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雪一袭黑色长裙，跟随着旭日一同前行。
每次迈步，海水都会在脚下形成一块薄冰，稳稳的拖着她的身体。
初升的太阳照在身上，在海面拉起长长的影子。
经历此次危机之后，司空雪不但功力大增，而且成功迈入了地境，再遇到金泰，虽然无法轻而易举的取胜，但也不会被逼的施展禁忌之术。
虽然功力大增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但是那天和莫问的交谈，却让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那天，莫问和她聊了好久，也给说了很多不为人知的秘辛。
莫问出身于百万年前的修仙圣地天机阁，只是随着时间的变迁，传承越来越少，这一代只剩他一人。
那时候，天机阁是修仙界的魁首，也是无数人挤破头也要去拜师的宗门，门下弟子数以万计。
只是突然有一天，阁主心血来潮施展卜天占地之术，算到天地间将会有一场浩劫。
到那时，天地间的灵气将逐渐消失，所有人的修为不但不会增进，反而会慢慢的倒退，直到变成普通人。
这就是后来的仙落时代。
为此，天机阁联合其他修仙宗门，斩断了凡人的成仙之路，将三大仙界圣域隐藏进了虚无空地。
正是这种逆天手段，天机阁遭受了天道惩罚。
先是阁主和各大长老，后来是宗门内的弟子，都不断的离奇死亡，直至千年之后，天机阁已经成了末流，被其他宗门逼出了圣域。
对于这些往事，司空雪并没有放在心上，也没评判天机阁的对错，毕竟太久远了，远到她想都不敢想。
而让他震惊的是，千年前司空震天的弑神之举，竟然是天机阁一手推动的。
莫问的祖先莫星辰，就是司空震天麾下的四大天王之一。
当年的四大天王，声名仅次于司空震天，在那场弑神之战中起了极大的作用。
暗卫统领夜洛，一身功夫诡异莫测，善于隐藏，统领着当时的情报组织，司空震天最终能成功，夜洛功不可没。
军师莫星辰，善于推演布阵，当时的斩神军阵为对方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而最厉害的，还是莫星辰的推演之术，每逢陷入死局之时，他都能找出一条生路。
不过对于他天机阁传人的身份，司空震天却一直都不知道。
关于另外两位，一位是巫月，也就是现在南疆巫族的老祖，一身医术和毒功出神入化，在当时被称为毒手医圣。
最后一位名为无因，是司空震天的义子，对此人莫问倒是没有过多提及。
同时，莫问也说出了沧岷山千年来一直坚守的任务。
当年司空震天携众人弑神伐天之后，为了封阻与仙界的联系，便在水月大陆建立了一座四方护世大阵。
这座大阵一共有四个阵眼，分别分布在流亡之城，南疆巫族，极北寒窟和西域拘神山。
弑神之战结束后，当年的四大天王分别前往四地坐镇，守护四个阵眼。
流亡之城就是莫星辰为了守护阵眼而一手建立起来的，同时也算是守护着天机阁的祖地。
至于司空一族，则世代在沧岷山扎根，驻守被封镇的仙路。
但是经过千年的变迁，四族早已断了联系，至于是否还记得家族的职责，谁也说不清楚。
莫问因为继承了天机阁阁主的位置，不能离开离云涧，流亡之城就算是他在武林中的眼睛。
可是从五年前开始，就断了联系。
莫问以前叫莫呈，和那时候的城主莫旭是堂兄弟，只是继承了天机阁之后，才改名为莫问。
这是继承者统一的名字。
而根据火幺所言，现在的城主是位女子，显然是流亡之城发生了变故。
而当与司空雪了解到，通灵教和金泰也似乎在图谋仙路的时候，莫问便有些不淡定了，极力劝导她重新联合四族，共同守护封镇。
不过对此，司空雪并没有表态。
仙路的重开，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况且她现在也没有办法阻止。
目前最主要的还是救活火幺，找到师傅，报当年的灭族之仇。
司空雪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青色麒麟玉佩，心中不禁有些失笑。
这玉佩是联系莫旭的信物，她原本不想接这烫手的东西，可莫问就像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一样，各种威逼利诱之下，硬是将东西塞给了她。
“东西是挺好看，可惜你是个烫手的山芋啊。”司空雪喃喃自语道。
离云涧之行，虽然了解了诸多秘闻，但是身上的压力也在无形变大，甚至压的她有些喘不过气。
不过想到师傅的那句话后，她顿时觉得心中一轻。
“向心而行。”
这是师傅以前常常对她说的话，甚至她是否学武，学什么武功，都是由自己选择。
她犹记得师傅问她想学什么时，她只说了要学最厉害的。
没想到她的随口一说，师傅真就为她找来了世间最厉害的武功。
而且师傅也从不向她提及报仇的事，只是默默干着自己该干的事，也从不引导她的想法。
他始终在尽心尽力的当一个好师傅，照顾好徒弟的起居生活，教她修炼学武，满足徒弟的一切要求。
不过对于这灭族之仇，司空雪却始终都没有忘。
虽然那时候她还很小，但是却清晰的记得当时那惨烈的场景。
疼爱自己的父母亲，还有隔壁老是被她捉弄的齐老伯，还有自己的那些玩伴，都被一一斩尽杀绝。
多少个梦里，还能看到他们那无助而又无辜的眼神。
另一边
莫问站在一个玉白色的九层高塔前，双手托着一个圆盘。
“老祖，你的预言成真了，如今至阴至阳双尊现身，后辈莫问前来请宗门至宝天机盘出世。”
那九层高塔仿佛听到了莫问的话，突然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一个琉璃色的圆盘从塔内飞出。
看其形状，莫问手里的那个完全是这个的仿制品。
这是他们代代口头相传的秘密，是只有每一代的天机阁继承人才能知道的秘密。
十万千年天机阁阁主卜天占地时，截获了一缕天机。
当至阴和至阳同时出现时，天地间将再次发生巨变，天机阁可以借此重回仙道巅峰。
当时阁主留下话后，就生机消散，羽化而逝，那时候的天机阁本来就是仙道魁首，根本没有把这话当真。
随着天机阁越来越势弱，天机阁众长老终于明白了老阁主的话，这才急忙安排核心弟子外出。
他们的职责就是散布到各个界域，寻找至阴至阳之人的出现。
这些弟子，一直恪守着自己的职责，期待重回宗门的那一天，可惜直到自己寿元耗尽，也没有实现。
不过他们始终没忘记自己的责任，就这样一代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下来。
可是他们怎么会知道，天机阁已经湮灭在时间的长河中，曾经的天机阁再也回不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