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里寒冷的风呼啸而过，却吹不尽那股诱人的香味。
看似平静的中院实则暗流涌动。
贾家外屋。
棒梗躺在被窝里，富态的脸痴痴地笑着。
嘴角流涎，想必正做着香甜的美梦。
“好香啊！”似是闻到了什么，棒梗抽动了几下鼻子，意识清醒过来。
“是鸡汤！妈，院里有人炖鸡汤！”
胃里的馋虫被那股香味勾起，棒梗便叫嚷起来。
“别嚷嚷！”里屋的秦淮茹走出来低声喝止棒梗，“不要吵醒小当和槐花，哪有人这会儿炖鸡汤啊？”
“真的，妈，我要出去看看是谁家在背地里吃独食。”棒梗不依不饶，掀开被窝就下床。
“快回床上。”秦淮茹一把拉住光着脚的棒梗，瞪了他一眼，“明天让你傻叔给你带白面馒头，多晚了还瞎胡闹！”
里屋的贾张氏也醒了，她努力用手撑起肥胖的身子，鼻子抽动的方式和棒梗如出一辙。
想来这是贾家一脉相承的一门绝技。
“鸡汤！”经验丰富的贾张氏立马做出了判断。
要知道她可是躺在最靠里侧的位置，足足比棒梗多了一倍的距离。
由此可见，贾张氏的功力是多么深厚。
“哪个丧良心的大半夜炖鸡汤啊？”贾张氏骂骂咧咧，“吃独食的绝户种！”
“奶奶，我也闻到了。”刚被秦淮茹降服的棒梗又在外面不安分地叫唤着，“我要喝鸡汤！”
这下小当和槐花也被吵醒了，哭哭啼啼地要找妈妈。
秦淮茹训了棒梗一顿，把他撵上床，又匆匆走回里屋，好一会儿才把小当和槐花哄睡着。
贾家女眷都睡在里屋的一张床上，看着小当和槐花哭了，贾张氏也不帮忙，径自下床走到窗前，撩起窗帘，默默站在窗前观察。
此时的中院，除了贾家为了省点钱早早熄灯，其余几户的灯都亮着。
“下午下班的时候你见着傻柱了吗？”贾张氏问进屋的秦淮茹。
“不是傻柱。”秦淮茹在外屋呆了一会，也闻到了那股香味，“傻柱今天带的饭盒照样全给我们家了。”
“肯定是成朗那小子。”贾张氏面上笃定，实际上这只是她的猜测，却也被她说中了。
贾张氏觉得中院里买得起鸡的也就那几户。
傻柱是个傻的，全凭自家媳妇拿捏，有什么油水都是我贾家的，就是得盯紧这个骚蹄子！
易中海家离得远，估计也不是。至于说什么德高望重、得罪不起，也不过就是个落魄绝户！
就剩下成朗，前不久死了爹，机修厂里给了不少抚恤金，那小子肯定有钱。
再者院里的哪家不是人精，能不懂财不露白的道理？也就只有这种愣头青才会暴露了。
在她看来，显然成朗的嫌疑最大。
“一定是那个小兔崽子吃独食。”贾张氏嘴上骂骂咧咧回到床上，却也没有行动。
人老成精，贾张氏向来不打没准备的仗。她决定先打探清楚情况再做打算。
秦淮茹不接她的话茬，默默把小当和槐花用被子盖好，一声不吭地把窗帘关严实。
“奶奶，不能让他吃独食，我也要喝鸡汤！”外屋的棒梗也扒拉在窗边，盯着成朗家的窗户，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
此刻，盗圣已经锁定了新的目标！
贾张氏在里屋哄着棒梗，另一边秦淮茹并没有吭声。
她觉得就算是成朗炖的鸡汤，自家也捞不着便宜。
还不如想想怎么从傻柱那边多拿点好处。
祖孙二人一唱一和，吵吵嚷嚷半宿才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成朗拿着牙缸出门刷牙，一出去就看见何雨水也在水槽边上。
“朗……朗哥早。”何雨水脸上沾着泡沫星子，全是牙膏沫子的小嘴微张。
见成朗出来她瞪大了眼睛，扭捏地小声打招呼。
昨晚何雨水回去躺了一宿，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她总想起自己丢人的表现，头一回懊恼自己脑袋瓜怎么这么糊涂。
半夜找人治病不说，连诊金也没带，还白白喝了人家一碗鸡汤。
自己不好意思说病情，被人家看破了，还装傻充愣不配合……
何雨水羞得恨不得拿被子遮住自己的脸。
可是一闭眼，小脑袋瓜里的全是成朗温暖修长的手，宜喜宜嗔的嗓音，还有他那浅笑的面庞……
满脑子胡思乱想的何雨水想象着两人下一次见面的场景，努力开动脑筋思考自己应该怎么表现。
想了半宿该送什么谢礼，最后也没想明白，反而做了无数光怪陆离的梦……
结果早上起来，何雨水正刷着牙嘴里吐着泡泡，就和成朗再见面了。
“雨水早。”成朗笑呵呵地回答。
眼前这丫头可是他的福星，是吉祥物。
现在他哪怕看见何雨水红着脸吐泡泡的傻样子也觉得挺可爱的。
“怎么样，早上好些了么？”成朗作为医生的职业习惯不自觉发作。
何雨水又想起昨晚的经历，脸涨得通红，抿着满嘴的牙膏沫子，乖巧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记得我们的约定。”成朗笑着点头。
“哦？什么约定啊？”一旁屋里的秦淮如突然走到院子里来，一脸微妙地看着两人，“雨水你们在聊什么啊？”
“没……没什么，我……我先走了。”何雨水慌张得说话结巴，当下含着牙刷拿起牙缸就溜了。
她正和成朗说着话，突然出现的秦淮茹让她心里感觉像是被捉×在床……
成朗看着何雨水落荒而逃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
他也不理会秦寡妇，自顾自地刷起牙。
秦淮茹什么水平，怎么会看不出来雨水那丫头的心思？就是成朗的表现让她有点拿不准。
得再试探试探……秦淮茹拿定主意，走到成朗身边也开始刷牙。
“小朗，还记得你秦姐吗？”秦淮茹脸上带着亲切的笑。
成朗微微点头，但也不接她的话茬，他倒要看看寡妇打算说什么。
“一转眼你也长大了，怎么，需不需要秦姐帮你看看对象？”秦淮茹接着问。
成朗这回没搭理她了。
“昨天你秦姐我看见雨水去你屋里了。”秦淮茹决定诈一波成朗，小声地说道。
刚才成朗两人在说话的时候，秦淮茹刚好在屋里，就听见两人说什么约定。
结合昨晚的鸡汤香味，秦淮茹觉得两个人定是昨晚勾搭上的。
至于到底什么关系，她可不在乎。
在这个年代，大半夜的未婚男女独处一室没点什么事，传出去可没人信。
不得不说秦寡妇的眼光着实老辣，一语道中天机，猜得八九不离十。
“你们俩还一起喝的鸡汤。”秦淮茹似是怕成朗不信，补充道。
秦淮茹觉得成朗这种小年轻没啥阅历，自己用话诈一下他肯定就会自乱阵脚。
到时候她再拿傻柱的英雄事迹一威吓，肯定就能拿捏住他。
可是，令她失望的是，成朗只是淡定地冲她笑了一下，还是不说话。
好你个秦寡妇，还敢来诈我？成朗在心里冷笑，已经有了主意。
你在笑什么？老娘这可是在威胁你呀！秦淮茹被成朗的反应整不会了。
如果是自己猜错了，按理说成朗也不该是这个反应……
秦淮茹咬了咬牙，硬着头皮接着编道：“小朗，其实秦姐也能理解，你这个年纪的年轻人血气方刚，有需求很正常。”
接着她四下看了看，贴近低声说道：“秦姐不会往外说，更不会告诉傻柱……”
“所以？”闻着寡妇身上淡淡的奶香，成朗这时接了话茬。
上钩了！秦淮茹心里一喜。
“所以，秦姐希望你能够帮帮秦姐家里。”
秦淮茹脸上得意地笑着，显露媚态，“秦姐家里过得紧巴巴的，这两天你应该也听说了。只要你能帮帮秦姐，昨晚的事秦姐就当不知道，以后也不会再影响你们。”
“多少？”成朗带着点猫戏老鼠的姿态，依旧淡定的问。
“这样吧，你刚上岗不久，秦姐也不为难你。”秦淮茹娇笑着，心想有这么好的冤大头，不得狠狠宰上一笔，“一个月十五块钱吧。”
成朗乐了，真是狮子大开口，你当学徒一个月工资也差不多十五吧。
“那要是我不给呢？”成朗转身低头看着寡妇。
“那就不能怪你姐我管不住这张嘴了。”秦淮茹感受到成朗高大身材的压迫感，心里一颤，两腿有点酸软，但是想到孩子，还是咬着牙故作坚强，微扬的美脸上硬扯出笑。
成朗手上收拾着东西，漫不经心地说道：“那我就说你找我搞破鞋。”
秦淮茹美目圆睁，似乎是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所以……”成朗贴近愣住的寡妇，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一个月十五，搞不搞破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