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安卖唱几年,赵九娘手头有些积蓄,租了间屋子。
一个人疲惫的时候,她就会和管事告假,到自己的房子里待上几天。
“九娘,你成天租个屋子,也不是办法,我娘给我备了间宅子,就在望江楼附近,你搬过去吧。”
王宝钏觉得吧,“你要是不好意思,租金可以给我啊,我可以减半收……”
“你说的也有道理嗷。”
赵九娘很认真的考虑了。
她很赞同王宝钏的话。
“既然折半价,那三小姐把房子卖给我吧,一半银子我全款付,剩下的折半,每月给三小姐。”
王宝钏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九娘,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样的天赋,望江楼不交给你管理,真的好可惜哦。”
这么会做生意的人才,也不知李羡怎么想的。
李·背锅侠·羡:我也不知道海无涯怎么想的。
赵九娘也就是和她开玩笑,“三小姐说笑了,长安城房价,九娘实在买不起。”
白大诗人都感叹居不大易,她一个小歌姬,就更别提了。
“不过是间宅子,我也不常住,每个月还得派人去打理,你若是有意,半价卖给你。”
王宝钏毫不在意,她爹娘给的嫁妆足够她一辈子不愁吃喝。
再说她爹对沈岁聿的看重,比崔宴昭还高。
说句不好听的,她这也算是在间接拉拢沈岁聿。
“那我和房东商量过后回复三小姐。还请三小姐先把房子给我留着。”
赵九娘听王宝钏半卖半送,说不心动是假的。
一个人飘零久了,总觉得没有个落脚地,总是不踏实。
“没问题,你随时都可以找我。”
二人围坐火炉,赵九娘给她煮茶。
茶炉放了茶翻炒,加了羊奶红枣,最后放上几块糖。
美味极了。
王宝钏赞到:“九娘茶艺甚好,可惜李小郡主是个没有口福的。”
赵九娘又给她添了些茶,笑道:“三小姐过奖,我约了郡主,不过她说不得空。”
王宝钏当然知道,清河王府现在是鸡飞狗跳。
清河世子那样俊美无双的郎君,在成婚第二月,被张妩的陪嫁丫鬟爬了床。
张妩什么话也没说,一碗避子汤给那爬床的狐媚子灌下去,将她抬了通房。
然后大过节的,张妩躲回了娘家,清河世子几次来请,都被张妩她娘打出来了。
可怜了世子那般的人物,竟被个贱婢玷污了。
李清河已经和她说了好几遍了。
“你下次再约她煮茶也不迟的。”
王宝钏又坐了会,天有些阴沉,她就提出了告辞。
“三小姐喜欢,这茶就带些回去吧。”
赵九娘给她打包了些好茶,“没什么贵重的,还望三小姐不要嫌弃。”
“怎么会?”
王宝钏让小莲把茶叶收好,准备去永宁坊接王弃玉。
“宝钏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了去九娘家?”
王弃玉今天过来就是把宅子收拾一番。
那贼婆子卷了苟寻西的财物跑了,倒也省得她一件件给丢出去。
“我也没什么事儿,就顺便来接五姐姐,咱们回家吧。”
王宝钏把手里买的樱桃煎给她:“请五姐姐吃。”
“谢谢。”
王弃玉不是很喜欢吃甜食,还是咬了一口,夸道:“真甜。”
姐妹俩手牵手往相府走。
王弃玉是做梦都没有想到,在相府大门口碰到了苟寻西。
“他怎么来了?”
王宝钏暗戳戳想:真是冤家路窄。
“五姐莫怕,这是我的地盘,且看我如何把他赶跑。
王弃玉想说其实没那个必要,她一点都不想再和这人有任何瓜葛。
但王宝钏压根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就自个跳下马车,都不用小莲扶。
小莲:似乎小姐上次挑马车,还是第一次见薛平贵的时候。
吓死小莲了。
王弃玉也赶紧跳下车,跟王宝钏一起走过去 。
小莲:现在的小姐们都流行跳马车吗?
“何人在此喧哗?”
大门的护卫一瞧见王宝钏走来,忙行礼:“三小姐,不知哪里来的疯子,一直吵着要见相爷。”
“哦?”
“那还等什么?打出去。”
王宝钏甚至都没有正眼瞧苟寻西。
“小的立马将人叉出去。”
两护卫连忙架着苟寻西,把他拖离到相府远一些的暗巷,再将他打一顿。
“三小姐,是我,你不认识我?”
苟寻西好不容易见到王宝钏,就和见到亲娘一样。
这些日子,他不知从哪里听说,有两个清河府来的举子,只因得三小姐青睐,就得到王相指导文章。
苟寻西忍不住在想,要是他也能得三小姐青睐,那岂不是入翰林做大官?
“我应该认识你?”
王宝钏在暗巷里,笑得直不起腰:“真是从未听过这样的笑话,我凭什么要认识你呀?”
“三小姐,某是从九品御史台主事,家住绍兴府.......”
“行了,本小姐没空听你废话。”
苟寻西的脸色,一下子就涨成了猪肝色,他从未如此窘迫过。
“宝钏,和此等鼠辈有甚好说的。”
王弃玉对苟寻西,已经再无半点情意,她连看他一眼都觉得厌恶。
“王弃玉,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不是你和三小姐说了什么?让三小姐这样厌弃我?”
苟寻西这才注意到王宝钏身边还有一个王弃玉。
一定是这个贱妇教唆,好让三小姐厌弃于他。
“呵呵,狗东西,别把所有人都想得和你一样龌龊。”
王弃玉连表面功夫都不想和他装了。
苟寻西震惊到不知如何反驳,只一味对王弃玉嚷道:“无礼妇人。”
“别忘了,我是你郎君,我供你吃,供你吃……”
这个女人,她竟敢这样说话。
“不要脸,你供我吃什么,穿什么了?”
王弃玉是再也听不下去 ,一巴掌甩他脸上。
“悍妇,你敢打我?”
“啧啧,真是可怜啊。”
王宝钏用一种老母亲看着好大儿的眼神望着苟寻西。
“该说你蠢,还是该说你瞎?”
“我五姐姐住我家,这不是很正常吗?”
苟寻西要晕了,拔高音量叫道:“五姐姐,什么五姐姐?”
“怎么,你不知我五姐姐也是出身太原王氏,与我是同族姐妹?”
王宝钏掏了掏耳朵,动作有些不好看。
啧啧啧,好可怜哦。
震惊!我老婆出自豪门,而我只以为她是乡野村妇。
王宝钏都要为他掬一把同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