1、
“安布索留阁下,我看现在这个局势,魔女教也太过于猖狂了。”
“嗯,我明白。那么,你们知道外面这位主教是被谁击败的吗,路德骑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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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们也不太清楚,只是刚赶到这座村子就看到那怪人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凑近看才发现已经死了。”
“嗯...”
……
“唉,又是这样的悲剧啊...还有没有生还者?”
“除了来到王都向我们求助的村民,就剩下一男一女了,现在在房间里,还处于昏迷中。”
“嗯。路德阁下,拜托你去照看一下幸存的人吧,我去附近搜索一下还有没有魔女教的余孽。”
“好的。”
……
“怎么会?这具尸体上没有魔女教的印记啊...难道说他不是魔女教徒,这...”
“可是,大人,我亲眼看见就是那个怪人屠杀了村子里的人,那张脸我永远也忘不掉!”
“嗯...我知道了,我会稍作调查的,没什么事了,你去休息吧。”
“谢谢大人!”
……
“喂!吵死了,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小子?你醒了?”路德望着从床上猛地弹起的霍尔,惊讶道。
这时安布索留之剑达尔推开门走了进来,看着奋起的霍尔突然一顿。
“额...那个,大叔,现在是什么情况?”
霍尔挠挠头,一时间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哦,没什么事,”最后是达尔打破了困境,走上前去拍了拍霍尔的肩膀,问道:“阁下,你的名字是?”
霍尔支支吾吾了好一会,便回答道自己名叫米尔。
在外如若遇见那种骑士什么的人,一定不要轻易告诉他们自己的名字。这时母亲的话仿佛在他耳边响起。对于母亲对他的教诲,他总是铭记于心。
达尔听罢,微微一笑:“我是安布索留之剑达尔,他是骑士长路德,是来帮助你们的,不用有太多顾虑。好好休息吧。”说完又站起身,意味深长地拍拍肩,便径自离开了房间。
霍尔总感觉最后达尔的眼神蕴含着一股杀意,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大叔,打扰一下,请问有没有看到我的妹妹呢?”此时房间里只剩下路德骑士长,虽然看上去不太友善,但霍尔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哦,你说那个女孩吧,在另一个房间休息呢,还没醒。”
“能拜托您带我去看看她吗?我很担心她。”
“小子,你没事了?”路德有点难以置信地问,或许是看见霍尔时他满身血迹的样子,以为霍尔受了什么致命伤。
“没什么事了...麻烦您了。”
于是路德搀扶着霍尔下床,然而,路德却无意间瞥到霍尔左手腕上有着一块黑红的疤。路德一下就辨认出来了,那不是别的,正是魔女教徒的印记。
路德心中咯噔一下,看着眼前这面容老实和蔼的年轻人,怎么也想不到这就是屠杀了一整座村子的魔女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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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想不通为什么这种处境下魔女教徒不先发制人将自己杀害,于是路德连一点犹豫都没有,斩钉截铁地就将霍尔敲晕,带出了房间。
达尔就静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毫不意外。
“靠,没想到这种人竟然让我们救回来了,这模样也真会迷糊人,我现在就想给他杀了,阁下!”路德由于太过气愤,黑脸上的筋肉都涨得通红,像一块烤焦了的肉。
“看他这样子,对我们没什么威胁了,我已经快要感受不到他的魔女因子,先带回去审问一下吧。”达尔也露出了厌恶的表情,但同时也夹杂着一丝不解。
“我留在这里继续处理村中的事,你抓紧赶回去,路德骑士长。”
“知道了。”
随着骑士团缓缓离去,达尔站在村子中央,环视了一遍这座可怜的村子。即使在骑士团一天一夜的清理过后,村中还是一片狼藉,血腥味也十分难缠,迟迟没有散开。
“那个孩子,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呢?”达尔仰起头,望着澄澈得如同一面镜子般的碧空,不禁感叹:“又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啊。”
……
2、
霍尔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梦到了母亲和妮姆,在餐桌上有说有笑地享用着午饭;梦到了自己的父亲,死在骑士团的刀剑之下;又梦到了那个救下自己的女人,向着自己缓缓伸出手,嘴中呢喃着什么...
“安塔辛娜!”霍尔猛地醒来,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间阴暗晦涩的牢房中。
“你这渣滓在喊什么?”门口一名士兵愤怒地吼了出来。
“我...这、这不对吧,为什么我会在牢里,我不是应该在村子里吗?对了,我好像被那个骑士长打晕了...”霍尔揉着欲裂的头,不明白路德为什么会这么做。
“哈?”那名士兵冷笑一声,“看来你是作了这么多恶还不自知啊,你看看你左手腕那魔女教徒的印记,好好动动你的猪脑子想想吧,别装失忆!”霍尔被一连串的话语骂懵了,呆滞地看着自己左手腕处刺眼的疤,眼神突然迷离起来。
“我是魔女教徒吗?什么时候...这是梦吧,还是说我已经死了?”霍尔显然不相信这番说辞。
“莫名其妙!”
“真失忆还是假失忆啊?”士兵显得很不耐烦,蹲在铁门前盯着霍尔的脸:“嘛,无所谓了,不要以为失忆了自己就没有罪了,你可是屠杀了一整座村子上百号人,也离死不远咯!”
“啊?”霍尔的心里如同热气球被针扎般空了一下。
眼下的处境无论怎么想都不会是梦。望着士兵阴暗的脸,他忽地很想大声地哭出来。又想起先前的一幕幕,明明自己的家人惨遭杀害,自己却还被冤枉成罪魁祸首。在眼泪快要绷不住了的时候,骑士长的到来打断了他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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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尔瞪大通红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路德,目光涣散:“我怎么了?为什么?”
“啧,”路德咂咂嘴,“我跟魔女教徒没什么好说的,不要对你做的事不认账。魔女教也真是什么人都有,看着年龄不大,下手倒是狠辣。”
“心脏的使者,对吧?魔女教二十八主教之一,权能是诅咒过后捏爆别人的心脏,这一座村的人无一例外死在了你手上,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种情况下,霍尔再也难以压抑心中的怒火与不满。
“你在说什么?”霍尔猛然冲上前,抓住铁门,“他们都是我的亲人,你凭什么认为我是杀死他们的凶手,就凭这个破印记?”
路德看着他泪眼婆娑的样子,顿时怒火中烧,一把抓住霍尔脆弱的脖子,咔嚓一声过后,霍尔瘫软在了地上。
“你这种人,真不值得缓刑,我实在等不了达尔回来了。你知道吗,你让我想起几年前的一个老骑士,因为反判加入魔女教而被处刑,临死前他的说辞与你的很像,说着什么他们都是自己的挚友,怎么可能会杀害他们!”
“多荒唐啊,哈哈哈哈,魔女教徒,安心地下地狱去吧。”话罢,路德重重地摔门而去。
……
不知过了多久,霍尔渐渐醒来,喉咙里堆满的血差点将他呛晕。他心有余悸地摸着自己的脖子,发现这狭窄的牢房之中只剩自己一人。他并不知道又是谁救了他,只是有一点他可以肯定,即使路德下了死手,死亡也没有如他所愿地拥抱霍尔。
“要是真有那种能力,我早就捏爆你的心脏了。”霍尔对着铁门不甘地说道。
3、
与此同时村子里,达尔看着昏迷中妮姆的脸,却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惊奇地发现自己的生命之光感知不到妮姆的任何情绪和精神力。按理来说,无论何时何地无论何人都会有情绪,然而此时的妮姆,却打破了这个说法。
达尔开始怀疑起自己的权能,在他的印象里,迄今为止遇到的所有人,除了一个人,无论孰强孰弱,自己都能探到他们的情绪,但现在却碰上了一个硬茬。
只有一种可能,眼前这个看上去柔弱的女孩有着远超于自己的强大实力。
但她并不是魔女教徒。达尔再次查看了妮姆的手上没有魔女印记,便松了口气。
“还以为能在这里碰到你呢,大主教尤弥。”
话罢,达尔长舒一口气,又看了眼妮姆,没有任何要苏醒的迹象,于是决定在村子中走走。
推开门,时候已是暮午,万丈的霞光为这满天镀上了一层蜂蜜,但是这诺大的村子却莫名的孤寂起来。透过残存的精神力,达尔能够看见以往这个时候村中热闹的景象,突然间一切都悲凉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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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年前,在那个国度的夕阳下,他所看到的一幕,又何尝与这不相像呢?如此,他才会发出那样的感叹。
“又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啊。”
即使风景再秀丽,达尔也实在没有心情看下去了,便回到屋子里。
望着空荡荡的床,达尔突然一愣。
4、
“霍尔,霍尔,霍尔?”
“霍尔,霍尔?”
“霍尔...”
不知从何而来的空灵的呼唤声。
“谁?”
“忘了吗,你的心。”
“什么啊?你是安塔辛娜?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我会变成魔女教徒,告诉我?”
“你知道吗?我其实很吃惊,你居然会对我的名字如此不忌讳,所以你才会有这种勇气直面我,很难得呢。如此,我很喜欢你,不仅是你的所做所为,还是你的人格,都让我喜爱至极。”
“一旦交给我,你的心,你就永远都无法摆脱了哦?”
“我能现在反悔么...等等,你在不知所云些什么啊,不能回答我的问题吗,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啊?我真的很恼火。”
“你小子挺有反骨的嘛,我只是个无名的人,不必为你所知。不过,你要有这个觉悟,我的名字,将会是你此生唯一追随的对象。”
“需要帮助的话,我会永远在你身边,现在,让我来救赎你吧,祝你好运,早日与我相认,我忠诚的信徒。”
“再见啦。”
……
是一场梦么?霍尔睁开双眼,明亮的阳光刺得他一时没缓过来。
当完完全全睁开眼之后,霍尔愕然了。
“我怎么又回到村子里了?”
“这不是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