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他是想的。
但以什么名义呢?
他与她连朋友都算不上。
赫连攸弱弱地说,“我没想。”
哦?是谁听到了要跟姐姐回家眼里冒了星星?
白弈看破不说破。
“既然不想,那你问来做什么?”
赫连攸心中一噎,“不跟姐姐回家,就不能问问?”
“要是哪天我想去姐姐家玩,却发现不知姐姐家在哪,岂不是很尴尬?”
“我家又不是游乐场,有什么好玩的?”白弈淡然一笑,“再说,我跟你很熟吗?你问我就说?”
“......”赫连攸低头。
“都抱上了,怎么不算熟呢?”
不知是不是错觉,白弈总觉得他说这话时多少带了点委屈的。
幽怨的语气,加上幽怨的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白弈无情无义,抛弃了某人。
“不算。”
她“无情无义”,他坚持己见。
“都抱两次了。”
“你看树上那两只鸟,挨在一起快半个钟了,你觉得它们熟吗?”
赫连攸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只看见又飞来了一只鸟,原本挨在一起的其中一只鸟飞走了,剩下的那只和飞来的那只又挨在了一起。
“......”赫连攸看着白弈,眼神无比真诚,“姐姐,女孩子嘴巴这么毒小心找不到男朋友。”
呵,白弈不在乎。
“姐姐,你告诉我,好不好?”
赫连攸招了,“我只是想住得离姐姐近一些。”
白弈恍然大悟。
“哦,原来你是想多占我便宜!”
“我没有!”赫连攸矢口否认。
“我的情况姐姐是知道的,我本来就没有朋友,我只是想在孤单的时候,找个人作伴而已。”
白弈点头,“看来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过,离得近了,也确实好占便宜。”
赫连攸生气了。
漂亮的脸蛋却显得他可爱更多一些,毫无气场可言。
白弈看向车窗外,忍着笑意。
她发现,逗他玩挺快乐的。
给了他住址,送别他之后,她刚一脚踏出电梯门,还没走进办公室,就收到了一条匿名短信。
【白弈,到底要我怎样做,你才肯原谅我?】
不用想白弈也知道短信是谁发的,她懒得搭理。
一分钟后,又一条短信发来。
【我想见你,把没说完的话说完。】
白弈选择无视加拉黑。
等到下班时分,白弈又似见鬼般地遇见了阴魂不散的方鸿时。
有那么一刻,她想打破律法的枷锁了。
但她得克制。
“白弈。”方鸿时拦在车子的前方,“你要是不接受我的道歉,我就不走。”
他不信她还能从他身上轧过去。
“......”
白弈一脚油门踩到底,开着车飞驰而过。
方鸿时颤颤巍巍都闭上眼。
他不是不想躲开,是他腿软,迈不动,只能硬着头皮赌一把。
赢了,她能听他道歉,说不定会被他的真诚感动,从此爱上他。
输了,就......没命了。
风声和发动机的咆哮声从他右耳边掠过,汽车在一瞬间飞远。
良久,他睁开眼。
面前的车不见了,白弈也不见了。
方鸿时浑身紧绷着,脑子里一片浑噩,脸色也早已苍白。
他抹了把额上的冷汗,粗喘着气,捂了捂跳动的心脏,才勉强反应过来,他还活着!
再低头一看,湿了的裤裆,地上淌着的水渍。
缓了缓,他才后知后觉。
他还没道歉,白弈却走了。
会所里灯红酒绿,白弈敲响了套间的门,不等里头的人回应,便自行推门而入。
听到动静,苏铃乐抬了抬眼皮,待看清了来人,脸上的苦闷暂撇。
“亲爱的,你来了!”
她放下手中的酒杯,跌跌撞撞地走过去要抱她。
白弈一脸嫌弃,将她推了推。
“出什么事了?心情这么差。”
早上还好好的,晚上就喝得大醉,还是自己一个人,心真大。
苏铃乐身形晃了晃,往后一倒,瘫在了沙发上,又摇摇晃晃地坐了起来。
“我那个男朋友,背着我和别的女人勾搭。”
她一脸气愤,毫不客气地开骂。
“呸!死渣男!”
“自己又几斤几两心里没点数也就算了,还敢给我戴帽子!”
“我是猪油蒙了心,他是癞蛤蟆还玩得花。”
她端起酒杯,又闷了口酒。
她不骂了。
她哭了。
白弈看得迷惑,“知道是渣男了,还有什么好哭的?”
她忙扯了张纸巾,递给苏铃乐。
苏铃乐将酒杯狠狠往桌面一撂,大声反驳。
“谁哭他了?甩个渣男而已,他还不配我哭,要哭也是去他坟头笑哭。”
“既然知道不值,那你还喝什么酒,哭的眼睛都要肿成核桃了?”白弈看她要哭岔气了,顺了顺她的背。
苏铃乐的眼泪就像是突然开了闸,哭的更大声了。
“我是哭我自己,慧眼不识珠,当初二选一怎么就选了这么个渣男?”
“我哭的是我那一去不回的青春啊!”
“呜呜呜~我真是蠢死了!”
白弈顺手推开了她,制止她往自己怀里扑。
有些人哭得可爱,有些人哭得......不成样子。
“你当初选了陆庾的时候,我可是嫌弃了好长一段时间的,也劝了你好几次了,别到时候怪我没提醒过你,害你选了个渣男。”
当初陆庾和闫青一起追的苏铃乐,苏铃乐奔着花言巧语好听选了陆庾,放弃了不大爱说话的闫青。
陆庾抱得美人归高兴得要随风飘飞之际,闫青只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从此消失在苏铃乐的视野和生活中。
除了平时的一些小细节,从闫青选择成全苏铃乐和陆庾而不死缠烂打的这一做派,可以看出他的人品着实不错。
得知苏铃乐选了陆庾后,白弈就很少约苏铃乐出去玩。
只因苏铃乐在的地方,陆庾一定在。
白弈看陆庾不顺眼,自然是能不见就不见。
倒不是白弈为闫青打那十八竿子够不着的抱不平,她只是单纯觉得陆庾的某些行为作风,让她恶心。
那时,陆庾明明和苏铃乐在一起了,遇到陌生女孩要联系方式却照给不误,也从不避开苏铃乐。
美其名曰:魅力和坦然。
苏铃乐恋爱脑上头,尤其是在陆庾的一番甜言蜜语之后,坚决认为陆庾待她是真心的,能海枯石烂那种,
更让白弈恶心的是,陆庾盯上了她。
有段时间,总想晚上单独约她出去。
白弈自然是有多远就把他踹多远,直到陆庾再也不打她的主意。
“放心吧亲爱的,我不怪你!”苏铃乐甩了甩脑袋,用手托着脸,“我睡一觉就好,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
“没什么好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