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参悟了引水集！”
海女惊讶出声，问道陆景云是如何做到的。
可陆景云确是什么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打了一套太极拳，这湖面的冰就莫名其妙的化掉了。
“这便属于是参悟了吗？”
陆景云看向自己的双手，同样不敢相信。
应该不算。
“我……并未参悟引水集。”
海女不解，“为什么这么说，明明打破了湖面，这本来是今天我要教你的，可你却自己学会了。”
“我只是想起来一些陈年往事，以前在一个很远的地方，经常看别人做这些动作……”
“别人？”海女无法说服自己，“曾经有见过别人做这套动作？”
海女还是不能接受，“不可能！这套动作乃我海妖一族的功法，整个大荒除了你那个小破村里的奇怪引水人，其他地方再也不可能有！”
“海妖？海女姐姐，你也是海妖吗？”
陆景云问道海女，那个困惑了他很久的问题。
他一直想问，可海女说时机未到，后来就没有再问了。
再问下去，就不礼貌了。
海女点点，表示确认。
“海妖都和海女姐姐一样，长着一条鱼尾巴吗？”
而这次，海女却否认了。
海妖并不都是长着鱼尾的。
或者说，海妖之中，只有海女一人长着鱼尾！
“为什么？”
海女没有说，只是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哀伤。
陆景云没有沉入星海，看不见这抹哀伤，只是海女久久未言之后，他便没有再追问了。
过了许久，海女仿佛走出了哀伤。
说道：“其实海妖并非是妖，还记得我说的【朝圣】吗？”
陆景云点头道，“记得，海女姐说过，除了【朝圣】还有一个【全知】，只是……”
“【全知】是什么？【朝圣】又是什么？”
星海内一片平静，海女唤出了那把重戟，而星海之外，受到力量牵连的海妖之牙一阵阵移动。
陆景云从靴间取出匕首，那把匕首此刻正在散发着强烈白光！
“【朝圣】和【全知】便是海妖一族真正的名字，只是在这片天下，这里的人却把他们看做了妖……”
海女停顿一下，想要接着说道，可是半天却不见她有所反应，“【全知】……”
“海女姐姐若是想起了伤心的事，那就不说了。”陆景云安慰道。
“无妨。”海女仿佛擦了一把泪，“都过去很久了，具体有多久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了。”
“其实，【朝圣】和【全知】是很久很久之前，或者说世界之初最古老的两个派系，而这两个理念相对的派系之间一直在争论不休，辩证谁的理念才是存于世间的真理，从未停歇，长达…数万年……”
“直到有一天，【朝圣】中走出一个人，他说【朝圣】是灵魂的世间，而【全知】是世间的外壳，两个派系从来都是一个，我们争论了上万年的问题只是不切实际，而他们看到的世间也只是世间的九牛一毛。”
陆景云没太听懂，只是问道海女后来呢？
海女却笑着说，“他们和你一样，也没听懂，都觉得那个人是在胡说，在骂他们目光短浅，于是两个派系就把这个胡说之人关押起来。”
“后来啊，一个夜晚，【全知】的一位女孩偷摸来到了水狱，她对那个人描述的世界很感兴趣，于是女孩悄悄把那人放了出来，让那人继续说外面美好的世界。”
“逐渐，女孩对外面的世界越来越感兴趣，她就让那人带着自己一块离开，女孩要和他一起去看美丽的世界……”
“再后来，看守水狱的人发现他逃跑了，同时【全知】也发现少了一个人，两个派系终于短暂的握手言和，要把这两人都抓回来。”
“可惜他们已经跑了很远了啊，还是被抓住了，女孩在那人讲的故事中，如痴如醉，于是她为了救那个人不惜折断自己的腿骨化为一柄匕首，一个人拦下了两个派系，为那人争取到了逃跑的时间……”
海女没再说了，只是隐隐约约陆景云能感觉到她在星海内，一个人，悄悄地正在哭泣。
“那，那个女孩后来呢？”
“后来，那个女孩被抓了起来，关进了【朝圣】最深的水狱，女孩在暗无天日的水狱中幻想着外面的美好。她拖着一条废掉的腿把她想说的话都说给了那把匕首，匕首渐渐似乎有了灵智，它说它能带女孩找到那人，只是她需要以一个不死不灭的方式永远存在于匕首之中，不入轮回！”
陆景云双目一滞，握着海妖之牙的匕首不禁颤抖起来，“所以海女姐姐，那个女孩……是你！而那个给你讲故事的人……”
海女忍着眼泪，“是你！”
轰！
陆景云仿佛陷入了无边的恐惧之中，不安，后怕。
他曾经还说要好好学习种草药，帮助海女姐恢复肉身，可如今看来，只是一纸空谈！
而海女少说也是活了上万年的人！
可是海女却说自己就是那个给她讲故事的人！
那他陆景云活了多久？为什么他自己没有记忆？
那登龙脊山时的第二层阴霾之中的三个问题再度出现在陆景云的心头。
我是谁……
我在那……
我要去何处……
陆景云当时说的是他是陆景云，水渡河村的陆景云。
他在龙脊山第二问，问心。
他要去登仙山救人！
而如今，他又没了答案。
他到底是谁？
他在哪？
他该做什么？
又该何去何从？
“那人…是我……”
犹如一个晴天霹雳刺激着陆景云的神经，他是从【朝圣】中走出来的人，或者说……妖。
他讲了外面世界的美好，所以海女姐才会想要出去，才会为了救他而失去一条腿。
陆景云看着手中的匕首，那……赫然是海女的腿骨！
若不是他，海女不会想要离开，也不会失去一条腿。
海女仿佛看出来陆景云的自责，继续说着曾经的故事，“你不用自责，即使没有你的出现，我们也会消失在世界上。”
“在那之后的不久，两个派系发动了战争，他们都是世界最初的力量，所有的人都加入了其中，也是那些强大的力量，从此，在没有了【朝圣】和【全知】……”
“若不是你，或许如今我连这身灵体都没有……”
海女苦笑着，又说出了一个让陆景云更加后怕的事：“其实，在遇见这次的你之前，我一直以为两派之人全部都死了，直到我遇见了你，见到了水渡河村的村民…还有族长……”
“【朝圣】的大祭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