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阿达勾动天地玄妙之际,距离老瓜四千多公里外的苗疆山中,正在宗门内打坐的长老,猛地睁开了眸子。
他的眸子中闪烁着淡淡的银晖,视线越过绵延的群山望向了不知几千里之外的某一处地方。
在长老的视角里,出现了一个犹如黑洞一般的漩涡,而溢散在天地的无尽邪祟之气正在朝着那个漩涡逼近。
“呵呵,宗主归期将至!”
与此同时。
栖凤山:合欢派。
“永生老毒物的‘万衍毒功’?”
一名长相宛若瑶池仙女一般的女人,亭亭玉立在万丈悬崖前方,看着东面的某一个方向,喃喃自语。
雁荡山:天魔阁。
在一团浓郁的黑雾中,一双血红色的眸子骤然划破黑幕,映射出了两道妖异的红芒,朝着东面看去。
“嘿嘿,老毒物你果然还没死啊!”
映月潭:望月宗。
一位长相敦厚的中年人,此刻背负双手抬头看着天边皎月,沉吟道:“‘万衍毒功’在现,此去昆仑,怕是再添一名强敌!”
蜀山:无极剑宗。
在一处插满宝剑的山坡上,一名白发老者雪眉微蹙:“看来这次必须要请‘玄黄罡剑’了啊!”
天刀崖:绝世刀阁。
“老毒物沉寂五百余年在度现世,‘蛊毒门’的老家伙这次要爽翻天了,正好用这老家伙打磨老子手中的‘霸者刀’,无极剑宗的那帮娘娘腔们,只能先放一边儿去了,哈哈……”
豪放笑声中,一名虬髯大汉一转手中巨刀。
而后,一道白芒划破漆黑夜空,化作流光赫然斩向对面山头。
“轰!”
一声轰鸣巨响后,那山巅顿时被齐整的削出来了一个缺口,但那刀意却是余威不剑,直奔九霄而去,带着一股冲天傲意,仿佛要将天穹都斩破一个窟窿!
同时,这道霸刀绝伦的一刀也斩断了此地迅速涌向东方的污秽黑气。
虬髯壮汉冷哼道:“哼,在我山门内,即便是污秽之气,却也是我‘霸刀门’之物,老毒物休想获取!”
泰山:太上玄清宫。
“长老,‘乾坤罗盘’异动,此乃大乱之兆!”
年轻童子站在以为老道身前,神色十分的焦急。
这时,那道袍老者眼皮微抬,将一双睿智而后清明的眼眸亮了出来,缓缓道。
“你在我宫修炼两百年有余,虽时日不短,但却并不知五百年前之乱,眼下临近‘三五之期’乃是乱象纷呈之际,正所谓祸福相依,若能争取那一线生机,我等自然会有超脱之期!”
入门两百多年的童子皱了皱眉毛:“长老,何为超脱之期?”
“呵呵,在宗门内你的修为虽然增加了不少,但是这心智却如同当年一样的纯真,这是我们宗门人之恨啊!”
说到这里,老道无奈的摇了摇头:“遥想那红尘俗世,即便声色犬马却也精彩异常,是我等道门中人炼心的好去处,而我们却在五百余年来青灯相倚蒲团相伴,是何等的寂寥啊!”
卧龙山:缥缈殿。
山间风景优美的水榭亭中,一位面笼轻纱的女子朝着正在抚琴的背影款款施礼:“仙子,需要前去探查吗?”
那隐没在薄纱帘子内的背影,曼妙窈窕。
虽然无法看见此女的尊荣,但仅凭这背影,却已经令人移不开眼睛,若见了那该又是何等的天人之姿!
袅袅琴声戛然而至,水榭亭中的女子藕臂轻抬,朦胧月色下,雪白肌肤仿佛泛起氤氲流光,比婴儿娇嫩肌肤却也是不遑多让。
“那老毒物消失五百余年,当年暗算师姐之仇,我自当会用‘抚仙琴’向他讨要!”
女人的声音婉转如同溪流,清澈而又恬淡。
又似那拂过山岗的微风,清新而又悠远。
素闻古人“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此等仙音定当世间罕有。
昆仑山:鸿蒙道馆。
问道学宫内,一老一少席地而坐。
少年一身浩然正气,端的是气度不凡。
至于老者,仅仅是盘腿而坐,却给人一种已融入天地之感,氤氲仙气自其体内流转,满带出尘之意。
此乃道法自然的体现!
这等惊世骇俗的修为,即便是遍寻凡间,也不过一掌之数!
突然,正气少年缓缓收回看向东方的目光,满是恭敬的看了一眼面前的老者。
“道师,那永生老毒物这次怕是要卷土重来了,当年有南宫无敌压制,他才会安分守己,可如今宗门第一人已然不在,我等此行怕是多有凶险啊!”
老者摇了摇头:“无妨,一切皆是定数!”
“定数?”少年不禁一愣,旋即追问:“蕴含‘半步天人’,推演可成?”
“天道渺渺茫茫,可言它超脱物外,却也能说它内含其中,世间因果循环一切取自定数,虽不可抗拒,但却有规律可循!”
少年剑眉微蹙::“弟子愚钝,还请道师指点迷津!”
“‘三五之期’是一切的起点,却也是一切的终点,这要看众人心中所求的是什么。”
“吾等修道之人,生性淡薄不为名利钱财,纵然有一身浩荡修为,却也是取自天道。”
“既得天道垂怜,那便一切顺应天道即可!”
说罢,老者抚须轻笑。
“道师的意思是说我们这次只管当一名旁观者便可?”少年若有所思的看着老者。
老者摇了摇头:“天道运转乃是纲常,一切祸福皆是天定,我等本就是旁观者,又何须舍本逐末!”
他们这番对话,若要是让外人听了,那绝对会破口大骂。
但修道之人普遍都这样,说话只表三分意,剩下七分看悟性。
少年的悟性绝佳,即便老者说的含糊其辞,但却悟出了对方话语中想要表达出来的意思。
“道师难道是要我等见机行事?”
“呵呵……”
老者笑容愈发的高深莫测,但看向少年的眼眸中却是包含着赞许,似乎十分满意对方的这个回答。
与此同时,盛海市内,某一处山巅。
一袭灰袍在山风吹拂中猎猎作响。
那人坐在万丈悬崖边缘,手持一个青紫色的坛子,坛子中间贴着一张红纸,上面写着三个字,头两个是“醉春”,至于最后那一个自己模糊不可辨认。
“呵呵,这醉春风果然还是如当一般猛烈,喝上一口似乎又让我回到了那段充满激情的岁月啊!”
灰袍人说到这里,恋恋不舍的将手中的空罐子扔下了山崖,抬头看着头顶的皎月,语调先是带着浓浓的伤感,而后又变成无边的愤慨。
“爹爹,生死相隔五百余年,当年在‘昆仑墟’设计陷害你的贼人,又再度要现身了,浩儿如今仙功大成,定要为你取其狗命,扬我‘南极仙宫’往昔的赫赫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