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了！”
天海之上，一群人死死的盯着从九州破空而来的秦简，神色颤然。
滚滚雷云浩荡不息，各种本源力量奔腾不止，一道道流光横断四方。
这里便是九州之上，天海！
踏过这里就是第一天穹。
“来自于九州的大帝，我等奉石帝之令镇守天海，维持九州天道秩序，此地乃是两界交界之地，还请帝尊速速离去。”
一个人向着秦简拱手道，是一位至圣，也是目光所及最强之人。
秦简看了他一眼，虚空断裂，一个虚空大裂谷出现，将一群人撕裂。
“汝等也敢称天道？”
“九州天道还不需要汝等维持，天海之中有一人，朕杀一人。”
秦简淡淡道，声音传遍天海，一道道空间裂缝出现，吞噬其中的修行者。
几步，秦简走出天海，走上第一天穹，一片凌驾于九州之上的世界。
入目是一片荒凉、死寂，万物枯败，整个世界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灰色。
只有零散的修行者在残破的大地上苟延残喘。
“九州终于来人了。”
一个瘦骨嶙峋的老者从一片废墟中走出，看着秦简，身体颤抖。
“拜见帝尊！”
没等秦简说话他便先向秦简行了一礼，秦简向着他的瞳孔看去，心底一沉。
空空如也的眼眶，只剩下一些灰色雾气萦绕，极为惊悚。
但秦简看到的只有悲凉。
这是一个老兵，他的身上有太多的伤了，明明是一尊大圣，气息却比不上一个圣人。
而这一方世界中如他一般的人还有很多，或男或女，或老或少，每一个人身上都沉着浓重的死气，他们都是在等死。
“血洒天城，骨填异渊，便是我第一天之人最大的荣耀。”
“孩子们，别怕。”
有孱弱的老兵带着年幼的孩子走过荒凉的大地，向着远方而去。
独留一方悲恸的大地。
远方，一座古老的巨城伫立在天地之上，浩瀚之力镇压一方天地。
那便是第一天渊。
在那外面就是异渊，要将整个九州九天都吞噬的诡异世界。
在这里，人人皆是兵，人人可为将，他们一出生便注定了命运。
守护天渊，守护身后的世界。
秦简看着这一幕，心底被震撼了。
他抬头望天，一道金光贯穿几道天渊，看到了几片天地的景象。
最后他沉默了。
他没有再往前，没有登临天渊城，只是站在一片枯败的大地上。
“你们受苦了。”
他说道，一句话，让老者一怔，周围的许多人也都愣住了。
太多年了，从未有人和他们说过这样的话，不尽的战斗，灰色的世界，这便是他们的一生，苦，或许吧，但他们早便忘了。
“苦的并非是我们，而是他们，我们至少还能回来，而他们已经回不来了。”
“骨留他乡，魂归异渊，茫茫世界都没有能够留下他们的丝毫。”
“我们至少还能有一块碑。”
他们说道，一脸悲凉，秦简看着他们，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最后三息。
秦简的目光看过无尽大地，看向了天渊外那一方灰色的世界。
“等朕。”
两个字，留在了无数人的脑海中，几片天渊，无数人回头，看向身后世界。
一道帝影浮现在了他们脑海里，一片枯败的大地中，一个青年伫立。
下一刻，那道身影消散了，仿佛只是幻觉，根本不曾存在过一般。
第一天地，在秦简最后消失的刹那，他们也终于看到了秦简真正的修为。
“涅槃境一重。”
“怎么会？”
“当真只是黄粱一梦吗？”
“没有九州的援兵，还是只有我们，九州已经遗忘了我们。”
……
刚燃起的一抹火焰熄灭，这一片大地都陷入了一片沉寂当中。
“不，我相信他。”
那双目被废的老者站起身来，说道，他凝望天海，一脸的坚定。
“九州并非无援，只是被这一道天海阻隔了，他就是开路人。”
“从此九天再也不是孤立存在，九州故土来人，战火将燃。”
他说道，曾经也在这一个地方，有一个人踏过天海而来，他们也曾跟他们说过类似的话，而他所提到的便有九州的一位帝君。
“陛下将至，九天之困将解。”
那个人拖着满身的伤，剑都折断了，却依旧有着一股无敌的势。
他走过大地，走入天渊，给整个世界都带来了深深的震撼。
这么多年来，这是第一个从九州来的人，他叫飞蓬，大唐之臣。
第一天，天渊城！
一道身披白色战甲的人转身，向着身后大地恭敬的行了一个君臣之礼。
周围一群人震撼。
飞蓬，刚来时是羽化境四重，一人便杀入了异渊深处，待再回来时已经是羽化境五重，连第一天渊城的城主，一位至圣都不是他的对手。
这是一位惊艳绝世，能与荒古年间的仙境天才比肩的存在。
“是那个人。”
有人道，他们知道飞蓬跪的是谁，天上地上，唯一能让他跪的只有一个人。
他口中的陛下。
原来是他来了。
一尊大帝，从九州来，一眼望穿几道天渊，却并未登临天渊城。
“他走了，回九州了。”
听得手下人传来的消息，第一天渊城的城主微微一叹，又苍老了许多。
连九州的帝者都放弃了吗？
“嗤拉！”
一道剑光斩出，天穹撕裂，所有人都看向了飞蓬，神色一震。
“陛下将至，我该去为他探路了。”
他说道，一步凌空，踏入天门，走上了第二天，另外一片天渊。
异渊入侵，第九天渊是主要战场，越是往上异渊就越可怕。
他们在此镇守天渊城数万年，从未得到过来自上一片天的消息，甚至他们都不清楚第一天之上到底还有没有人活着。
对于上面，一切未知。
飞蓬来时他们就跟他说了，但此时他仍然破界而上，踏入了一片未知地域。
“若如他所说，那位陛下真有这般伟力，那最后的战争便将来临了。”
“我也该去了。”
第一天渊城的城主说道，看了一眼众人，跟着飞蓬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