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孤不去”，太子揉了揉她头，这是他第一次虚应她。
西北必是要去的，现下年节不希望她不开心。
他要慎重考虑一下，自己走后夭夭该如何安置。
年初一大早，太子携太子妃陈明月和夭华前往皇宫为皇上和太后拜年。
皇上住的正阳殿内贵妃和寿王元沐都在。
太子携二人向皇上与高贵妃施礼拜年。
允他们起身后，寿王走上前先躬身给太子拜年，又对陈明月拱了拱手，最后转过身看向夭华，他向前进了半步，虽然只有半步，他的气息便罩了过去，夭华感觉到一种压迫。
他没说话，只是抬眼看了夭华。
太子随即转过身，伸出长臂揽住夭华的腰，把她罩进自己怀里。
“四皇弟！孤带她们去为皇祖母拜年，你一起吗？”太子轻声开口。
“皇兄请，皇弟随后再去。”寿王退后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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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见到他们进去很开心，几人跪地拜年后太后各赏了陈明月和夭华一只如意翡翠镯。
又笑笑道：“本宫让红叶带你俩去淑妃那里去，三公主进宫了，你们仨小得多唠会儿。”
这是特意把二人支开，看来她与太子有话说。
陈明月、夭华二人福身应，随着宫人红叶去寻三公主。
待二人离去，太后收敛笑容，挥手让侍奉的人退下。
她招手让太子到跟前：“听说你年后去西北？你不要去，刀枪不长眼，你是太子岂能置身危险之中。”
“祖母，孙儿自己也想去，此时西北起摩擦只怕不简单，需要查清楚才可。”太子在太后身旁坐下。
“派其他人去，那阿沐只怕别有用心……”太后愁容满面，皇上病糊涂了。
“为了长安久稳，孤必须去，老四在西北经营时间不短，再不查只怕……”
太子冷笑挑了挑眉，声音虽依然淡淡，却透出风雨欲来。
“你走了朝中怎办？”太后也暗自叹了一口气，也感到危机前的微妙躁动。
“朝事尚在掌握中，一时半会儿他折腾不出花样。孤只担心夭夭。”说到这里他声音终于有了起伏，透出情绪。
太后不满地皱眉睨了他一眼：“不就是一个女人，赢儿你对她太过用心了，做大事最忌讳被女人牵绊。”
太子看向太后正声道：“皇祖母，孙儿晓得自己该做什么，只是夭夭是孤的底线，这个没得商量。”
“你……”太后被他噎得头疼，气更大。
太子又放缓声音说道：“祖母，如果孙儿连自己喜欢的女子都守不住，谈什么守江山？江山孤要，夭夭也必须在孤身边安然无恙。”
“美色误国！”太后气得拍了一下桌几。
“祖母也算看着夭夭长大的，她有何错？她不迷恋权势，也不曾为了利益主动害过谁，那是个懒散的人，都懒得与别人站出来争斗，林少傅也是一个一心求学问的人。”
太后沉默了一息，她也知晓林家是那种务实的，她只是不想孙儿心全部被一个女人占了。
“你总不能把她带西北去？那可是战场。”太后轻轻揉了鬓角。
“把她留东宫，只怕太子妃不会安生，孙儿想让她住凤宸殿。”
这是太子考虑一夜得出的最好办法。
“凤宸宫岂是她能住的？”太后像听到什么奇闻，眸光里都是怀疑。
凤宸宫是太子母后的寝宫，那是历代皇后住的，皇后薨后一直空置，不过原侍奉的奴婢还有一部分留在里面维持打扫。
太子：“把偏殿收拾出来，让她住偏殿，孤会亲自与父皇说，只是夭夭入宫要借皇祖母的名义，需要皇祖母宣旨让她入宫陪伴。”
太后盯着太子瞧好大一会，才开口：“你想好了？”
这是她最爱的孙儿，就算自己再不愿意也不得不让步，以此来看只怕那林家丫头将来必是凤宸殿的主子。
那丫头她不讨厌，但是也实在谈不上喜欢。那个除了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实在没有啥优点，太子不是那种肤浅的，没想到最后也被那丫头迷了眼。
她也想不明白了，就算她漂亮，太子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之前也没有见他多给那个女子个眼神。
怎到了这就陷进去了。
太子没有回答太后的问，而是直接说：“皇祖母夭夭进宫可要靠您照拂，希望您能像守护孙儿一样，照顾夭夭一二。”
把夭华放进宫里是最安全的方式，陈明月就算再想做妖手也不容易伸宫里来，宫里的护卫、禁军都归太子管辖，把她放这里太子自然也最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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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节，太子与夭华终于穿了同款衣衫，太子青揪色长袍，夭华青揪色斜襟襦，下面同色褶裙，外罩一层白色薄雾纱，两人衣裳领口，袖口都绣西番莲纹。
两人都戴了一只银色面具手牵手，走在灯火辉煌的街上，太子为夭华买了一盏莲花灯，提着灯笼看了一会儿皮影戏，又瞧到卖糖人的，夭华跑过去拿起两个小兔子，太子跟在后面付钱。
“给，”夭华分出一个递给太子，笑得如月牙般的眼，只因她还不知太子明日就会启程去西北。
太子笑着愣住，他是排斥这种小孩子吃食的，小时候也没有吃过，他总要比一般人成熟得早。
夭华塞他手里，小手托住他的大手，喂到他嘴边，太子无奈笑着把小兔的耳朵放到嘴里舔了一下，一丝甜。
上次吃这种小孩的玩意还是十二岁那年，那日是他生辰，他一个人躲在宫里的翠莲湖边，因想母后又或者因为孤单又或者……，时间久的已经想不起当时的理由。只记得自己支开身边侍奉的人，默默坐在湖边流眼泪。
当时夭夭也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一声不吭坐在他身边，他赶紧擦眼泪，他不能让任何人看到脆弱的一面。
她仰着稚嫩的小脸，不说话，抿着唇瞧他。
他因被她看到哭而羞怒，厉声斥责她：“谁允你坐本太子身边……”
他的话还没说完，夭夭就伸出她的一只小手摸到他脸上，他惊了一瞬，才发觉自己面上还留有一滴泪，她那雪白的小手就这么抹去他的眼泪。
还没等他从震惊回过神，她又把另外一只小手伸到他面前摊开，掌心里是一只小巧兔子糕点。
“太子哥哥给你”。那声音轻柔地拂过他耳朵。
他不接，她那日也是如此般直接拿起喂到他唇边。
这事估计夭夭都已经不记得。
逛了一时辰，夭华累的紧紧抱着太子胳膊，快要把整个人都挂他身上。
太子唇角一勾：“是不是走不动了？孤抱你回去。”
弯腰已经把人抱起，她微眯着眸，两只小手揪着他胸襟，任由他抱着自己去乘马车。
马车停到东宫，太子又把犯了困倦的人抱回桃苑，安置到床榻上，弯腰去帮她脱罗袜。
小巧的足如玉般玲珑。
“太子哥哥我脚痛”斜靠榻上的人懒懒的轻声撒娇。
他起身取来一只彩绘瓷瓶，用指尖挑了一些乳白色玉膏，掌心晕开，轻柔为她按揉。
脚心传来酸痛的她轻“哦！”出声，睁开微眯的眼。
看到他眼里溢出的怜惜混杂着炙、热的欲｜念。
夭华刚想起身，他的大手就移到她的纤腰，微垂凤眸唇角挂贪馋的笑。
太子在外一向端的雅致、清贵、就像不沾俗气的谪仙。
在房中面对夭华的时候，他就是妖，说着情话，换着花样逗弄她，欺负她。
带着她一起迷失，一起沉沦。
一会儿房中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和不自禁的轻｜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