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绍华急忙往前大踏步,擦着头上的虚汗,行官礼。
“下官来迟,让赵大人受惊了!柳押司,还不住手……”
柳押司见楚小然好好的站在那大人身旁,心想事情肯定已经讲明,这才收手,站在知府大人身后,一副听候发落的样子。
赵桓冷脸看着毕绍华,哼了一声:“在毕大人眼里,本官是这般弱不禁风?”
毕绍华一张便秘脸,有苦说不出。
别人不知道这位大人的身份,他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一朝太子微服私访,偏生就带这么几个人,得知一品铺子有金人的探子,便借口喜欢吃一品铺子的美食,日日来此。
他也是日日跟着胆战心惊。
昨日夜里,柳押司找到他说想要见太子殿下,本来还想引见的。
可想到这事扯上金人,又没有证据,毕绍华怕惹一身骚,嘴上答应带柳押司来见太子,却在早上故意没来,就是让柳押司知难而退,放弃见太子的念头。
没想到柳押司这么虎,竟然跟太子的侍卫干起来了。
这能不让他心肝乱颤么!
“赵大人英姿伟岸,怎么会惧这小小的场面,是下官……”
“行了!”
赵桓这几日听毕知府拍马屁都听腻歪了。
看着毕绍华带来的二十几个衙差说道:“这些人,暂时归我调派,柳押司你速去弄几匹快马来。”
柳押司眼睛都亮了,应的响亮:“是,大人。小人这就去办!”
楚小然骑在马上,看着与她并驾齐驱的赵大人,想着京城来的文官,也不都是文弱书生嘛!
而骑在赵桓身后,被楚小然打晕的两名侍卫,看着楚小然眼神都变了。
是变的崇拜。
他们能在太子身边贴身保护,自然是身手不凡,可这姑娘出手,他们竟然连招式都没有看出来,真乃高人也。
到了镇上,柳押司带着衙差埋伏在曾府附近。
赵桓则带上其中两个侍卫,就是被楚小然刀晕的那两位,扮成楚小然的兄长,跟着楚小然回到曾府。
回府前,楚小然特意去了一趟风水街,买了不少符纸和朱砂。
赵桓想到父皇宠信的道士,秀气的眉毛微微蹙起:“你认识风水师?”
“哦,我就是。”
楚小然不以为意的回答。
赵桓深深的看了眼楚小然,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楚小然也懒得解释,这个赵大人怕是觉得她在吹牛,敢称自己是风水师的,哪个不是仙风道骨的模样。
至少装也得装成那样。
她才多大,也敢自称风水师,赵大人不“嗤”一声,算是他修养好!
曾员外看着楚小然从外面回来,颇为意外。
“小然姑娘,原来你出府了,还以为你昨夜累了,到现在还没起身呢!这位是?”
曾员外指着楚小然身旁的赵桓问。
“哦,可不是巧了嘛,刚才上街去买符纸,竟然遇见我家大哥,他特意从开封过来,说是要接我和我娘去开封呢!”
“原来是楚家大郎,真是失敬失敬。”
赵桓开口道:“曾员外客气,冒昧打扰还望曾员外勿怪。”
“楚公子说的哪里话,你能来曾府,是曾某人的荣幸,马上就到晌午,不如就在府中吃个便饭?”
“也好。那就有劳曾员外!”
楚小然一大早就出府去,又带回来一个自称是她大哥的男人。
不消一刻钟,曹玉燕便知道了。
“那男人当真是小然姑娘的大哥?”
“听小然姑娘是这么跟老爷说的,不过那男子跟小然姑娘长得不太像。”
曹氏身边另一个丫鬟开口道:“不是说小然姑娘是楚家二房的姑娘么,楚家二房是庶出,爹都不是一个娘生的,这堂兄弟,不太像也正常。”
“都给我仔细着点,要是有什么异常,马上告诉我!”
“是。”
午膳的时候,没有看到曹氏的身影,曾员外解释道:“夫人那夜之后,日日吃斋念佛,给严氏母子诵经祈福,希望能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
曾员外言语间,对曹氏颇为心疼。
楚小然想到晚上,等曲儿的魂魄招来,得知真相的曾员外到时候会多么心痛。
但不管再心痛,这件事楚小然也必须要做。
吃过饭,赵桓与曾员外聊的颇为投契,就在赵桓提出告辞,说要回枫港村的时候,突然脸色一变,叫着肚子疼。
曾员外自然是挽留住赵桓,并让张管家去请大夫。
装肚子痛,留在曾府,是他们在路上商量好的,如此留在曾府,才不会引起曹氏的怀疑。
楚小然看着脸色发白的赵桓,心道:没想到这个赵大人也挺能演戏,叫他装个肚子疼,竟装的这般像,嘴唇都白了。
不由得暗自给赵桓送去一个大拇指。
赵桓:“……”
这个楚姑娘,伸个大拇指是几个意思?
赵桓被安排在外院,有两个侍卫守着,楚小然也不担心。
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抓紧画符,前几日对付巨人婴灵和那老道,她绘制的符篆已经全部用完了。
绘制的符篆有好几种,有召魂符、引雷符、拘魂符、护身符、还有不少攻击类的符篆。
将今日买的符纸全部绘制完毕,天也逐渐黑下来。
念双来叫楚小然去吃晚饭,晚饭的时候,依旧没有看到曹氏,倒是赵桓跟没事人一眼,大口的吃喝起来。
楚小然嘴巴抽抽,象征性的问了一句:“大哥肚子还痛吗?”
赵恒对楚小然温和的笑道:“嗯,睡了一下午,肚子就不疼了,不过天色已晚,少不得要叨扰曾大哥。”
好嘛,一个下午,称呼就从曾员外换成曾大哥了。
从京城来的大官就是不一样,这位赵大人还是个社交牛逼者啊!
曾员外让赵桓不要见外,旋即吩咐张管家去准备,还特意叮嘱赵桓一番:“今夜府中有事,楚兄要是没有特别急的事情,就呆在屋子里不要出来。”
赵桓以为曾员外说的是曹氏认罪一事,不疑有他,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哪里知道,曾员外说的是楚小然招魂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