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不了,子腾兄自作便好。”
饶是陆尘脸皮再厚,也不敢当着来来往往如此多的人作打油诗。
“咳咳,那我便自作了。”杜如诲清了清嗓子。
“相公稍等。”林招娣忙拉住杜如诲。
“娘子何事?”杜如诲问道。
“等我走远点再作。”
林招娣匆匆远离杜如诲三丈,贺琦琦和范通也自觉退后了许多步。
“哼,不知风雅的婆娘。”
杜如诲冷哼一声,摇扇望向城门。
其他文殊院师生,纷纷期待,都凑了上来。
毕竟大才子当场作诗,那可是难得一见呐。
文殊院院长叶隐秋摇头晃脑,以手抚须,洗耳恭听。
曲浅草更是拿起了毛笔和空白典籍,准备抄录。
只有曲浅草的娘亲王倪美,认真观察了陆尘诗词科一行人的反应后,决定离远点。
“巍巍峨峨一座城!”
杜如诲一只手摇扇,一只手左右比划,吟出第一句。
“嘶——”
所有文殊院师生倒吸凉气,这第一句,能叫诗么?
眼前这位,真的是名满燕城的大才子么?
叶隐秋顿时头不摇,脑也不晃了。
手一抖,拔下了几根胡须。
曲浅草刚落笔写下最后一个字,连忙撕了书页扔进一旁的护城河,将毛笔和空白典籍收了起来。
“高高大大两扇门!”
杜如诲摇扇的同时,用手上下比划。
“王侯官民从此入!”
杜如诲这句念完,开始冥思苦想起来。
“哈哈哈,号称燕城第一的文殊院,不过如此嘛,参加文道比试的学子,一首打油诗也急的抓耳挠腮,实在可笑之极啊。”
杜如诲回头,却见一个右眼已瞎的独眼老头带着一个队伍,缓缓经过。
“小老儿,你果然右眼无珠啊,你看看本才子哪一点像学子?”杜如诲疯狂摇扇。
独眼老头平生最恨人家说他右眼无珠,不由拂袖。
“哼,不是学子,难道你还是先生不成?还自称才子,真是大言不惭!”
“算你看准了一次,本才子正是文殊院先生!”杜如诲道。
“真的?这胖书生是你等文殊院先生?”独眼老头看向文殊院一众师生。
文殊院一众师生无奈点头,这杜大才子,实乃文殊院有史以来最废先生,没有之一。
“哈哈哈,那可太好了!若你们文殊院先生水平都是如此的话,那我们苏城青蓝书院取头名不费吹灰之力也!青蓝书院师生门,风紧扯呼!别沾了文殊院的俗气!”
独眼老头带着青蓝书院的师生们,大笑入了城门。
杜如诲看着独眼老头的背影,突然灵光一闪,最后一句诗也有了。
“独眼老儿不是人!”
“哈哈哈——”
青蓝书院的师生们,顿时哄堂大笑。
独眼老头气得三尸暴跳,大喝道:“不许笑!”
青蓝书院的师生们这才不笑,只是憋得满脸通红。
“子腾兄这首诗,超水平发挥啊,好诗,好诗!”陆尘赞叹道。
“哈哈哈,子研兄果然是我知己,此诗可否入唐诗宋词三百首啊?”杜如诲大笑摇扇。
“唐诗宋词不过如此,杜兄大才,应该单独出一本杜氏诗词集。”陆尘恭维道。
“好主意!”杜如诲竖起大拇指。
“咳咳咳,贺兄,咱们现在回燕城还来得及么?”
范通总算见识到了两位先生如此有落差的一面,心中伟岸的身影,瞬间崩塌。
“我已经习惯了,跟着这两位先生,脸皮得厚一点,反正能赢比试就行,管他们呢。”
若是放到以前,贺琦琦肯定掉转马头飞奔回燕城,现在的贺琦琦,遇到这样的名场面,早已脸不红心不跳了。
这时,一个黑衣带刀人从城门内骑马而出,来到叶隐秋跟前。
“叶院长,秦相今日在府中设宴招待诸位文殊院师生,已经恭候多时了。”黑衣带刀人抱拳道。
“好,我们这就过去,还请前面带路。”叶隐秋抚须道。
“是!”
......
京城,文相府。
秦争本来设宴款待文殊院的师生,却有一行人,不请自来。
秦争不由皱眉。
领头的,是秦争的老对头,武相斗云。
斗云一身武道修为,已达先天蜕凡境,很是不凡。
“斗某不请自来,还请文相勿怪。”斗云抱拳笑道。
“远来是客,自然不怪。武相,你带来的这几位都是何人呐?”秦争问道。
“文相好雅量,容斗某介绍一番。”
斗云说完,将手放到身旁一位身着蓝色儒衫右眼已瞎的独眼老头跟前。
“这位老先生,名为夏春秋,乃苏城第一书院青蓝书院院长,才高八斗巅峰,一手诗词很是了得。”
“夏院长有礼。”秦争抱拳。
“文相之礼老夫可受不起啊,毕竟文相乃越国第一文道一重天。”
虽然夏春秋嘴上这般说,但腰杆挺得笔直,也未见还礼。
见此,秦争一笑而过。
“后面几位,都是青蓝书院的杰出师生。”斗云继续介绍。
“不知武相和青蓝书院的诸位来此有何要事么?”秦争问道。
“呵呵,文相也知道,斗某出身苏城。我斗家与夏院长有旧,便接待了夏院长等青蓝书院的师生,后来夏院长听说文相出身文殊院,觉得文相定会接待文殊院师生,便特地拜托斗某前来引荐,打算以诗词会友。若是文相觉得叨扰,斗某这就带着夏院长他们离去。”斗云笑道。
原来是来砸场子的!
不过这苏城青蓝书院和文殊院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毫无恩怨。
这群人为何托斗云这种不懂文道的武夫找上门来,实在匪夷所思。
秦争很是不解。
“秦兄别来无恙啊!”
一个熟悉而又称呼显得滑稽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秦争不禁莞尔,连忙迎了上去。
斗云和一众青蓝书院师生,顿时向外看去。
却是发现,一个须发斑驳穿着随意的老头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行人。
夏春秋如何不认得,这些人就是文殊院的师生,后面那个骂自己的死胖子也在。
可看到死胖子和一个穿金戴银的清丽美娇娘腻歪在一起,还情真意切时,不由暗恨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