茴香休沐三天,这三天都陪着双喜一块在酒楼里帮忙,最后一天茴香刚整理好一张桌子,就听见了自己不想听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哟,这不是茴香吗?怎么到这种小破酒楼当跑堂了?该不会是真的没有钱了吧?”
茴香回头,一个穿着淡蓝色衣裙,头上戴着一支纯金步摇的少女正不怀好意的笑着看她,对方身后跟着两个丫鬟两个小厮,周围的人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家的小姐。
茴香皱眉,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耽误到好友的生意,便想着这一次忍下来,她俯身行礼:
“洛姐姐,你是要来吃饭吗?如果是的话,这酒楼的饭菜还不错,如果不是的话,抱歉,我这手上还有活要做,没办法招待你了。”
洛四小姐笑了一声,带着身后的下人耀武扬威的走进了酒楼,自己和向文瑶可不一样,心里除了欺负人,也没什么能耐了。
这个茴香别看出身不好,长得还算是能入眼,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嘴边的酒窝,就这一个小特点,就比其他人增添了几分可爱。
她洛四以后可是要进宫当主子的,像这样出身不好,又容易受别人欺负的丫头,若能为自己所用,以后说不得也是一个益处。
洛四嘴角带着笑,眼神中带着嫌弃的坐下来,这种破破烂烂的椅子 若是放在以前自己别总是坐了,就连用脚踩都嫌弃。
不过,洛四看向茴香,语气中带着高高在上的施舍:
“看在咱们俩也算是同窗的份上,我又比你年长两岁,你如果真的比较拮据,只要开口,我也是可以资助你的。”
在茴香看来,洛四和向文瑶一样恶劣,两个人都喜欢出言讥讽自己,向文瑶是刻意为难,而洛四就是又看不上自己,还想着随便施舍一个好处就让自己对她感恩戴德。
茴香刚刚想开口,双喜就从后厨出来了,她挡在茴香面前,用保护者的姿态,将茴香牢牢的护在身后:
“这位小姐,我家茴香可不需要你的资助,哦,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双喜楼的东家,也是茴香的至交好友。”
潜台词就是,摆这种姿态出来干什么呢?谁稀罕你的钱?
她茴香的好友可是酒楼东家,对方真的需要钱还需要开口和你提?
洛四的表情一冷,她是嫡女,心甘情愿顶着别人看不起的目光到端阳女学,自然也是有她自己的野心的。
女学里,除了向文瑶,谁敢当着她的面出言讽刺她?这还真是第一次。
“双喜楼?哼,就这么一个小破店,还敢说自己是酒楼,也不怕别人听见笑掉了舌头。
也罢,麻雀就算飞上了枝头,也只能和野鸡为伴,你不识好人心也就算了,这种肮脏的地方,我可坐不下来吃饭,谁知道这饭菜干不干净?”
说完对方就带着丫鬟走了,多一句话多一个眼神,都不愿意施舍给双喜。
待人走了,茴香十分抱歉道:“让你看笑话了,女学里的大部分人都看不上我,本来我的出身就比不过她们,出身青楼的又多抱团取火,既不融入别人,也不会和这些小姐们产生矛盾。
我又不愿意讨好别人,做一些装疯卖傻的事情,反倒被孤立出来了。”
双喜摇摇头,心疼的牵起茴香的手:“我真不知道你在女学里是这样艰难的处境,早知道我应该一到府城就去女学看你的,别担心,从今以后我来当你的靠山,你要是没钱了,只管告诉我。”
茴香虽然感动,但还是摇摇头:“我家里要养活我还是够的,还没有到要开口借钱的地步,如果真的需要用到钱,我肯定不会和你客气。”
茴香耸耸肩,害怕气氛太过沉闷和尴尬,转移话题说自己也该回去了,要提前练习明日考核要用到的曲子。
她没有属于自己的乐器,只能借用女学公用的,如果去的晚了被别人借走,就没有时间练习了。
双喜不好强留,只能看着好朋友落寞的背影。
偏偏双喜楼刚开业,自己手上没有那么多的闲钱,不然买一个乐器送给茴香也是可以的。
一个在一楼吃饭的客人看了一场好戏,又吃着双喜楼的美食,只觉得这个下午不虚此行,便好意开口:
“双喜楼的小东家,你如果想要送你朋友一个好的乐器,倒不如去参加百香楼的厨神争霸,若是能取得第三名的好成绩,就可以得到价值百两的名琴。”
双喜先是诧异,然后又发现对方是在和自己说话,便认真的聆听,这才听明白,原来又是一个厨艺比赛。
“这百香楼也是酒楼吗?他们的厨师比赛,愿意让其他酒楼的厨师也来参加?”
双喜疑惑,这古代的酒楼竞争不是应该很激烈吗?就算不激烈也不可能自家办的厨艺争霸,还允许其他酒楼的厨师参加吧?
客人哈哈一笑,然后又想着可能双喜一家初来乍到,位于百香楼不知情也是应该的,又秉持着送佛送到西的想法,认真解释起来。
百香楼不是酒楼,或者说不完全是一家酒楼,而是府城所有的酒楼东家联合开的酒楼评价机构。
根据酒楼的服务态度、装修程度、厨子的厨艺精湛度来进行评价,分为甲乙丙丁四个等级。
这种机构,许多繁荣的城市都有,目的是为了更好的规范酒楼的行业标准,以及让酒楼‘良性竞争’。
不然大家都靠自己背后的靠山势力来进行竞争,许多平民出身的酒楼东家岂不是没有了立足之地?
行业潜规则是有的,比如说,府城前三名的酒楼都背后有人,但也不完全靠潜规则进行评价,总得给普通老百姓一个出头的机会,不然新到府城的官员,没有背后靠山,又怎么在府城发展自己的势力呢?
得给双方一个机会嘛,老百姓想要一个靠山,新来的官员自然也想要来自本地依附于自己的势力,好和之前的旧势力进行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