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凭听焦大说他可以修行了，不由得一呆。
一时觉得这是假的，一时又觉得，老大不会哄骗他。
明明是欢喜到极致的事情，却又茫然的不知如何言语了。
焦大见此，却是笑了笑，说道：“想来你也没什么别的门路，不如就入职除妖司好了。”
“不过如今司里暂时不招募新人了，你不妨自己先修行着。”
“等司里再招人的时候，入职就行了。”
“又或者不当除妖师，与我学些灵厨的手段也不错。”
方凭这时已经是缓过了劲儿来，听了焦大的话，讪讪笑道：“老大，我还是想当个除妖师。”
焦大早就猜到如此，也不介意。
只是笑着说道：“那你可得再等些时候了，想来今年司里是没工夫再招募新人培养了。”
“我记得你弄到了一个修行法，不妨自己先练着吧。”
这基础的炼气修行之法，倒也并非是什么绝密的东西。
虽然各门各派有所不同，但还是有一些基础的炼气法流传甚广。
方凭当初对修行之事颇为痴迷，虽然自己没有天赋，但好歹也是在除妖司里做工的，还是弄到了一本炼气之法。
只是他那时没有资质。
虽然不愿放弃，可是修炼许久，也没什么效果。
久而久之，他也就渐渐放下了。
如今听焦大提起，方凭想起了被自己束之高阁的那本炼气法，眸子暗了暗。
他虽然放弃了，却并没有将这本书扔掉，也没有随意堆放，而是仔仔细细的收藏了起来。
自己嘴上说着放弃了，只怕心底还是有些不甘的。
方凭自嘲的笑了笑，虽然心下长了草一般，想要飞回家去，却也明白，如今是由不得自己任性的。
越有希望，越要稳重才行。
焦大见方凭又回到伙房干活了，心下也是颇为满意。
他倒是并不介意方凭离开。
不过若是行事没有任何规划，全凭自己心意，此时离了除妖司，只怕来日当除妖师的时候，没有个好心性，也是活不久的。
没再理会方凭的事情，焦大在伙房里忙活起了早餐来。
其他人虽然好奇焦头儿叫方凭有什么事，却也不敢真的出言询问。
等到了早饭的时候，膳堂里热闹了起来，这些事情，也就都被放下了。
焦大见到孙秀才果然来了膳堂，便向他走了过去。
……
虽然朱城如今来了不少援手，城中与周边村镇的病患大多得了救治。
可是那些妖鬼邪祟，还是要除妖司的众人处理才行。
这朱城的防护出了问题，那些大妖鬼虽然进不来，可难免有些小空子，让那些小妖小鬼钻进来。
而且地脉改动，疫气横生，在朱城的法阵范围内，也有比往日更多的妖邪滋生出来。
除妖司近来可真是没一刻安生时候。
薛刚还能坐镇除妖司，他遁速又快，随时支援各处。
但是孔向礼他们三个小旗，却是一刻也不得闲了。
这令房，这段时间可都是由孙秀才负责了。
孙秀才见焦大走了过来，也不起身，只是往边上蹭了蹭，给焦大留了个地方。
焦大见此，也不介意，在孙秀才给他留的位置坐了下来。
他本想问问鬼梳子的事情，可是话到嘴边，又想到昨天在面馆听说的事。
于是改了口，问道：“老孙，我昨天去了一趟鬼市，听说双庙卢村出事了？”
孙秀才将面条咽了下去，才说道：“唉，这事啊。初一那天晚上爆发的，整个村子都被瘴气给笼罩了。”
焦大皱眉问道：“没派人去处理吗？”
孙秀才无奈说道：“这派谁去啊？”
“三位小旗都不在，薛总旗初一那天救了白佑他们之后，又去探查蜜城那边笔架山的彪兽。”
“本来他没什么事的，结果晚上就接到求救，又去了蜜城。”
“初二连老王也去蜜城了，这几天老王手下的力士都是跟着老徐的。”
焦大闻言，这才恍然。
难怪昨天早上，王道人匆匆赶到膳堂来，给吴举解了惑心术。
旋即又皱起了眉头，问道：“那双庙卢村就不管了吗？”
孙秀才说道：“ 双庙卢村在瘴气封村之前，土地公曾传出来一些消息。”
“是村里的一户人家办丧事，出了尸变之事。”
“不过此事有些蹊跷，所以还在查，却也没查出什么线索来。”
“除妖司这边缺人，不过毕竟是尸变，也算涉及阴司。”
“城隍派了武判官，带了一队阴兵过去了，只是还没消息传来。”
焦大闻言，这才点了点头，不过却也觉得有些蹊跷。
在二郎的治下，怎么会忽然就尸变了呢？
不过此事既然已经有人出手管了，焦大也暂时放下了。
焦大刚要问鬼梳子的事，孙秀才却是先问道：“老焦，昨天晚上什么情况，你知道吗？”
焦大被他问得一愣，反问道：“什么什么情况？”
孙秀才见他如此，也是惊讶了起来，问道：“昨天夜里，天光大亮，恍如白昼，你没注意吗？”
焦大听他这么一说，这才反应了过来，说道：“这事儿啊，我知道啊，天现异象嘛……”
他话还没说完，边上听着他们两人闲聊的徐和尚这时凑了过来。
插嘴说道：“这天现异象啊，不是有异宝出世，就是有大妖鬼现身了。”
“这事儿不得往上报一报啊？”
孙秀才听了徐和尚之言，撇了撇嘴，说道：“上报？谁报？”
“薛老总不在，三位小旗也不在。”
“咱们朱城在上头眼里，本来就有些敏感，前两天刚出一次天劫，再来一次异象？”
徐和尚见此，笑道：“老焦，你去应付京城来人呗。”
“咱这事不报上去，等到薛老总回来了，免不得又要跟上面扯皮了。”
“你面子大，咱现在报上去，等到上头来人了，你去应付应付呗？”
焦大连忙摆手，说道：“可饶了我吧。我可受不了他们那打官腔的模样。”
孙秀才与徐和尚皆知他私下里的随意。
闻言不由得想起了前阵子京城来人，焦大为了躲着他们，不得不老老实实待在了伙房的窘迫样子，哈哈大笑了起来。
焦大见此，也是无奈，不过总算是逮到了机会。
开口问道：“老孙，白佑带回来的那个鬼梳子怎么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