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身。”皇帝那不怒自威的声音传来。
南晚也跟着起身,重新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皇帝皇后的位置在上面,下面右侧第一个位子是太子南渊的,第二个是南晚皇叔皇嫂的位子,接着就是南晚的位置了。
剩下的右边往下是皇亲国戚,对面的是外国使者和文武百官的位置。
而南晚的正对面正好是蓝眸男子。
感觉到那人还在盯着自己看,南晚尽量避开对面的目光。
等皇帝落座后,那男子起身走到大殿中间,右手置于左胸前弯腰行礼,声音磁性,“外臣斯灼·多尔麒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和蔼一笑,“多尔麒王子能到来,朕非常高兴啊!”
多尔麒王子?
南晚仔细想了想,应该是西域的某个王子。
斯灼·多尔麒勾唇一笑,墨蓝色的眼眸仿佛可以摄人心魂,“今日吾西域不仅带来了特色美食,还带来了能歌善舞的美女,希望陛下能感受到吾西域的心意,来年继续互市共谋财富!”
皇帝开怀一笑,爽朗道,“好!”
接着斯灼·多尔麒拍了拍手,退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十几名歌姬进殿,衣着露骨大胆,脚踝、腰肢、手腕、脖颈都带着银铃银环。
美女们以左足为轴,轻舒藕臂,娇躯随之旋转,白皙纤细的腰肢柔软自如。
没有多余的奏乐,少女身上的银铃晃动,清脆悦耳的叮咚声自成一曲。
南晚吃着水果,不禁看呆了,大脑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很熟悉的词语:诱或!
这才是真正的诱或吧。
看看自己那点诱或沐雪檀的手段,她都不好意思说……
忽然想起了沐雪檀,他应该也在这里吧。
南晚不动声色地开始寻找。
应该得在对面的位置。
视线穿过大殿中间的歌姬,南晚一眼就撞到了方子澄的视线。
方子澄居然没看美女?
南晚皱眉有点疑惑地看着方子澄。
方子澄勾唇一笑,两个酒窝若隐若现,无声地撩起自己的发带,似乎是在炫耀。
南晚更是不解,这家伙在嘚瑟什么啊,他头上不就是戴的自己送他的水蓝色发带吗?
居然还为了那条发带搭配了一身淡蓝色的衣服,还别说,乍一看还挺好看的。
南晚看着方子澄那欠揍的脸,忍住没翻白眼。
南晚视线一转,继续寻找,终于找到了一袭白衣的沐雪檀。
还是老样子,刀雕斧刻脸上依旧是超然绝尘的模样,墨发如瀑布般垂下,眉眼如画,沉默不语。
南晚眯了眯眼仔细看了看,她怎么觉得沐雪檀的唇色比以往更白了些?
以前还有淡淡的粉色,现在居然毫无血色了?
仿佛奄奄一息气若游丝,马上就要魂归西天的模样。
还时不时地拿着手帕捂住唇咳嗽两声。
嘶,这还用得着自己解决吗?
南晚心想着,以沐雪檀现在的模样,不到十七岁就得自己把自己熬死了吧。
怎么可能会坐上皇帝呢?
南晚有点开始怀疑黑衣人说的话了。
感觉有两对目光正直直地看着自己,南晚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一个是方子澄的,不用管。
另一个是、那什么多尔麒的?
他怎么又在看自己?
南晚吃着东西,有点忍不住了,直接直直地瞪了过去,眼神中带着警告。
斯灼·多尔麒看到美丽的公主殿下瞪自己,那模样简直和一只奶凶的小奶猫一样可爱,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蓝色迷人的眼眸里溢出星星点点的笑意。
真是有趣呢。
南晚有些生气,笑什么笑!
于是不再理那个什么多尔麒,自己吃着水果欣赏起美女来,这样的生活才符合她嘛。
忽然美女们围成一个圆,玉手挥舞,数十条蓝色绸带轻扬而出,大殿之中仿佛泛起蓝色水波涟漪。
主力少女凌空飞到那绸带之上,纤足轻点,衣袂飘飘,宛若凌波仙子。
最后一声叮咚的银铃声落下。
大殿之中掌声四起,惊赞之声不绝于耳。
一个个的姑娘相貌不说多精致,起码也是能算上是漂亮的,可是出身不好就只能被进贡到异国他乡,这里就是自己余半生的生活地方了。
南晚心里有些伤感,不愿再多想,低下头开始挑选美食。
这里的许多佳肴都是自己平时见不到的,还有一些是西域带来的。
果然,一吃起来南晚就心里舒快多了。
正吃得开心,纸鸢凑到南晚的耳旁,小声道,“殿下,青云托我转给您说请您今日多注意注意大殿内的适龄婚配男子。”
南晚吃东西顿了一顿,嗯?
青云是母后的侍女,这么说这就是母后的意思了?
又在给她看婚配的事情?
那,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就这样,纸鸢目瞪口呆地看着殿下优雅快速地解决了桌子上的食物。
南晚漫不经心地拿出帕子擦了擦嘴,有点犯困。
耳边是动听的乐曲,面前是眼花缭乱的舞姿,时不时传来几声大臣与皇帝的对话,南晚越来越困。
忽然肩膀被拍打了一下,南晚条件反射地坐直身体,耳旁是纸鸢的声音,“殿下别睡,这么多人看着呢。”
额,纸鸢犹记得上次说完这句话之后迎接的就是殿下睡到翻白眼。
纸鸢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这次可不能让殿下翻白眼了!
南晚深呼吸,尽量不让别人发现她的异样。
于是开始喝酒提神,一杯又一杯。
过了午时,皇帝摆驾殿外,众人一同前往去看表演。
南晚混到人群后面偷偷打了个哈欠,生理性的泪水使得眸子楚楚动人。
脑袋里混混沌沌地,南晚在纸鸢的搀扶下艰难地走着。
好像是被人撞了一下,被纸鸢搀扶的手松开了。
南晚寻思着大致的方向挽上了“纸鸢”的胳膊,趁着人都上前面了,南晚一把搂住“纸鸢”的脖子,直接挂在了她身上。
还一边将头往“纸鸢”脖子里埋,蹭了蹭,一边娇声软语地嘟哝着,“好困……”
“殿下,你干嘛呢!”耳边传来纸鸢小声又着急的声音。
南晚困得快哭了,又蹭了蹭身边人的脖子,声音里带着哭腔,“我好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