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承检两兄弟把长辈的话带到了,又问了王夫人些生活琐事,以便自己回去有个交代。
王夫人道一切安好。
两兄弟又陪着说了会话,就说家里还有事,提出告辞。
“这么快要走?”
“你们兄弟如今都在府学,轻易不得回家。好不容易来姑妈家一趟,好歹吃个饭再走。”
王夫人是极为喜爱二弟家的两个儿子,一直都把他们当亲儿子看的。
儿子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的也得留下吃个便饭。
“叨唠姑妈了。”
“一家人说什么叨扰不叨扰的。你们经常来看看姑妈就好了。”
王夫人越看越喜欢,心思也有了意动。
要是宝钏能嫁回她娘家,好像也未尝不可。
因为有王宝钏在,兄弟俩并不在王夫人这里久留,王夫人就让婆子引他们到常住的客房。
兄弟俩明年也是要下场考试,房间备有王相圈出来的历年考试大题,兄弟二人正好温习功课。
王宝钏突然打了个喷嚏,王夫人问她:“着凉了?屋子是有些冷。”
说完赶忙吩咐婆子给地笼烧热些。
“娘,不要紧,大约是过来的时候吹了风。”
王宝钏饮了盏红枣茶,润了润喉。
王夫人身边的朱妈妈,去外边添了炭火,回来时手里捏了封信,交给王夫人。
“谁来的信?”
朱妈妈回:“不大清楚,说是绍兴府送过来的。”
王夫人把信拆开,抖开了细瞧。
王宝钏凑近了问:“娘,是谁的来信?”
“是你盼娣堂姐。”
王夫人瞧完了信,交给朱妈妈收起来,对王宝钏说道。
“我还有这样一位堂姐?”
笑死,王宝钏压根没有想起来。
“是你叔祖那一支,出了五服的,你不记得也是正常。”
王夫人给她普及家庭关系。
王宝钏掰着手指开始数,到最后越数脑袋越糊涂。
好吧,就当她有这样一位堂姐好了。
王夫人都被她这傻样逗笑了,给她解释道:“都是一族的,只是关系比较远,他爹管你爹叫七哥,是平辈呢,你们自然是姐妹相称。”
“哦,那她来过我们家没有?”
王宝钏好奇,若是经常来往的亲戚,她应该不会记不起来的。
“那时她父母还在京城,你们小时候是经常玩的。”
王夫人说起女儿小时候的趣事,也是哑然失笑:“你小时候可凶,就是和你盼娣姐姐挣只珠花,都要把人的脑袋磕破。”
“我小时是这样的吗?”
“你可调皮了。”
王宝钏心想,等见到那位堂姐,定要和她赔罪,请求她的原谅。
“对了娘,这位堂姐信上说了什么?”
方才她娘把信收的太快,她都看不清那信里的内容。
“你堂姐说她要上京来寻夫婿,又一时找不到熟人,这才求到咱们这来。”
王夫人悠悠叹息:“盼娣是个可怜的,家中只她一个独女,八岁起跟着爹娘去了绍兴府,前些年父母又都没有了。”
王宝钏更是好奇了:“她要上京来,直接去找不就行了吗?她不知道她相公在何处?”
“要不娘说她可怜呢。”
王夫人物伤其类,又叹了口气:“你堂姐成婚六年了,夫妻之间也就见过六面,这不孩子都四岁了,懂事了,成日里吵着要爹。”
“这才上京来寻她夫婿,六年间夫妻聚少离多,听乡里人说他在京城做生意,这才动身过来的。”
王夫人捡了一些能听的说给王宝钏:“算了下日子,约莫十二月就到了。”
王宝钏点点头,那是没有多少日子了。
“对了娘,小侄子也会来吗?”
她得问清楚了,好给堂姐和小侄子准备礼物。
“是小侄女。”
王夫人纠正她:“孩子没有跟着来,天寒地冻的,孩子太小了,容易得风寒。”
“也是,我院子东厢房还空着,就收拾出来给我盼娣姐,娘觉得呢?”
“我儿考虑周全,那等她来了,就住进东厢房吧,也好给你做个伴。”
王夫人点头同意,只是王宝钏私底下想着,她那堂姐,估计没有心思和自己作伴。
从王夫人院子出来,王宝钏又去看她二姐。
王银钏还是那样,在床上躺着,谁也不搭理。
仿佛得知魏虎在外边有了女人,整个精气神都被抽离了。
“二姐,起来吃点东西啦。”
王宝钏叫她,她也不应,扯了被子蒙住自己头。
“承认自己眼光不好,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二姐。”
王宝钏坐在她身边,扒拉她蒙在头上的锦被。
“二姐,郡主约我去听曲 ,你去不去?”
“要去你自己去,别来烦我。”
王银钏一听到唱曲,毛都要立起来了。和王宝钏拉锯的劲,都加大了几分。
好吧。
“那我自己去了。”
王宝钏撇嘴。
她本来是想叫二姐去散心的,可是二姐看起来不是很领情。
李清河约王宝钏听曲的地,还是在望江楼。
再一次站在望江楼那金灿灿的牌匾之下,王宝钏很怀疑李十七她是故意的吧。
抬脚跨进望江楼的大堂,立马有跑堂的过来说:“三小姐,郡主已经等候多时了。请随小的来。”
“嗯。小莲,你在大堂,给随身的护卫安排一桌吃食,你也自己点一些喜欢吃的,不用来伺候我。”
安排好随从,王宝钏正要去见李清河,忽闻一阵熟悉的吵闹声。
她循声望去,定睛一瞧,这不是那天在望江楼指着她说不侍奉父母的大孝子吗?
这嘴欠的,今天又是和谁吵起来了?
王宝钏一时好奇就跟上去瞧了。
小莲怕她有个什么闪失,让护卫机灵些,也跟了上去。
那大孝子文弱书生一个,身量颀长,但不及清河世子壮硕。
正滔滔不绝在对着眼前的男人喷口水......不,是慷慨陈词。
“这位郎君,有道是糟糠之妻不下堂,你的娘子为你操持家务,生儿育女,你不体谅就算,怎么还嫌弃她人老珠黄呢。”
“要知道妾乃乱家之源,祸起萧墙的根本。”
“你哪位?”
那位郎君来听个曲,被家里黄脸婆追过来又打又骂就算了,还碰上个耗子。
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