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在王府实在是太枯燥了,她趁机溜出来,去集市闲逛,看有没有一些新奇玩意。
正在她兴致勃勃之余,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赵子倾?
她偷偷尾随他身后,说不定能发现些什么,能给萧珩支支招呢?好早日搞定他这个如意郎君?不知不觉跟着他来到了一个湖边,阿昭悄悄躲在树后,只见赵子倾一边做些奇怪的手式,说着些咒语,紧接着一道金光从他手里飞向湖中央,原本平静的湖面瞬间形成了一个巨大漩涡——这是仙术!赵子倾居然是仙界的人?突然一个物件居然从湖中被召唤出来了,是昆仑镜!
这是师傅的宝物,怎么会在这?师傅曾经说过昆仑镜不得落入仙魔两族的手里,容不得她多想,眼看昆仑镜快被收走了,她施法打断了赵子倾的法术。昆仑镜识别出了女娲之力,认主一般飞速向她袭来,化作一阵光影,进入了她的体内,她才刚修炼成形不久,这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把她的幻形术打散,呕出了鲜血。
“谁?”喻书言望着昆仑镜落下的方向。只见那人躲在树后。他立刻往树后走去。
阿昭想要逃跑,可是已经站不稳了,现在的她,哪怕是凡人都能致她于死命,她撑不住倒在了草丛中。隐隐约约身后传来了脚步声,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便昏厥过去了。她不会要死在这了吧?
赵子倾就是战神喻书言,等他走近,人已经不见了踪影,虽然没有拿到昆仑镜,但是他已经猜到来者是何人。
檀司城带着阿昭回到王府之后吩咐所有人封锁了书房,任何人不得进出。
门外布防着侍卫把守。
书房内他正在给阿昭输送灵力。
“殿下,不可!魔界的灵力跟神识无法融合,这样强行输送怕是会被反噬的”
“闭嘴,难道要看着她死在我面前吗?昆仑镜在她身上,她死了一切都功亏一篑了。”
“可……可今日就是十五之期了,殿下要是现在损耗灵力,只怕……只怕熬不过今夜。”
“无妨,我自有分寸。”
半刻钟后,檀司城走出房门外,赤囹把房门关上。
“殿下,阿昭姑娘已无大碍。”
“我知道了。”
“昆仑镜已经融入了她体内,与她神识合为一体,除非她自愿取出,不然无人能御用。”
“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让她乖乖交出昆仑镜,到时候再杀了她也不迟。”说罢他便离开了,赤囹看着檀司城的背影,他的殿下似乎变得不一样了,以前的他野心勃勃,现在总觉得多了些优柔寡断。
阿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正当她奇怪时,侍女正好来为她送药。
“”阿昭姑娘,你醒了?
“请问我是怎么回来的?”
“是王爷把你送回来的,说你中了风寒,叮嘱我们好生照顾。”
萧珩?
“等等?你刚刚叫我什么?”
“阿昭姑……公子?”
“是萧珩跟你们说的?”
侍女急忙跪下解释到。
“阿昭姑娘息怒,今日王爷送你回来的时候,你便是女身装扮,并不是王爷故意为之的。”
“那他人呢?”
“王爷身子不适,早早就睡下了。”
阿昭起身向书房走去。不知道是夜里凉还是她身子弱了。一路过来打了好几个寒颤。看着明亮的书房。她敲了敲门。
“萧珩?你睡了吗?”
此刻的檀司城刚沥血完。弑灵术,乃魔族禁术,檀司城在仙魔大战时迫不得已修炼了此术,他没有办法,魔界群龙无首,又遭外敌入侵,运用此术可增进修为大涨,弊端就是一旦开启修炼,每月十五日要经历噬心之痛,宛如千万根针穿插五脏六腑,一次比一次痛苦,反反复复,至死方休。
因为白天为阿昭输送了灵力,所以今夜的檀司城修炼中显得格外的吃力。他额间冒出的汗水足以证明反噬之痛。
他打开房门。
“何事?”
“今日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你见到我时身边可有旁人?。”
“今日我回府时,下人便告诉我你出去了,湖边渔夫发现的你,我只是把你从哪里接回来罢了,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
阿昭注意到了面色苍白的萧珩
“你面色为何如此苍白?是不是生病了……”她把手背抚在他额间,他下意识躲开,随手把身上的外衣给她披上。
“无妨,只是中了些风寒,夜里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可是”
“我有些倦了,早些休息吧。”
他打断了对话,再说下去就要露馅了,他把门关上,鲜血瞬间从口中流出。
他已经无力再管旁事。哪怕她是神族人,要是知道他是魔族的,也会对他处境不利。
第二日,檀司城在赤囹的守护中醒来。
“殿下,你醒了?”
“现在是几时?”
“已经午时三刻了。”
他起身,忽然觉得头痛欲裂,缓了好一会儿。
管家匆匆来禀报。
“王爷!阿昭姑娘被皇上抓走了。”
“她听闻你中了风寒,今日说是给你采灵药,路上被皇宫的队伍撞见了,皇上非说她是妖女,便被抓进了宫里,我也是刚从路过的小市民那听说的。”
檀司城正要去抢人,却被赤囹拦住了
“殿下,不可,如果在人界暴露了身份,会引开非议。况且阿昭姑娘是女娲后人,凡人是动不了她的。”他大概是脑子糊涂了,忘了她是堂堂女娲后人,这才松了口气。
皇宫中,
王承亿看着台下的人。望着这张他日思夜想的脸,阿昭本以为反正都知道她是女子的身份,便索性用真面目示人,她今日本来想着去问土地公要些药材给萧珩补补,没想到居然被抓到这里,看着台上少年模样的男子,谁敢相信他是个近百岁的老头?之前就听说这皇帝在搞什么禁术,莫不是专门抓些妙龄女子炼丹?
“你终于肯回来了?”
阿昭堂皇的解释说。
“回来?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皇上你怕是认错人了?。”
认错,他怎么能认错?
“我为了你,弑兄夺权,手上沾满了至亲的鲜血,哪怕是他死了,你也连一眼都不曾看我一次,你居然怀疑我认错了人。”
“虽然我很同情你,可你真的认错了,我从未见过你。”
皇上用手捏住她的脸。
“你这双眼睛我从不会认错”
阿昭无奈施法定住了他。准备桃之夭夭。
“如果你还想夫子活着的话,你可以试试。”
阿昭愣住了。
“你把夫子怎么了?”
“你放心,他听闻你被抓走了,便急冲冲的来为你求情,我只是暂时扣押了他而已,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能保证他活着。”
“你卑鄙无耻!?”
“是,只要你就在我身边,荣华富贵,应有尽有,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可我不想要这些。把人强行留在身边是无用,她的心并不在你身上。”
“呵呵呵你还说你不是她?她也跟你说过一样的话,就算你不是她,做她的替身也是你的荣幸!”
阿昭看着这个无可救药的男人,施法把他踢出了门外,并设了结界,没有她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
三日后。
阿昭正在房内用膳。今日的宫中异常的冷清,连门外的把守都少了许多。门外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
“能让我进来和你谈谈吗?”
“我们没什么可谈的”
“我已经知道了你不是她,我只想同你说说话,说完就放你走,也算了了这份缘。”
阿昭挥手解开了结界。
皇上提着一瓶酒。
“此话当真?”
“当真”他递过一杯酒,她不假思索的同他一起饮下。他才慢悠悠的说道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我不过十四岁,与王兄一起带兵出征,不料中了埋伏,危难时刻是她救了我,她身穿一袭白衫,带着一副铜色面具,我从未见过像她一般的女子,那一刻我便心系于她,但是自那以后,无论我怎么找她,都没有她的任何消息,有一日,皇兄带来了一位乌托的圣女,精通医术,带着她向父皇赐婚,我从未想过会是她,,直到婚宴那天,她穿着红色的喜服,华冠之下她的脸是那样的欣喜,后来我去敬酒,她却已经认不得我了,有时候我便在想,明明是我们先相遇,她嫁的人却不是我。我曾经试着忘记,可我永远都忘不了她的笑容,她的脸,她的神情,她的一举一动,我不甘心阿,你能明白我的痛苦吗?为什么?为什么?我哪一点不如他?你告诉我,就连他死了,哪怕是假的,她也不愿意与我在一起。”
阿昭被吓的的酒杯摔落在地。
“感情的事不能勉强,不是你不够好,而是你不是他,你跟她终究是有缘无分。”
片刻,他便恢复了冷静。
“好一个有缘无分~呵呵呵,他死了之后,她也走了,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偌大的宫中,我甚至想不起我是因为什么走到这个地步,我就等啊等,等到鬓发如霜,可我不想死,我要等她回来,有一天有个异士同我说,只要每月吸食一个幼子的血,我便可以保持容貌,长生不老。”
“你听进去了?”
“是!哈哈哈哈!可笑吧!因为我怕!我不是怕死,我是怕她认不出我。我这荒唐的一生哈哈哈哈。做不了孝子贤孙,做不了情深意重,也做不了德隆望尊的王。”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我突然发现我想要的答案,已经没那么重要了。你知道吗,萧珩兵反了,这个时辰应该已经快到了吧。”。
他此时嘴唇青紫,这是中毒的前兆,嘴角黑色的血液足以证明这一点。
“我这一生,过得太累了,做了许多错事,你放心,那些孩子一直被安置在后宫中,对不起,最后让你看到我这么狼狈不堪的一面。”
为何她一点中毒反应都没有?她抢过他的酒杯,才发现他在自己酒杯里下了药。
“为什么?”
那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他怎么会舍得给她下毒呢。
阿昭想救他却被制止了
“不必了,我累了,我猎杀灵兽,只不过是为了等她回来。我这一生都未曾立过妃嫔,可惜,等不到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说罢,他倒在了她的怀里,再也没有了声息。
果然很快,檀司城就赶来了。看见阿昭怀里的王承亿,她伤心之余突然感觉头痛欲裂,便昏厥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