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医生,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啊?”鹿逡完全没办法坐下来,担忧的一颗心都吊起来了。
“他这个晕倒查不出来原因,他的血糖各项指标都是正常的。”陈思思从自己的工作台上取出一包银针,打算用针灸治疗法,开窍启闭。
【宿主,快醒过来,陈思思要往你身上扎针了。】
“我知道,但是我醒不过来怎么办啊?”
888号电流闪过,发出滋滋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烤焦了。
等任九洲意识再现,他就已经醒过来了。他艰难地抬起如铁皮般的眼皮,手指微微动弹一番。
“他醒了,陈医生他醒了。”鹿逡很是高兴,忙去叫陈思思。
“鹿逡……”任九洲叫住他,他的声音沙哑,喉咙如火烧般疼痛,“你把我背过来的吗?”
鹿逡挠挠头发,拉住任九洲的手,说:“你先别说话了,先让陈医生检查一下。”
“你感觉怎么样?”陈思思问。
任九洲轻咳两声,唇瓣微动,他回应道:“没事了,我以前也晕倒过,这是我家族遗传病,查不出来的。”
【宿主,你真的是……说谎话面不改色诶!】
随着鹿逡担忧心疼的眼神,任九洲瞬间就后悔了,一点都不想再扯这个谎。但话他已经说出口,只能继续圆下去:“同桌,你别担心,我没事的。”
鹿逡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他急切地跺脚,忙跟陈思思说:“陈医生,他背上被人踹了一脚。”
“嗯?你怎么不早说?”陈思思忙给任九洲翻身。果不其然,脊背上已经是大片儿的红紫。还有许多擦伤伤口,上面流出许多暗沉的血液。
她连忙拿起棉签和碘伏,有些奇怪:“怎么会这么严重?”
任九洲疼得龇牙咧嘴,他没想到电击没事,这脊背上小小的皮肉伤打败了他。“熊犇的鞋子上带着倒钩,他这一脚,本就是照着死里踹的。”任九洲解释道。
“多大仇多大怨啊?”陈思思抿唇,不敢想象现在的小孩儿究竟是在想什么。
鹿逡闭着嘴巴不说话,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帘子外又传来闹哄哄的声音,陈思思皱起眉头,不知道他们究竟在闹什么。
老杨顶着一个戴歪了的眼镜,终于还是拉开了帘子,轻声问陈思思:“我是任九洲和鹿逡他班主任,陈医生,任九洲醒了吗?我有些急事要跟他说。”
陈思思抿着唇,皱紧眉头。半晌儿,才撂下来一句:“进来吧。”
老杨忙走进来,跟任九洲说:“九洲,你的事,领导知道了。领导说这件事情影响很恶劣,咱们学校办运动会的初衷就是让同学们团结友爱,现在出了打架事件,领导很生气。你得先告诉我,谁先动的手?”
任九洲眼前浮现凤和嘉的身影,他无声道:“你中计了。”
哦,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我先动的手。”任九洲承认。
老杨不说话了,他用手扶了扶自己的眼镜,眼神里满是失望,他问:“为什么动手?”
鹿逡一咬牙,将事情的原本始末都说出来了,包括之前传言任九洲因打架被抓。所有的事,他都告诉了老杨。
老杨更沉默了,他手里痒痒,有点儿想抽烟。
“老师……”鹿逡的声音很低。
“你们俩别担心。”老杨吃了一颗薄荷糖,压抑住想要抽烟的欲望,继续道:“你们俩是我的学生,我不会让你们俩这么被别人欺负……”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不会让你们俩背上处分的……另外,任九洲,你拍的照片还有吗?”
“有!”任九洲点点头,掏出手机来。
老杨接过任九洲的手机,看了看,心中已经明了。
“手机不是在教练那里吗?”鹿逡有些好奇,压低声音问。
“揍凤和嘉的时候,我拿回来了。”任九洲笑着回应鹿逡,他看老杨还坐着,又补上一句:“杨老师,之前学校论坛里的那个帖子,楼主是凤和嘉,我这里还有证据,您需要的话我传给您。”
鹿逡没想到那个帖子是凤和嘉发的,他磨了磨牙齿,像小兔子般红了眼,攥起拳头。
“别生气。”任九洲抓住鹿逡的手。
老杨又沉默了,他咂咂嘴巴,更想抽烟了。
“杨老师?”
老杨回过神儿来,站起身子,轻轻拍拍自己的裤腿,然后道:“别担心了,先养着伤,这事儿我已经通知你爸了。我们一起去解决,你就不用管了,好好养伤。”
说完,撩开帘子离开,颇有股侠士风范。
“陈医生,他现在能回去吗?”鹿逡仰起头,轻声问陈思思。
“还不能,伤口还没包扎好。”陈思思冷淡地回应,她没成想,现在这个时代,学生们之间还会有这么多心思。
自然而然地,她对凤家有了个不好的印象。
任九洲刚包扎好伤口,便站起身来。他感觉他像是穿了层铠甲,被包得严严实实的。事实上,他只是后背贴了两层纱布而已。
“幸好都是皮外伤,没伤着内脏,吃点儿消炎药就行了。主要是你这遗传性晕倒的问题,得再查查。”陈思思将手放进口袋里,交代任九洲。
任九洲点点头,非常自然地伸手搂住鹿逡的脖子。
陈思思感觉他们俩有点不对劲儿,便问出口:“你又没伤着腿,为什么叫人家鹿逡同学扶着你?”
任九洲有一丝尴尬,轻咳一声,收回手。
鹿逡耳朵红彤彤的,他小声回应:“九洲他刚刚晕倒,我扶着他也没事儿。”
陈思思露出一抹笑容,她摆摆手,让他们俩先回去。
任九洲又搂上鹿逡的脖子,理直气壮地走出医务室。
“老大,你终于出来了。没事儿吧?”丁宣听说了任九洲的事,急急忙忙往医务室这边赶来。
“没事,能有什么事?”任九洲摆摆手。
丁宣终于放轻松,他说:“老大,我刚刚听说,领导对你这事儿轻拿轻放了,对外就说运动会很顺利。”
任九洲有些发愣,心道不过是半个小时,发生了什么?风向完全发生了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