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四月。
刘官庄村。
“呸,不就是个不下蛋的母鸡吗?也不知道我是做了什么孽,给儿子娶回个这样的媳妇儿。”
“还有脸寻死,怕是装着不想干活吧。”
屋外,刘母的话如机关枪射豆子一样,一直说个不停。
屋内,炕上的女子,额头上渗出丝丝缕缕的血迹,迷迷糊糊的说着胡话。
旁边还有一个不作为的傻叉,在嘟嘟囔囔的说着废话。
“媳妇,就按我说的那个法子吧,只要生出一个孩子,我娘就不会再说什么了。”
刘大壮小声的在林羽禾耳边说着话。
林羽禾悠悠的睁开眼睛。
看了看陌生又熟悉的环境。
又听了听外面婆婆的骂声,与这个男人冰冷的话。
“我们离婚吧。”
林羽禾淡淡的说出这句话,刘大壮愣了一下。
“媳妇,别这样,你知道的,我对你是有感情的。”
“哦,是吗?既然对我有感情,那你就出去和你娘说实话,我还敬你是条汉子。”
“媳妇,你就听我的吧,我说的办法真的可行,我哥他会保守秘密的,到时候生的孩子肯定也像我,娘她不会知道的。”
“呸,我再说一遍,我们离婚,否则,我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捅出去,我背了这么多年的骂名,如今我也看开了。”
“不行,我不同意离婚。”
刘大壮突然激动起来,嗓门也随之大了起来。
刘母听见刘大壮的声音,顿时喜从心来。
推开两人的门。
进来拉着儿子的手。
“大壮啊,她要离婚是吧,那可真是太好了,快离吧,娘再给你找个好的,生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多好的事啊。”
“今天去来得及吗?来不及就明天赶早吧,早点离,早点离。”
“娘,你不要掺和了,我不离。”
林羽禾冷哼一声。
“记着我说的话。”
“呸,不下蛋的玩意,现在你说什么也没用了。”
“儿啊,离,和她离,啊,听话啊。”
刘大壮耷拉着脑袋,不说话了。
林羽禾看此情形,冷哼一声。
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嫁妆小包裹。
“嫁给你这几年,我也没少受罪,给我一百块钱,明天离婚,这件事就这么了了。”
“呸,你还要钱,我还没和你要钱呢,耽误我儿子这么多年,应该你赔偿我儿子的损失费。”
“刘大壮,你怎么说?”
“儿啊,不怕她,给,用这个,把她打出去。”
刘母塞了一个棍到刘大壮手里。
林羽禾拿出一张纸,在刘大壮面前晃了晃。
“这是我去医院做的检查报告。”
刘大壮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眼睛里血丝遍布,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娘,给她,让她走吧。”
“你说什么胡话呢?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刘母摸了摸刘大壮的额头。
被刘大壮无情的打掉,“我说给她,让她走。”
“哎哟,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儿媳妇是个不会下蛋的鸡,这么好的儿子,就被她给骗的人财两空啊,大家快来看看啊,没有天理了。”
刘母坐在院子里拍着大腿,不停的扯着嗓子嚎着。
林羽禾只是静静地的站在旁边看着。
很快街坊邻居的都出现在大门口。
“刘家的,你这儿媳妇不是够好了吗?家里家外的活计,干的多好啊,你别不知足啊。”
一个看热闹的婶子忍不住开了口。
“呸,这种不会下蛋的儿媳妇你要吗?你要便宜卖给你,你带走吧。”
刘母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让看热闹的婶子,脸红红的,别开了脸。
林羽禾又在刘大壮眼前甩了甩手里的纸。
“娘,别闹了,快给她钱让她走吧。”
“你这个没出息的,是她的错,凭什么要我们给钱,要我说,不仅不能给她钱,还要她把嫁妆都留下。”
“对,让我看看,有没有偷我们家的东西。”
刘母说着爬起来就去抢林羽禾手里的包裹。
“刘大壮。”
林羽禾喊了一声。
刘大壮赶忙过去拉着刘母。
“我说给她,让她走。”
“我不给,你还是不是男人啊,让女人骑在脖子上拉屎尿尿,你还护着她,你怎么这么没出息。”
刘母一边说,一边拍打着刘大壮的手。
刘母的话,深深地刺激着刘大壮。
刘大壮眼珠凸起,像是忍耐了许久。
然后在刘母衣服内层,拿出钱来,扔在地上,然后继续控制着刘母。
“哎呀,老天爷啊,我不活了,我活不下去了,开开眼吧,降道雷劈死这个不下蛋的母鸡吧,哎呀,不能活了。”
“娘,你不想让我活了,你就直说,你再闹下去,我就去死。”
刘大壮对着刘母放着狠话。
林羽禾也不在意,拾起钱,带着包裹,就向门口走去。
门口看热闹的人自动让出一条路来。
刘大壮也颓废的松开了刘母。
刘母得了自由。
先是使劲拍打着刘大壮的后背,大骂他没出息,做男人做的窝囊。
打了没一会,就拿起刚刚扔下的棍,向门口跑去。
林羽禾正在为可以重活一次而高兴,并不知道危险正步步紧逼。
出了门口,向着娘家的方向走去。
结果脚下一滑,差点摔个狗吃屎。
一道有力的胳膊,拽了她一把,顺势挡住了木棍。
林羽禾转过头的时候就看到木棍离自己是那么的近。
除了木棍,还有的就是于霆安的脸。
“婶子,这一棍打下去,怕是会出人命的。”
于霆安看着林羽禾站稳了,松开了手,夺下木棍,扔在了远处。
“好啊,我说怎么这么痛快的就要离婚,原来是勾搭上别人了,也好,你们两个,一个是不会下蛋的母鸡,一个是瘸腿的公鸡,倒也挺般配的。”
“不过你行不行啊,这女人可不是什么好玩意,我们这么多年的邻居,你可别吃亏了。”
刘母拍了拍手,不敢继续动手,不过嘴上说不饶人的。
“谢谢于大哥。”
林羽禾站稳后,先是道谢,然后转过头,看着刘母。
“我会不会下蛋,以后你会知道的。”
林羽禾说完就离开了。
“婶子,积点口德,否则容易断子绝孙的。”
于霆安说罢也一瘸一拐的回了自己家里。
“呸。”
刘母冲着于霆安离去的背影吐了一口唾沫。
可也仅仅如此,不敢再做别的。
毕竟他确实挺厉害的,曾经徒手制服了一只野猪,让村里人都很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