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内的文官都跟着司秉,一力劝说东仁帝退位,以保住东阳的安定。
司秉站在最前面,说的全是宫礼乾的好,东阳走到如今不容易,若是因为一场宫变,闹得不可开交,得不偿失。
东仁帝一怒之下,将说的最欢的带头的司秉,关进了内狱。
而司珹,则是做出一副中立的样子来,请求皇帝看在司清卿新封郡主的份上,放过尚书府的官眷。
东仁帝答应了,以为如今只有司珹和参知政事等一些构不成威胁的官还在他身边,这个决定,倒是将司珹给整懵了,却也得了个好名声。
太平府内,丰珠和司珹在前厅静坐。
丰珠脸上全是谄媚,当时司修明去世的时候,闹得不可开交,司珹也才知道,丰珠和常若云在下毒谋害司修明的事。
可是眼前正是重要的节点,司珹就算心中不悦,也还是在丰珠一遍遍的解释和求情中,原谅了丰珠。
丰珠朝着尚书府的方向看看,问司珹:
“趁这个机会了结了尚书府不是正好?怎的你还要在皇帝面前替司清卿和赵婉求情?莫不是你真的只是为了让东仁帝放心你这样简单?”
司珹想想司清卿,也是气急败坏:
“原本那个时候,适当的提起司清卿,只会叫皇帝疑心,削了司清卿郡主之位,却不想反而将她的郡主之位坐的更牢了,说来奇怪,不就是两间铺子,何至于就能封个郡主呢?不过你放心,这样一来,就算是太子发动宫变,成或不成,都能保住太平府,太子知道我的衷心,也知道我替他做了多少,不会亏待我的。”
丰珠点头,还是有些担忧,事情做的太顺了些:
“司秉不是一直都很衷心皇上的么?会不会有诈?”
司珹看向丰珠,脸上看不出情绪:
“乞巧至今,已经是小半年了,司秉一直与关齐交好,两个人日日闷在书房,谁知道他们只是说说书画?定是不少的人都以为司秉与关齐关系不一般,而中书令与司秉在朝中文官中,一直都是举足轻重的位置,这样一来,一个与关齐交好,一个与关齐成了亲家,关齐日日给他们洗脑,让他们忠于太子是板上钉钉的事,不会有诈的。”
司珹瞧瞧外头的飞雪,眼中渐渐露了狠厉的颜色:
“快一年了,我等这个时候快一年了。你知道我有多不容易才能走到今天,父亲就是到死的时候,心中也只会有司秉这个儿子,叫我怎么不恨?如今,苏盛年走了,赵启也只跟着司秉一边倒,皇帝身边没人,正是机会。”
司珹脸上是数不清的得意:
“不过话说回来,司秉下了内狱,保住尚书府倒是也算是保住了母亲,她一个人在尚书府,横竖司清卿和司清耀是回不来了,去南荒的路上我一路上都找了人埋伏,司清卿身边就那样两个丫鬟几个暗卫,自己也没身手,或许如今,已经死在南荒了。等事情一成,太子登基,会杀了司秉,等我将母亲接回来,尚书府也就倒了。”
丰珠也开始笑,如同司珹一样,她也一直等着今天,谁都不会知道,如今在朝堂上看似只剩下的皇帝忠臣参知政事和通议大夫司珹,其实都是太子的人。
这一次,皇帝没胜算了,没有人马,等太子发动宫变的时候,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司天逸身边的小厮将听见的事情一一说给司天逸听,现在,司天逸是怎么也坐不住了,司清卿在南荒,他不能眼睁睁等着司清卿死掉的消息传回阳都。
趁着丰珠和司珹在商议的时候,司天逸也偷偷出了太平府,朝着南荒去了。
司秉在内狱中一关,就是七八日,从前热闹的尚书府,从门庭若市,变得冷冷清清门可罗雀。
赵婉一个人在府中打理府中事务,如今,只剩下一个司清桦在身边。
司清桦不知道司清卿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司清耀在南荒已经出事了,府上只有他和赵婉,便不想再去私塾,还是被赵婉硬逼着去了。
皇上现在还没有旨意废了司秉,只说彻查。
在彻查的时候,赵婉还是尚书府夫人,司清桦也还是尚书府少爷,只要司秉能平安出来,司清桦也能一举高中,总会平安无事的。
赵婉不相信司秉是那样看不清局势的人,不相信司秉效忠了东仁帝一辈子,会在最后反水变成太子的人。
有时宁茵会到尚书府来,也是哭红了的一双眼睛,两个人只能互相宽慰。
而此刻的周生漫,正搜罗着家产去填补给苏争榕的亲生父亲张奇。
宁茵也不相信司秉会突然变成太子的人,只是局势动荡,司秉和关齐交好是谁都知道的事情,关齐也因为容珂和亲的事情,与皇帝翻了脸。
宁茵只和赵婉说,不论事情如何,等司清卿和苏瑾书回来,一定会娶司清卿进门。
如今只有苏盛年还是皇帝的人,是安全的,只要苏瑾书娶了司清卿,就算是司秉被定了罪,司清卿也能平安。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成算,每个人都在想着变天后如何最大程度的保住自己。
司清卿已经昏迷了两日,混沌中偶尔会惊起,一会子喊得是司清耀,只是喊得最多的,还是苏瑾书。
那是她的梦,她像是沉迷在梦中不愿醒来了,梦中,她找回了苏瑾书,和苏瑾书一起,在照顾着昏迷不醒的司清耀。
那日束广和卫世找到司清卿的时候,司清卿晕倒在雪地中,身边空无一人。
司清耀在司清卿昏迷第二日的时候,终于醒了。
一直是宫礼宁在照料司清耀,宫礼宁要照看着司清耀,还要分出时间去照顾司清卿,等司清耀醒来的时候,宫礼宁都快累倒了。
司清耀醒来的时候,见到是一名不认识的女子在自己身边,只觉得很是不妥,可是宫礼宁却是不怎么在意,只跟司清耀说:
“我是卿儿的朋友,她嘱咐要我照顾你。”
司清耀这才知道,自己是司清卿找回来的。
可是等司清耀不顾宫礼宁的阻拦,去到司清卿的帐子中的时候,眼前那个日日笑着缠着他的妹妹,已经昏迷了很久了,脸上是满满的疲惫之色。
司清耀拖着病歪歪的身子,一瘸一拐的去到司清卿床榻前。
红乐和班如已经到了,就在束广和卫世将司清卿抱回来的第二天。
除了宫礼宁,一直都是红乐和班如在照看着司清卿,见司清耀进来,两个小丫鬟红着眼睛让出位置来,司清耀便直直在司清卿床榻前坐下。
大夫已经来瞧过,说是因为太过劳累,在冰天雪地中冻得太久,已经有些出现幻觉的形势。
还好卫世和束广去的够快,两个人也急的狠了,司清卿走了四五个时辰的路,两个人愣是一个多时辰就赶到了,才找到了昏迷不久的司清卿。
若是再晚些,在那样的冰天雪地中冻着,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难救了。
司清耀看向一旁的宫礼宁,问:
“姑娘,我妹妹这是?找到我之后便开始昏迷了?”
宫礼宁看向司清卿,心中满是对司清卿的敬畏,也一五一十的才跟司清耀说情况:
“卿儿我们到南荒的时候,已经入夜了,可是卿儿就是要去找你和少将军,拦不住,一整夜没睡,又自己找到了那个你昏迷的山洞,将你带回来,又骗我休息,我问过两个暗卫了,说是卿儿在帐子外一直等到另外寻找的两队人马回来,没有少将军的消息,才又自己一个人悄悄去南边找少将军,昏倒在雪地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