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昙生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九这个数字，总是特别的。”
“我认为九个平行世界，其中应该是隐藏着什么信息的。”
“九九归一，是我下意识能够想到的东西，但也很契合这个副本。”
说着，他专注的看着唐糖，“那么唐小姐又是为什么对九九归一这个词有这么大的反应呢？”
双手抱臂靠墙的曲盛猛然站直了身体，“丝巾！”
“那块丝巾是你本来就要落下的，为了给那个平行世界的人看到。”
“八卦，一，九九归一。”
闻陈越眸光微闪，他虽然不知道曲盛说的丝巾是怎么回事，但重点他还是能够提取到的。
他问唐糖，“你开始就知道有九个平行世界？并且一直在和其他平行世界互通信息？”
唐糖似乎成了众人的焦点，那感觉就像是她坐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曲盛听到闻陈越这么说，皱了一下眉，“你是在怀疑唐糖？”
闻陈越愣了一下，这说的什么屁话，不是他曲盛先提出来的吗？
曲盛看明白了闻陈越的意思，目光沉沉，“我提出这一点，不等于怀疑她。”
闻陈越讪笑了一下，仿佛在说你开心就好。
叶昙生也道：“九九归一里的九，并不只是代表九。”
“不过还是需要唐小姐解释一下。”
唐糖啊了一声，“就是告诉平行世界的每个我，躺平摆烂，没别的意思。”
“至于通关，要是通关方式是每个平行世界的自己完好无损，那不是很好？”
闻陈越问：“那如果还是需要只剩下唯一的你呢？”
唐糖偏头，笑着理所当然的道：“那就自杀啊。”
一片寂静。
阮明慧伸长了脖子，忍不住确定道：“是我想的那个自杀吗？”
唐糖笑眯眯的反问，“还有别的自杀吗？”
“所有平行世界的我都是我，哪个我活着不是活？”
闻陈越若有所思的摸了一下下巴，“话是这么说，可就算所有平行世界的你都是你，也每个你都会想成为活着的那个吧？”
“所以你的方法，真的可行？”
唐糖歪了歪头，“你比我还了解我？”
闻陈越很快回道：“当然不是。”
接着又感慨了一句，“唐小姐这方法还真不是所有人都用得了的。”
还是那句话，哪怕都是自己，每个自己也都想成为活下去的那个。
他有点希望通关方式是唯一的我了，这样他就能知道，唐糖平行世界的那些自己，是不是真的会愿意自杀，让这个唐糖成为唯一。
不只是闻陈越不相信，曲盛他们也有些不相信。
但唐糖的行为并没有对别人带来什么影响，所以他们也不会说什么。
叶昙生则点头道：“一开始我们还没有第二种猜测，所以唐小姐用了九九归一来暗示其他平行世界的自己最后用自杀的方式让你成为唯一，也是合理的。”
“只是没想到恰好和九个平行世界也对上了。”
“如果九个世界的含义真的是九九归一，那么我们就能确定，通关方式就是唯一的我了。”
“九个平行世界的我，最终只会变成一个我。”
闻陈越提出了疑问，“你说的是，最终变成一个我。”
“那有没有可能，有其他方式让九个平行世界的我，最终变成一个我。”
“而不是只有杀掉其他我的方式？”
曲盛不耐烦的道：“通关方式无非就是逼你杀自己杀别人，这游戏不就是这样。”
“通过这种方式让玩家绝望，精神崩溃，最后异化。”
可不巧了，曲盛正说着异化，那头就传来尖叫。
还有人凄惨的喊着救我。
叶昙生动作最快，虽然那些人对他有意见，但他还是会出手帮忙。
唐糖没动。
至于曲盛他们，又不是叶昙生，更不可能会去帮忙。
本来还想去看一看怎么回事的，但因为唐糖太淡定了，完全没有去的意思，他们也就没想法了。
闻陈越接着刚刚的话题道：“也对。”
“我猜那边是有人精神崩溃异化了。”
“在那些人想要拖着所有人一起死的时候，就已经精神值过低了。”
“其实通关方式是什么对他们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们注定会成为副本的养料。”
说着，闻陈越停顿了一下，“当然了，对我们来说，通关方式还是重要的。”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曲盛，“如果能够早点发现还有别的通关可能，曲先生就不会像现在这么被动了吧？”
曲盛冷笑一声，“说人话。”
闻陈越失笑，“我想你误会了，我没有指责唐小姐发现这个可能性晚的意思，也没有挑拨离间，只是为你觉得可惜，你现在失去了太多优势了。”
曲盛随口道：“没有如果，我从来不会去想没发生的事情。”
闻陈越有些好奇，“为什么，人很多时候都会下意识的想一下的吧？”
曲盛的语气有些冷硬，“想什么如果只能给自己增加烦恼，与其想这个，还不如想想怎么破局。”
闻陈越点头，“是这个道理。”
然后他感慨道：“但其实更多时候，我们都是明知道是这个理，内心还是会释然不了。”
“就像你某天出门没带伞，结果下雨了，你会有一瞬间的感叹，如果我带伞就好了。”
“又或者你准备的下班的时候，上司又将一大堆工作推给你，你会想，如果这堆工作没有给你就好了。”
闻陈越举了很多例子，他声音带着一种有节奏的抑扬顿挫。
他最后一个例子说的是，“也许有的玩家被迫进入游戏的时候也会想，如果不是我就好了。”
“我挺好奇曲先生有没有这种下意识的时候。”
他的语气没有一丝恶意，听起来就是单纯的好奇。
而且他说的也是事实。
连阮明慧都有些好奇的看着曲盛，想知道曲盛到底有没有下意识的这么想过。
曲盛自己也皱眉，回忆自己有没有过。
唐糖陡然开口，“闻先生职业病好严重呀。”
他的那些例子，一开始的都没什么问题。
但渐渐的就有些不对味起来了。
看似懊恼的背后，隐藏的是浓重的怨气和不甘。
把如果不是我，换成，凭什么是我，这不就更能听得出那种浓重的怨气和不甘了。
他说话的方式和语气也很有技巧，引导着曲盛都顺着他的话去想了。
那么曲盛想到的只会是，他对某一件事，产生过怨气和不甘。
唐糖的话，恰好打断了曲盛的回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