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错了,再来。”
那道士十七八岁模样,面如冠玉,唇红齿白。
身着道袍,一手拿甩尘,一手拖着绣球道:“无量天尊,哪位是三小姐?”
王宝钏:“……小道长,可以把绣球还给我吗?”
您要游戏人生,济世苍生,自便去。
来这搅什么局。
沈岁聿正要上手抢,被小道士躲开。
王宝钏灵机一动让他们住手。
心里暗自庆幸 ,这一关可算过去了。
圣人若是不认,那她便自请去做女道士。
小道长很快被请进相府。
王相坐上首,是气得吹胡子瞪眼,等小道长拿着绣球过来,他就让人端出一百两金子。
打算把绣球买下来。
“相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不同意这门亲事?”
“是。”
相爷是怎么也没想到,好好的招亲,被个小道长搅黄了。
想将他打出去怎么办?
小道士很缺钱,在交绣球还是拿钱之间,做着艰难抉择。
“小道长,你别闹了。”
王宝钏拿过他手里绣球,丢给小莲。
又让她爹把金子收起来,小道长一看就是气质出尘,不食人间五谷的化外方士。
这种黄白阿物,不要玷污了小道长。
虽然她心地善良,乐善好施,但怎么能用钱侮辱道长。
小道长眼巴巴看着即将到手的金子飞了,心里一阵肉疼。
一激动,就容易口误了:“师父,徒儿其实十分缺钱。”
相府众人:“师父?”
王宝钏皱眉:“这位小道长,你年纪轻轻怎么就眼瞎了?”
可怜见的。
小道长顿时泪眼汪汪:“哇唧唧,师父你竟认不得我了?”
王宝钏更懵了,指着自己问他:“我应该认识你吗?”
她可没有修道的心。
她还留恋红尘的花花世界。
到底是王夫人记起来了,她试探道:“你可是来自金城坊的太清观?”
毕竟时间久了,她的记忆有些模糊。
“夫人真是端庄大方,我师祖说的没错。”
小道长一脸感动,看着王夫人跟见到亲妈似的。
王夫人:Σ( ° △ °|||)︴师祖?
这位小道长,你是怎么混到我女儿手下的?
“相爷,你还记不记得宝钏生下来那会,哭得猫一样。连奶都不会吃。”
“怎么不记得?那时候,宝钏才那么一点大。”
“老夫还记得有一次下朝,宝钏吃不进奶,你急得直哭,还是老夫抱着宝钏,拿了小勺子一点点给她喂了羊奶的。”
和王夫人回忆小女儿生下来的瘦弱,王相顿时心疼得不行。
又见她身上红色的礼服,更觉得这辈子的忠心,实在不值得。
他捧在手心的娇娇,连身尊贵的绿色礼服都穿不得。
王相心思转了个山路十八弯,为了闺女,不如反了吧。
王宝钏不知道她娘几句话,已经勾起老爹反了皇帝老儿的心思。
她眼睛酸酸的,喉咙千思万绕,烧的厉害,跪到二老面前:“宝钏让爹娘操心了。”
王夫人忙扶起她:“这孩子,和爹娘谢什么?”
“后来你长到一岁,有个云游道长,登门说你女生男命,命格多劫,须拜入三清门下,方可保一生顺遂。”
“如此,我们便带着你跟着道长去金城坊受箓。”
王夫人说了由来,解了大家的疑惑。
小道长接过王夫人的话:“我师祖说了,他每位徒弟都有徒弟,我师父不能破例。”
“所以擅自给师父安排了一位,就是我。”
王宝钏:“这也行?”
果然够騷……
“所以作为徒儿,你有什么要孝敬为师的吗?”
莫名其妙捡了个徒弟,王宝钏有点没反应过来。
小道长:“师父,徒儿道号云真子,入行尚浅,没什么要孝敬你老人家。”
“王十八,听到没,她说你老。”
李清河碰了碰王宝钏胳膊肘。
“说谁老呢?”
王宝钏眼神一凛,一拳就要挥出去。
“你。”
李清河哈哈大笑,没有半点贵女样,抓了把花生桂圆溜了。
“三小姐,对不起。”
赵九娘很内疚,帮不上三小姐的忙,要她嫁给一个道士当媳妇。
提溜沈岁聿过来请罪。
“嘶,阿姐你轻些,那厮下手怪狠的。”
早知道他就多射几枚暗器,扎他个十天半个月下不来床。
“嗯?没完成任务,还敢顶嘴?”
沈岁聿被她摁着要给王宝钏磕头认错。
“哎呀九娘你这是做什么,怪折腾孩子的。”
王宝钏可不敢要未来的状元公跪自己。
她怕折寿。
会试三月才开始,她爹很看重沈岁聿的才华。
九娘嘴上不关心,实际听沈岁聿喊疼,也怕他哪里出毛病,于是匆忙辞别。
王宝钏彩楼招亲被个小道长抢到绣球的消息,想必这时已经被宫里知道了。
王相夫妻心里也就放松了。
毕竟王相的女儿都要和小道长做道侣去了,圣人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总不能要王三小姐的命吧。
王相还有事先离开了,王夫人也说累了要休息。
屋子便就剩王宝钏,王弃玉以及新冒出来的小徒弟。
云真子被忽视了,他弱弱举手:“师父?”
王宝钏回头:“咦,你怎么还在这?”
“师父,徒儿受师祖所托,前来替师父分忧的。”
云真子有些委屈。
“哦,那你的任务完成了。”
王宝钏对突然冒出来的徒弟,是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云真子不说话眼巴巴看着她。
王宝钏好一阵头疼:“别看我啊,传授法术我不在行,捉鬼抓妖我也不会,你还是去找你师祖比较好。”
云真子摇头,指了指她身边的王弃玉说:“师父,这位女郎眉宇间隐约有股子煞气,她身上阴气也很重。”
王宝钏听不懂:“说重点。”
“她快死了。”
“小道长你说什么呢,我五姐姐活得好好的,会长命百岁。”
王宝钏嗤笑,这就是个江湖骗子,她爹娘年纪大,好骗了些,她王三小姐可不是吃素的。
“来人啊,把他给我轰出去。”
“宝钏,等一下,我和他说几句话。”
王弃玉近日总睡不安稳,她看过医,都说是忧思过度,但这位道长说的话,让她心底生出股不安来。
于是她就把自己的情况和云真子说了。
云真子暗暗称奇,问她有没有苟东的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