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是阳数之极,九月九日为二阳相重,故得名“重阳”。又因九月多为菊花盛开,又名菊花令节。
重阳这日一般有登高、饮宴、佩茱萸、赏菊花、吃重阳糕等活动。
宫里为即将到来的重阳宴会忙碌着,仲瑾钰随着仲朝习俗带领朝中大臣来到皇宫外的万岁山登高远眺。
山上树木葱郁,迭石为峰,巉岩森耸,一片怡人秋景。
有不少大臣触景生情,赋而作诗,呈于仲瑾钰面前,既为秋景赞美又隐约恭维皇帝。
仲瑾钰点头,随意点评了几句,又在山上待了片刻众人下山,各回各家,为晚上皇宫里的宴会做准备。
时间很快来到晚上,酉时正点宴会开始,大臣们已经陆陆续续来到麟德殿。
仲瑾钰作为皇帝,自然是让朝臣等待的存在,她此刻正站在一面全身铜镜面前穿衣,明黄云纹龙纹衣衫,槟榔袋、褡裢、腰带上装饰着菊花纹样。
镜中人眉目含笑,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肤凝如脂,瞳孔如黑曜石般清亮耀眼,闪着些微凛然的锐剑之气,细看却又是一抹淡然隐去。
她穿好,自觉没什么问题,转了一圈向旁边的龙渊笑着问道:“怎么样?”
龙渊怔了怔,半晌只吐出干巴巴两个字:“好看。”
仲瑾钰失笑,拉着龙渊向门外走去:“走吧,朕的大国师,你该去认认朝臣了。”
曹公公等在殿外看到陛下出来,急忙迎过来,等走近了看到陛下微微一愣神情竟有些恍惚,片刻后回神,脸上露出个笑容,欣慰中带着丝丝怅然道:
“陛下气势愈发惊人,奴才刚才没反应过来,差点认不出来了……”
仲瑾钰停下脚步侧头看向他,轻轻一笑:“那曹公公可要好好看着朕了。”
曹公公低头,声音恭敬:“奴才遵命。”
仲瑾钰继续往前走,“母后可去了?”
自前日她把太后送过来的那个女子赶回去,太后又生气了没再派人过来找她。
仲瑾钰不是不懂太后的意思,只是就算她把那个女子留在寝宫里,也堵不住天下人的嘴,如此一来反而显得多此一举,倒不如放纵,纸是包不住火的,原主不就平白无故暴露了女子身份。
“回陛下,太后娘娘已准备前往麟德殿。”
仲瑾钰颔首,太后是皇帝的母亲,尊孝道,她不能比太后晚到。
“贾妃呢?”
曹公公道:“已经按照陛下吩咐,通知娘娘自己先行一步。”
说完,曹公公又撇了眼仲瑾钰旁边的龙渊,按平常的规矩,陛下身边伴着的应该是妃子,而不是国师。
“嗷吼~”
白仓突然从旁边跑出来。
它身上穿了一件虎皮肤色的绒衣,是仲瑾钰下令命宫人连夜按照白仓的体型给赶制出来的。
白仓这两天掉毛严重,整天泱泱不乐的趴在地上,不乐意出来见人。
可能是怕丑到别人。
仲瑾钰就给它赶制了一件衣服穿上,虽不比原皮搭配,但看久了还别有一番囧态。
当然脑袋上的毛还是它自己的。
仲瑾钰低头伸手摸了摸它背部:“你也要去?好,注意不要吓到别人。”
白仓晃悠两下虎头,“ 吼吼。”
麟德殿。
众位大臣见到皇上来了,立刻行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仲瑾钰到上方主座坐下,让龙渊坐在她右侧下方,容婉儿已在她左边位置坐下。
“起吧,爱卿们抬起头来,朕为你们介绍一个人,我朝的国师——龙渊。”
大臣们依言抬起头来向前望去,看清楚龙渊的相貌,俱是一惊,有人甚至不慎打翻桌面上的酒杯,咣当一声,在寂静的大殿内甚为清脆。
这个官员当即惨白了脸,摁住杯子。
仲瑾钰淡淡的睥睨他一眼,“爱卿可是有话要说?”
官员嘴唇抖了抖,跪下回话:“臣只是觉得国师相貌非凡,俊美无俦,气宇轩昂,一时没回神,惊扰陛下,请陛下责罚。”
仲瑾钰收回视线:“重阳佳节,免了。”
官员如蒙大赦,连声道陛下宽容。
荆安歌突然发出一声嗤笑,引得殿中众人侧目。
仲瑾钰朝他看去,笑意不见底,她就知道荆安歌要找事:“荆王有事?”
沐浴在众人眼光下,荆安歌笑得十分坦然,斜斜躺在座椅上:“本王倒是觉得恐怕是被国师这满头白发给吓了一跳。”
全场肃然一静。
容婉儿眼角抽了抽,为荆安歌打圆场:“臣妾觉得荆王的意思是他从没有见过如国师一般柔顺飘逸有光泽的白发,十分好看一时被惊住了。”
荆安歌皱着眉头看着容婉儿,有些不悦,正要开口反驳却被太后进来宫人的宣告声打断。
“本王不——”
“太后娘娘驾到——!”
“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被荣乐公主扶着来到仲瑾钰旁边坐好,看向下面众臣,微微抬起右手,手指上的护甲在烛光下闪着金光:“诸位大臣请起!”
太后看到龙渊顿了顿没有说什么,转头对仲瑾钰笑的一脸慈祥,关切的和她拉家常说了几句,旁边荣乐公主别着头不肯看仲瑾钰,太后拍了她两下她才回过头来喊了声“皇兄”。
仲瑾钰笑着应下,也没计较,让她回座位坐好宴会就要开始了。
荣乐不乐意,眼神寻摸着找到李新霁眼睛一亮,跑下来要和李新霁坐在一起挤在一张桌子上。
“皇兄,臣妹和驸马坐在一起!”
仲瑾钰无所谓荣乐坐在哪直接同意了,但太后皱着眉有些不赞同,轻轻说了几句荣乐不听,最后只好道:
“驸马多照顾着些荣乐。”
李新霁起身对太后行礼:“太后娘娘请放心,臣会照顾好荣乐。”
容婉儿撇了撇嘴,觉得荣乐可真是任性,又有些羡慕,她要是能她也不待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