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自习的最后十分钟，班主任石泉把姜宛月叫上讲台：“这些资料整理好了，你送到综合楼余主任的办公室去。”
姜宛月接过资料：“好。”
想起自己手上还拿着笔，姜宛月返回座位。
角落的一个男生见她回座位了，鼓起勇气拿着习题册朝她走过去。
正当他走近，姜宛月把笔放下就走了，丝毫没有发现有个人从后面过来。
男生在她座位前站定，有些尴尬。
正准备回座位时，傅棠看到了他：“于璟，你找宛月吗？”
男生有些羞涩：“啊对，我想向班长请教个题目。”
“哦哦，那要等她回来了，她应该送资料去了。”
“嗯。”男生转身走了。
中午是太阳最大的时候。
就像这时姜宛月走在小道上，太阳光直射下来，有些刺眼。
她伸手挡了挡。
江源的风景很好，蓝天白云，盘旋的飞鸟、小道两旁的银杏树，教学楼区域包围着的栀子花、建筑之间巧妙的设计……
随手截一张图都是人工美与自然美的完美结合。
虽是初夏，但也能陆续听到或远或近的蝉鸣，很宁静、祥和。
路上碰到一个男生，他长的很清秀，站在路旁不时瞟向姜宛月。
等她走近，男生上前打招呼，语气羞涩：“姜学姐好。”
姜宛月友善的微笑：“你好。”
“这么大太阳，早点回教室吧。”
男生挠挠头：“我等同学。”
“嗯，那我先走了。”姜宛月继续往前走，怕是再说一句，这个小学弟的脸就红透了。
余主任办公室在二楼。
姜宛月听到办公室有交谈的声音，默了几秒，上前敲了敲门。
“谁啊？”
这个语气把姜宛月吓得一激灵，这么大怒火啊？
姜宛月深吸一口气：“主任您好，我是高二一班的姜宛月，来替石老师送资料。”
“进来吧。”
姜宛月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却看到许衡就这么坐在沙发上望着她。
极好的教养让她不能无视他，起码不能当着老师的面无视！
她礼貌问好：“学长好。”
许衡就这么看着她，笑了一声。
显然也是没想到对自己避之不及的她，居然会一本正经地和他打招呼。
随即瞥了一眼余震，自己还是沾了他的光。
余震见她这么礼貌，忍不住开口：“他算什么学长，一天天的无所事事，还尽给我惹麻烦。”
姜宛月不想在这里多待，把资料递给教导主任：“主任，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好。”余震看着姜宛月，神色缓和不少。
闻言，许衡也不想待了，起身准备出门：“走了。”
“哼。”余震真是多一眼都不想看到这小子。
姜宛月走的飞快，就差没跑起来。
许衡跑了两步追上，无奈开口：“就这么怕我？”
“谁怕你啊。”姜宛月瞪他一眼。
“既然不怕，那你跑这么快干嘛？”
姜宛月回怼“不是谁都像许学长一样空闲，我还有题要刷。”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个梦，忍不住开口：“高考在即，你还是上点心吧。”
可千万别留级。
“关心我？”许衡挑眉。
“什么啊，我是告诉你，高考人生就这么一次，要对自己负责。”
他存了心逗她：“那我就是看不进去书怎么办，要不你教教我？”
她反应极大，蹙着眉头：“开什么玩笑。”
“你要是听不进去劝，就算了。”
姜宛月快他一步往前走。
他追上去，语气漫不经心：“逗你的，我……尽量。”
姜宛月简直怀疑自己幻听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
“我听到了，你说尽量！”
她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许衡就这么盯着她，被这笑容晃了眼睛。
姜宛月被盯得不自然，悄悄与他拉开距离。
她的小动作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许衡觉得这滋味真不好受，视线转向前面。
他越挨越近，姜宛月已经快碰到路缘石砖了。
她不满地看向他：“别靠近了，快没路了。”
“就保持这个距离，路边有树荫。”
她看着他，这才发现他顶着太阳在走，而自己不知不觉走在了树荫下。
她眸光闪烁，望着地面。
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到了教学楼前，姜宛月只觉得时间格外漫长。
离打预备铃已经很久了，陆陆续续有同学三三两两地从宿舍出来。
上楼梯的时候，他忽然开口：“今天午休了吗？”
姜宛月很疑惑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回答了：“趴了一会儿。”
“怎么了？”
“休息好了才能学好，你都快成书呆子了。”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不对味儿呢？
姜宛月没回应。
又是一阵沉默。
很快到了四楼，高三在五楼和六楼，所以两人在这里分开。
“我到了，先走了。”
“姜宛月。”
姜宛月脚步一顿，回头看他：“怎么了？”
“放学之后，在校门口等我。”
姜宛月拒绝：“我不要。”
“你想好了？”他笑不达眼底。
姜宛月想说自己想好了，但又怕他在学校又给自己整幺蛾子。
“行行行。”
许衡这下满意了。
他倏地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姜宛月轻轻走进教室，灯已经全部熄灭了，还有两三个同学摸黑写着题，她尽量不让自己弄出声响。
有人发现了她，对视一笑。
这是他们心照不宣的默契。
预备铃响后的20分钟，才是一班同学闭目休息的时间。
短暂的调整，之后又是长达几小时的头脑风暴、奋笔疾书。
于璟抬起头看着她，姜宛月察觉到视线，转头看向他。
他指了指题目。
姜宛月明白了，握着笔指向外面，随后起身出门。
他笑了，拿着纸笔紧随其后。
在走廊的护栏上，给他讲起了题目。
五楼对面护栏边上，许衡静静地看着，
女孩儿侃侃而谈，时而严肃，时而微笑，拿着笔写写画画，不时转头看向旁边的男生。
许衡突然就想知道，如果现在站在他旁边的是他，那该会是什么样的画面。
女孩儿会不会也这么温柔？
旁边那家伙听得还挺认真，一直盯着书。
他心里暗道他不识好歹，那些烦人的数字有什么好看的？
换他指定目不转睛地盯着女孩儿看。
似乎题目解出来了，女孩儿笑了，那个男生激动地和她击了掌。
许衡不自觉的勾起了唇角。
“哎呦喂，这眼神恨不得粘人家身上。”顾棋出门就看到他那眼神，
温柔地要滴水了。
啧啧啧，顾棋打了个寒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