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妘念念问他图什么,白鸽没有惊讶。
垂眸,唇角扯出一抹自嘲的弧度,随后很快消散,再次抬眼还是那副身在红尘看淡生死的清冷模样。
“这边的椅子都坏了,要不要去隔壁坐坐?”他开口问。
妘念念无所谓,正想说可以,门外就响起了支支吾吾的抗议声。
被封了嘴的黑猩兽人迈步就要进来找妘念念理论。
这雌性不知道用了什么厉害的术法,居然能把他嘴封起来,他越想越来气,这里可是他的地盘,居然敢在这里撒野。
就算她是珍贵的雌性又怎么样,来过两次的神女都没她这么嚣张,她怎么敢的。
可是,黑猩兽人脚步才踏进来,整个人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随着“啊”的一声惊呼,直接摔出房门,从二楼摔了下去。
被封了嘴,那声惊呼自然不是黑猩兽人发出的。
而是跟在后面的年轻雄性发出的。
他跟在后面看得清楚,里面根本没人动手,只是那雌性看了一眼过来,管事的就自己摔了出去。
为免自己也摔出去,年轻雄性赶紧退到了门边,不让雌性发现他的同时,快步下楼去扶自家管事去。
妘念念的耐心被黑猩兽人这么一闹全没了,直接对白鸽开口道:“有话直接说。”
虽然长得美,还故意穿着暴露勾引她,但她理智还是在线的。
络腮胡的最后那点记忆里,白鸽突然出现说要代替雪晨,还主动上手,把络腮胡从雪晨身上引到他自己身上。
他和雪晨并没有任何交情往来,说他好心没目的,妘念念是一点都不信的。
被看破,白鸽没有半点惊讶和惭愧,也丝毫不拐弯抹角:“带我走。”
三个字出来,妘念念也有点怔愣了,他这是?
“想当我伴侣?”
不应该吧,陆希然帮他他都不愿意,怎么会让自己带他走,看上她了?
不可能!
他帮雪晨之前都还不认识她,肯定不会是喜欢想当她伴侣,一定是有别的目的。
果然,白鸽开口否认:“残破不堪配,我只是想离开这里。”目光无焦侧落,略显落寞自卑。
“怎么不选神女?”陆希然还是主动要帮他的,人家帮你你不要,反而选个不一定有希望的。
话都说到这了,白鸽也不绕弯子,直直看向妘念念道:“神女哪有兽神靠得住。”
听见这话,妘念念不由哼笑一声。
原来如此。
就是看见了雪晨胸口的兽形印记,知道他的伴侣是这兽古大陆唯一的一条龙,上个月圆夜曾在天际搅动风云突然显形的兽神。
所以他才会出手相帮,只为搭上这么一条能给他完完全全庇护的关系。
不是对自己一见钟情,想当自己的伴侣呢。
有点可惜,不过也无所谓了。
再怎么说他都帮了雪晨,妘念念一点也不介意家里多养一个无用美人。
雄奴馆这种地方,能别待还是别待的好。
“可以啊,我带你走。”妘念念爽快答应:“你有被这里牵制住的东西吗?”
比如卖身契。
“没有。”白鸽回答。
既然如此妘念念话也不多说,手一伸拉着白鸽的臂膀便直接回到了妘府内。
场景一变,白鸽眸色一亮,只觉果然是兽神,自己没有选错人,只是身上又多出一件兽皮内衬……
想来兽神是不愿看见他这肮脏的身子吧,微微有点亮色的眼眸随即又暗淡下来。
两人出现在嘉兴堂外的庭院内,妘念念感应了一下雪暮雪晨的位置,带着白鸽直接往那处走。
“你叫什么?”路上闲聊,妘念念问。
小鸽子,那大概是个艺名,更或者只是客人们在床榻上叫出来的诨名,反正妘念念不喜欢,要是他真叫这名,她就直接给他改了。
白鸽沉默良久,吐出两个字:“翊歌。”
“鸽子的鸽?”
“高歌的歌。”
“好名字。”妘念念赞了一声,继续道:“我不会一直留在这里给你庇护,要是有人找你麻烦,你捏碎这个我就会出现。”
说着化出一颗金色神力珠交给翊歌,既然自己把人带出来了,自然要护着。
他突然消失,雄奴馆那边肯定会有动静,只是没人认识她,也不会有人知道他被带到哪里,大概闹一阵也就不了了之了。
在妘府里他很安全,但如果要出门的话,那就说不准了。
翊歌不客气的收下:“好。”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念安堂。
属于念安堂的浴池房外,雪暮满面忧心的站在外面,看见妘念念和翊歌走来,一丝诧异浮过,大步迎上来。
“念念。”
“雪晨他?”出现在浴池房这边,想来雪晨心里还是很难受的。
“一回来就说要洗洗,洗好一会了也不愿出来。”雪暮有些担心,想进去看看,又被雪晨强烈拒绝。
妘念念点点头。
那感觉她懂,别说已经被人拉弓搭箭,就是被恶心的人碰一下手,她都能洗掉一层皮。
“我去看看,你给翊歌安排一个住处,他以后就留在家里了。”
雪暮看看改名换姓的翊歌,有些不确定问:“要住在念安堂吗?”意思是问妘念念这是她的新伴侣吗?
妘念念转眼看向翊歌,幕僚?门客?但肯定不是伴侣。
她没那想法,对方也只当她是一根带他逃离深渊的浮木而已。
想了想回答:“朋友,让下人们喊他翊公子就行。”长住少不得要和下人们接触,确实得有个身份。
“住乐道堂吧。”住好一点,免得下人不知深浅,不待见人家。
“好。”雪暮答应一声,带着翊歌离开。
目送他们走远,妘念念径直走向浴池房门外。
“雪晨?”唤了一声,里面出现了水花摇晃的声音,只是对方没有回答他。
“我进去咯?”
“别!”里面声音惊慌,但很小声,有着担心害怕和犹豫。
妘念念故作没听见,直接推门进去,转身关上房门。
浴池内的人见状明显惊慌失措的往角落躲去,拿起池边的兽皮往自己身上遮。
身上被妘念念治愈,早就没了任何伤痕,可他还是觉得肮脏羞耻。
可妘念念心中主意已定,他哪里躲得掉,才一个转身就撞进了妘念念的怀里。
妘念念不知何时已经入了池,揽着他轻哄:“连我也不要了?”
发生那样的事谁也不想,对于这样一类人群,妘念念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最为有效。
她能想到的就是,他觉得自己身上脏,那么就留下她的痕迹好了。
挑起雪晨快要埋进池水里的脸,妘念念的吻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