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家人被留下来吃晚餐。
入座的时候封晴眼巴巴地看着还未落座的周宴之,封母林雪媛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背,眼神带着几分警告。
她女儿这心思也太显眼了些,再不济人家周三少夫人都还在呢,周老爷子也看了她好几眼。
封晴不甘心地收回眼光,抿唇沉默地瞪着身前的餐盘。
周宴之接完电话回到餐厅,目不斜视地走到苏惜旁边的位置上,拉开座位落座。
“惜惜啊。”周老爷子喊道。
正在发愣的苏惜回了神,“啊,爷爷怎么了?”看见周爷爷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就我刚刚跟你说的,一周至少回来住一次看看我,跟宴之一起,行吗?”
结婚四年,除了刚结婚那几个月的时候她频繁跑到老宅来告状来哭诉之外,除开节日她基本都是每个月回来一次。因为那之后和周宴之矛盾加剧,更是败光了周家人对她仅剩不多的好感。苏惜自己也逐渐意识到了这些,所以也慢慢地不喜欢来老宅了,周宴之和她也很少同时出现在老宅。
不过听杨嫂说,周宴之因为她和周老爷子吵了好几次,关系都闹僵了。估摸着他也不怎么回。
苏惜微愣,下意识看向了一旁的男人。看着周宴之矜贵优雅地吃着东西,神色淡然,似乎没想说话。
苏惜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
周老爷子故作生气:“你看他做什么,以后你回来就让他送你,一天天地只知道往公司跑。作为丈夫,接送你不是应该的吗?”
苏惜本来还想说什么,结果身侧的男人抢了先,嗓音清润低沉:“知道了爷爷。”是没有半分不满的语气。
苏惜微微拧眉,也没再多说。
“那我一会儿让小林再去收拾收拾你们的房间,今晚就住下来吧。”
“爷爷”苏惜拒绝的话音被抢走,周宴之浅笑着:“好的。”
周老爷子瞬间眉开眼笑,招呼着大家吃东西。
封晴看着这一幕,别提有多刺眼,恶狠狠地插着碗里的菜,恨不得把碗底捅穿。
*
苏惜洗完澡出来,周宴之刚刚处理完手头的工作。看着男人站在衣柜前脱去西装外套,又慢悠悠拿了一件浴袍,苏惜只觉得眼皮直跳。
两人不是没有同房过,而是经常同房。自从那一次之后,他们之间无性婚姻的平衡被打破了。可也仅此而已。
他们肌肤紧贴的每个夜晚,都没有多余的交流,哪怕两人的意识在某一刻相连,他也从不会吻她。
苏惜隐隐知道,周宴之只不过是在发泄罢了,她还记得他口中美其名曰的履行夫妻义务。
他恨她,怎么可能会吻她?
没在多想,她躺上了床拉过被子。
不多时,浴室的门打开,身侧的穿陷落,而她被男人拉进了怀里。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她都没有抗拒。
空气中弥漫着旖旎欢愉的气息。
她知道自己无法拒绝他,因为这是他仅有的、对她展现温柔的时候,所以默默承受着,直到筋疲力竭。
昏暗的灯光照在怀里娇美的人儿身上,男人轻轻拂开她额前的碎发。原本泛红的会看着他无声求饶的动人眼眸已经合上,沉沉睡去。
男人突然轻笑了一声。
夜晚的时间悄然而逝,在老宅苏惜不敢睡懒觉,不过等她洗漱完下楼的时候,餐桌上似乎就只剩下她的位置了。
“惜惜,快来,林姨熬了甜汤,还有你喜欢吃的玉米团子。”周老爷子放下报纸,周依然翻了个白眼:真没时间观念。
周宴之不在。
落座之后,林姨端着一小碗甜汤上来,“咦,少夫人你脖子上……”
苏惜一愣,抬手摸了摸,有一处隐隐有异样感,她脸色一变。
周老爷子怎么会不知道那是什么?笑得跟老狐狸似的。他就知道让这两个孩子多回老宅是正确的决定,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抱重孙了!
周依然愤愤地啃着玉米团子,又暗道:狐狸精。
苏惜红着俏脸喝了一口甜汤。
周宴之怎么回事……以前从来不会在她身上留痕迹的。
直到回湘湾的路上,苏惜都觉得自己还有些愣神,飘飘然的感觉。
杨嫂看着她这幅魂不守舍的模样,还以为两个人又吵架了,叹了口气:“夫人,蜂蜜柚子茶喝吗?”
苏惜回神片刻:“好。”她觉得自己脚步还有些虚浮,上楼的动作也慢吞吞的。落在杨嫂眼里,她俨然是失魂落魄,伤心至极,她突然对夫人又有了几分心疼了。
杨嫂把茶送上了楼,临走落门之前苏惜发现她似乎欲言又止,便问了句:“还有什么事吗,杨嫂?”
杨嫂抿了抿唇,张口:“少夫人,你和少爷又吵架了?你也知道少爷的脾性,他从小就不喜欢束缚,所以他对这门婚事很是不喜。
我也知道少夫人为了少爷改变了很多,可是要解决你们之间的根本问题,这样下棋也不是办法。毕竟吵架的时候,有了夫妻这层身份,总是会让你们带上滤镜去看对方的。”杨嫂也很希望他们离婚,在她眼里离婚是对两个人的解脱吧。
苏惜一愣,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头。
杨嫂说的很对。
以前的她性格强势,如今却因为他变得收敛自持。而他最开始也不是性格强硬的人,是因为她一次次咄咄相逼声嘶力竭,才把他越推越远。
夫妻的身份,让以前的两个人就像刺猬一样。而现在的他们,也不像夫妻。少得可怜的交流,却有着频繁而热烈的身体交融。
周宴之本就对这门婚姻厌恶,怎么可能会喜欢她?更何况在周宴之眼里,她恶毒心机深重,甚至给他下药。他恨她都来不及,何谈其他?
想到这些,早晨还有些飘忽的心一下子冷静了许多。
以前她也想过,周宴之会有爱上自己的一天。不过现在回忆着两人四年的婚姻时光,从一开始的剑拔弩张再到现在的身聚神离……
就如杨嫂所说,夫妻的这层身份让他们给对方带上了滤镜。所以他一和别的女人走得近,她就会吃醋发狂地质问。而他被陷害下药的时候她在场,他也就理所当然的认为那是她做的。
或许,真的只有离婚,才能让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对等。
或许,到时候她再看他周宴之,也不会那么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