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安远还在跟周公唠嗑,大有相见恨晚,彻日畅聊之意。
然而显然老妈文忆并不同意,“八点了!你看看这个太阳!还不起床?”
文忆作为一个女中豪杰,叫人起床当然不只是用喊的,不过也没有直接掀被子这么暴力直接,而是把空调关了。
七月后半旬,三十好几度的天,把空调关了!什么叫虾仁猪心啊!
安远哀叹了一声,爬了起来。
昨天明明还是家里的心肝小宝贝,现在即将失去宠爱了。
许多在外上班或者寄宿读书的同学应该深有体会。
回家第一天,“刚回来折腾啥啊,休息去吧,让爸/妈来!”
回家第三天,“小兔崽子,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家里这么多事情都不知道搭把手!”
安远这才第二天,还不至于到事事讨人嫌的地步,可从文忆的口气上也可以看出,还有一点爱,但是不多了。
但这种唠叨,也不讨厌就是了。
小时候不懂事,听着只觉得烦。现在想来,也只有家里才能感受到父母唠唠叨叨的那股人间烟火气,若是听不到了,那家里该是多冷清啊。
“起啦!起啦!我先去刷牙!”安远应着声,从老妈身旁挤过,风风火火的跑进卫生间。
文忆扫了一眼房间,看着乱糟糟的床榻,皱着眉头一边捋平床单上的皱褶,一边又忍不住叨唠着:“小兔崽子,毛毛躁躁的,被子都不知道叠一下!”
呱头蛙还是一如既往的勤快,自从见识到纸御剑的强大之后,呱宝对训练的狂热更甚从前。
连带着其他几位小家伙也是一样。
卡蒂狗跟着老妈的火焰鸡正在通过【二连踢】训练腿部的爆发力,就是二者的画风有些差异,火焰鸡出脚如风,双腿之快甚至只能听到一声响,训练用的木桩上就被踢出了俩个裂口。
卡蒂狗那个【二连踢】,emmm——说句不好听的,像是驴在撅蹄子。力度上来说,倒也踢得木桩明显的晃动了两下,奈何这个姿势实在是一言难尽……
铁哑铃那块动静小了很多,他正跟着九尾做着冥想训练,并不是招式【冥想】,而是像做瑜伽那样沉浸身心,集中精神。
虽然依旧无法使用超能力系的技能,但是周身时不时闪过能够扭曲视线的精神波动还是让人期待值拉满的。
安远刷完了牙,也拎着两个明显不太正常的哑铃(超级真新人!杠铃架十层!),在后院跟着宝可梦们一起锻炼身体。
没等安远练多久,紫皮胖子也凑热闹似的,从客厅里飘了出来,摆出了一个五心朝天的姿势加入了铁哑铃的冥想大队。
虽然姿势很专业,但从他动不动就东张西望的环视四周的样子来看,耿鬼确实是个来凑热闹的。
“呼!”安远放下哑铃,舒了口气,擦去一头热汗。
文忆带着洛托姆恰巧也来后院晒衣服,清洗形态的洛托姆从肚子(大概?)里掏出一件件衣服,文忆接过夹到晾衣架上,这样配合着实省力不少。
转头见到一众训练得如火如荼的宝可梦和正在擦汗的安远,嫌弃道:“咋就你休息呢!你看看人家呱宝,又可爱又努力!”
“真用功!来妈妈香一个!”文忆抱着呱头蛙的脑袋啵了一下,也不管湿漉漉的手抹了呱头蛙一脸水。
安远:???
所以爱会消失是吗?
倒也的确没啥反驳的底气就是了,在训练这块,呱头蛙算是安远家的第一卷逼。
不知道是不是纸御剑的影响,呱头蛙在领悟【飞水手里剑】之后,更倾向于近战,而不是当做暗器丢出去。
宝,这可不兴学啊!
你看看隔壁小智的忍蛙,没事就喜欢拿着手里剑跟人近战,最后练出了个什么玩意?黄金治愈手里剑!(狗头保命)
安远忍不住委婉地提醒道:“呱宝啊,这手里剑的形态还是不太适合近战使用的。”
呱头蛙看着手里剑微微沉思了一会,欣然点头,手里剑的样式既不适合抓握,也不利于劈砍,难怪捏手里练着不对头呢!
随后在安远目瞪口呆的眼神中,手里剑缓缓变作两把小太刀地样式。
“唰唰!”双刀破空,呱头蛙驾轻就熟的舞了两个起手式,玩心大起,像是拿到了新玩具的小孩子。
看着玩得不亦乐乎的呱头蛙,安远一时间万千槽意累在心口,不吐不快。
手里剑不适合近战,就把他变成适合近战的样式吗!真不愧是你啊!呱宝!
我寻思你设计原型不是忍者吗?怎么这么热衷于刚正面啊?木叶村来的?
话又说回来了,那现在这招是不是就要叫做【飞水小太刀】了?安远暗暗想着,思维还是一贯跳脱。
说不定呱头蛙的神奇思路也是随主人呢。
吐槽归吐槽,安远却也没有制止呱头蛙,毕竟孩子喜欢。俗话说的好,‘兴趣就是最好的老师!’,谁知道之后呱头蛙会不会再给自己带来什么惊喜呢?
安远现在的心情有种老父亲般的复杂,往日呱头蛙的训练方向基本都是安远亲手给他订制的,而这一次却是他自己的选择。
既有“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的欣慰,也有“他自己选择的路,会不会走歪了”的担心。
而此刻,在客厅里正看着安远他们训练的文忆与安静夫妻俩,倒是真真切切的有种老父亲般的复杂。
“时间过得好快啊,一眨眼孩子就这么大了。”文忆颇为感慨地说道。
安静坐在一旁喝着咖啡,赞同地点头,附和道:“是啊,长得也快,变化也大。”
“老公,你说这孩子怎么就突然开了窍呢?”文忆把头靠在安静的胸口,嘟囔着问道。
由于工作原因,身为护林员的文忆三天两头不着家都是常有的事情。作为母亲,她一直认为自己是对孩子有所亏欠的。
安远这几个月来,从之前一个普普通通的乖小孩,逐渐变成现在这样优秀的准训练家,这更让文忆心里添了几分愧疚感。
“以前明明内敛又怕生,朋友不多,成绩也不好不坏。一眨眼现在已经像个小大人了,自信又成熟,身边的朋友也多了起来,就是现在有点不着家……”文忆盯着安远的背影,怔怔出神。
安静哑然失笑,他倒不像文忆那样患得患失,反手揽住文忆的肩膀轻拍两下以示安慰,而后颇为自豪的说道:“男孩子嘛,长大就是一瞬间的事情!照现在这个势头,过不久我就可以跟别人炫耀,我是安远的老子了!”
“臭贫!”文忆轻轻一拳捶打在安静的肩头,随后好似同样想到了什么,自己也跟着老公一块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