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颗脑袋不要也罢！”
“喂，方如意……”
苏小暖的话还没说完，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看着上面闪烁的两个大字，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机械地摁了接听，电话那端是贺聿琛清朗的声音，“苏小暖。”
“嗯。”她乖巧地应着。
“我想吃你做的饭了，给我送一点儿好不好？”
“好，送……送哪里？”
“地址发你微信上了。”贺聿琛挂电话之前又叮嘱道，“麻烦你速度快一点儿，我们只有一个小时自由活动的时间。”
“好。”
挂了电话，苏小暖就一溜烟似地冲进了厨房，幸好今晚还有很多菜没有动，她找出餐盒手忙脚乱地装进去。
看她提着餐盒准备出门，韩东霖在后面喊她：“小暖，你去哪里？我送你。”
“啊？也好。”
坐上韩东霖的车子，苏小暖报了地址，韩东霖看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发动车子开走了。
路程有些远，苏小暖抱着餐盒不停地望着窗外。
终于半个小时后，车子到达了目的地。
苏小暖抱着餐盒下车，不忘对韩东霖说道：“韩医生，谢谢你送我过来。”
韩东霖深深地看了她两眼，“我等你。”
“不用，不用，你先回去。”
“我等你。”韩东霖再次强调道。
……
苏小暖抱着餐盒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奔去，韩东霖眯着眼睛望着她的背影，从没见她这么急促的样子。
眼见军营雄伟的大门近在眼前，苏小暖这才收回步子，慢慢往前走着。
在看到贺聿琛挺拔的身影时，她的心里不由地涌起一丝丝懊恼，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他不过三言两语，她就大老远巴巴地跑了过来。
这样想着，在见到贺聿琛的时候，她把餐盒递到他面前，没好气地说道：“呶，给你！”
贺聿琛穿一身迷彩服，整个人看起来干练十足。
他伸手接过苏小暖的餐盒，顺势问她：“怎么来的？”
“韩医生送我过来的。”
“韩医生？”贺聿琛挑眉问道。
他平平常常的一个动作，苏小暖觉得心漏了半拍，好似是做了坏事一般。
“对，今晚正好跟他一起用餐。”不知道为什么要解释一下。
“跟他一起用餐？”
又是一个问句。
“嗯。”
苏小暖望着眼前的贺聿琛，他的头发剪短了，可依旧掩饰不住脸上的帅气。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他留寸头的样子，苏小暖盯着他的脑袋，好想伸手摸一摸。
怕自己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苏小暖匆忙说道：“你先吃，我该回去了，韩医生还在等我。”
刚刚转身，却被贺聿琛拉住了胳膊，“等一会儿。”
“干嘛？”
“一会儿王山过来，让他送你。”
“啊？可是韩医生他……”
“不要麻烦别人。”贺聿琛盯着她的眼睛，“打电话让他先回去。”
“啊？好。”
苏小暖拨了韩东霖的电话，“韩医生，我……我这儿还有点事，你先回去吧！不要等我了。”
看她挂了电话，贺聿琛满意地点了点头。
两人面对面站着，月黑风高，不远处站岗的士兵一直偷偷地往这边张望。
苏小暖耷拉着脑袋盯着自己的脚尖，现在这种局面，对自己无端生出几份鄙夷感。
在贺聿琛面前，有种处处被他轻易拿捏的感觉。
想到这里，她清了清嗓子，“以后……以后我不来给你送餐了，虽然你是大明星，可我……我没有伺候你的义务。”
“今天怎么来了？”
“今天是……是因为我正好做了很多菜，不吃……不吃浪费了。”
“是——吗？”贺聿琛拉长声音反问道。
“当然了。”
贺聿琛抬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脑袋，“谢谢你，苏小暖。”
他的手掌轻柔地落在苏小暖的脑袋上，她只觉得头顶好似是有烟花炸裂，她呆愣愣地站在那里，连呼吸似乎都停止了，生怕一点儿动静惊动了现在这静谧的气氛，然后告诉她这不过是一场梦。
时间似乎也静止了。
直到王山的车子开了过来，隔很远，他就嚷着：“哥，我来了。”
苏小暖像是被蜜蜂蛰了一般惊跳了一下，弹出去了好远。
“小暖，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要的东西呢？”没等苏小暖回答，贺聿琛问道。
“在这里。”王山递给贺聿琛一个纸袋。
贺聿琛接过去，“王山，你送小暖回去，我该进去了。”
“好的，哥，你注意安全。”
贺聿琛挥了挥手，只留给他们一个潇洒的背影。
苏小暖坐上王山的车子，望着窗外漆黑的街景，只觉得像是梦境一般不真实。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顶，竟然烫得吓人，只觉得贺聿琛修长的手指似乎还停留在上面。
王山一路上都在叽叽咕咕着什么，苏小暖一句也没听进去。
“小暖，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啊？什么？”
“我说我哥好像是黑了一点儿。”
“啊？好像是有点儿。”
“我哥就是太敬业了，说是体验生活，很多明星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只有他，真准备把自己扔在军营里待一个月的时间……”
“我从来没见过像他这样的明星。”
“跟在他身边这么久，他一点儿没有明星的架子……”
王山待在经纪公司，自然最清楚各路明星的八卦。
整整一路，王山都在不停地聊着贺聿琛的事情，讲他在这个圈子里的辛酸过往及风光无限。
车子汇入车流，苏小暖望着窗外的霓虹闪烁，心里升起一种异样的情愫。
她年少时全心全意爱的人，是这么优秀！
他像一颗璀璨的星星，冉冉升起，一步一步走到了最显眼处。
这么耀眼的他，没有辜负她对他的爱。
苏小暖有一种与有荣蔫的感觉。
窗外的LED屏幕上正在播放贺聿琛的广告，他最近刚刚拿到了一个国际一线彩妆品牌的代言。
听说，自从官宣以后，这个品牌的所有商品几度出现了售磐的情况。
她望着屏幕上干净帅气的脸庞，心脏在剧烈地跳动着。
她对他的爱，时隔十年，历久弥新。
苏小暖闭上眼睛，这份沉甸甸的爱，不知最终该安放何处。
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无所畏惧的女孩，可以死皮赖脸地缠着他。
回到出租屋，方如意双手抱胸倚在门上，看苏小暖进来，盯着她的脸，“说吧！”
“说什么？”
“今晚去哪了？看你一副火烧屁股的样子。”
“啊，是……是林经纪让我去给她送餐，她在外面加班，还没吃晚餐。”
方如意的眼睛亮了亮，“真的？贺聿琛在不在？”
“不在。”
“她加班干什么？是不是准备贺聿琛的生日会？”
“我……我不太清楚。”
方如意拉着苏小暖的胳膊坐在沙发上，“小暖暖，你能不能帮我们打听一下，贺聿琛的生日会经纪公司打算怎么举办？到现在为止，网上一点消息都没有，他的官微上只说过要低调。”
“你不知道，今天晚上我们粉丝们一起聚会，有很多同担都给他准备了礼物。还有几个同担专门为他写了一首歌，真的是太优秀了，你听听……”
方如意点开手机，一段优美的旋律飘了出来。
“漫漫岁月，有你陪伴……”
“你像夏夜的星星一般闪亮，我仰望着……亘古不变。”
副歌部分变成了大合唱，几百个粉丝一起唱，“你是星星，我们一起仰望，从不会改变方向！”
“你是我们一生不变的追求……”
一首歌结束，苏小暖也觉得有被感动到，这是粉丝们对他最朴实无华的爱。
“是不是很好听？”方如意滔滔不觉地讲着，“这是一位音乐系的小姐姐自己作词作曲完成的，然后又发动了几百个粉丝一起录制的，我的同担们简直太神了。”
“只有我们琛贝们才会如此优秀，都是贺聿琛给了我们力量，他真的是非常正能量的一个人。”
“苏小暖，这辈子我粉这一个爱豆，也真是值了……”
说到后来，方如意倚在沙发上叹道：“要是他过生日的时候，我能见他一面，亲口对他说一句生日快乐就好了。”
“小暖暖，你帮我问问林经纪，贺聿琛生日那天，他到底有什么行程？我求求你了，你最好了……”
方如意抱着苏小暖不停地撒娇。
“他的行程肯定是保密的，你觉得林经纪会告诉我吗？”
“你试试嘛？”
“小暖暖，算我求你了……”
苏小暖被她缠得没有办法，也只能敷衍道：“等我有机会打听一下。”
“小暖暖，我爱你！”
“好肉麻！”
方如意抱着手机跟粉丝们聊天去了，苏小暖点开他们的短视频账号，回了几条留言。
手机“叮咚”一声进来一条消息，是韩东霖发过来的，“小暖，安全到家了吗？”
他对她总是这样表现出适度的关心，让苏小暖觉得心里有一种妥帖的舒服感。
“已经回来了，谢谢韩医生关心。”
“回来了就好，我还担心你呢！觉得不应该把你一个人留在那里。”
“我跟朋友在一起。”苏小暖回复道。
两人聊了一会儿，韩东霖又跟她聊起了做菜，不知不觉就聊到了很晚。
这两天北城开始降温了，天气预报说下周也许会迎来初雪。
自从那天见过贺聿琛之后，他倒是一直没有联系苏小暖，苏小暖自认为也许是因为她那晚的话起到了作用。
没有见到他的日子，到处也是他的消息，《春天的味道》已播到大结局，最后几集不仅夺得了同时段收视冠军，在网上的点播量更是再创新高。
他在剧中饰演的律师角色更是被网友们评为本年度最想嫁的男人。
短视频账号上排名前几的都是他和肖佳瑜的CP粉剪辑的两人在剧中的精彩对手戏。
其中自然少不了他们的吻戏和亲热戏。
方如意看到这些视频时，总是一副捶胸顿足的模样，“这些CP粉最爱捕风捉影，拍戏而已，又不是真的。”
“上次贺聿琛都亲口否认了绯闻，这些人还老是抓着不放。”
“CP粉们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骂够了，方如意又叹道：“话说肖佳瑜命也太好了，她竟然可以跟贺聿琛接吻！”
“要是能让我吻到贺聿琛，我愿意减十年寿命，老天爷观音菩萨耶酥玛利亚，求求你让我吻到贺聿琛吧！梦里也行！”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苏小暖当头给了她一记。
“苏小暖，你想一下，他可是贺聿琛呀！所有女生的梦中情人！那张脸还有那身材，啧啧啧……如果有机会让我跟他在一起，我必须立即把他扑倒，但凡晚一秒，我铁定扇自己，嘻嘻嘻……”
“方如意小姐，你要不要脸？”
“在贺聿琛面前，谁还要脸？我愿意把我的初吻献给他，嘻嘻嘻嘻……”
听到方如意的话，苏小暖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响，闪过一个个乱七八糟的画面。
她和贺聿琛在一起，她似乎是吻了他。
“贺聿琛，你……你知不知道，这是我的初吻。”
“你……你还我的初吻！贺聿琛，你……你怎么这么讨厌？”
“唔唔……贺聿琛，你……你欺负我……唔……”
苏小暖“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背上出了一身冷汗，这是真实发生的还是梦境？
“苏小暖，你怎么了？炸尸了？”
“没……没什么。”
苏小暖逃也似地回了房间，倚在门上，觉得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
她摸着自己的嘴巴，感觉贺聿琛嘴唇柔软的触感似乎还留在上面。
苏小暖使劲晃了晃脑袋，这一幕铁定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把自己扔在床上，蒙上被子，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不时蹦出一个个画面，贺聿琛那张帅气逼人的脸似乎近在咫尺。
整个晚上，苏小暖在床上翻来覆去，一闭上眼睛，就是她和贺聿琛在一起的画面。
她努力去回想，也不知道这一幕究竟是从何而来。
近天亮时，苏小暖才迷迷糊糊睡着，睡着的她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她被一群女生围在一起，大家都在骂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