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争榕的话回荡耳边,司天逸抬头往院中看去,屋子里还亮着烛火,里面是他求而不得的心上人。
“自是不能忍的,虽以后定还能再见她,可若是她从此对我冷落,倒比见不到还难受。”
司天逸定定瞧着远处屋中的亮光,仿佛是在给自己决心。
“你哥哥,真是你说的那般浪荡之人吗?”
苏争榕有些不悦,却还是耐心的再次对司天逸解释:
“他是我哥哥,难不成我还能去坏他的名声?更何况,我与你、与三小姐从来没有什么瓜葛,何需要对你扯这样的谎。整件事,最大的受益人是你和三小姐,可不是我。”
见司天逸还是有些动摇,苏争榕眉眼一动,作势便要往院里走。
“罢了罢了,我真是多管闲事,还是好生回去歇着,回了阳都城好好做我将军府的小姐去,还想着能促成一桩美事,倒真是我看错人了。”
司天逸慌了,正想将人拉住,又觉得不妥,缩回了手在苏争榕身后小声答应。
“小姐别走,别走。按照原先说好的法子来,我在院外等你。”
苏争榕这才露出笑脸:“对了嘛,男子汉要有男子汉的气概决断,那你便小心些,别叫什么人看见你,等我的消息。”
司天逸重重点点头,看着苏争榕慢慢消失在他眼中。
夜已深,整个知州府安静的仿佛掉下一根针都能听见声响。
知州府虽不大,可司清卿过夜的院子也离旁人的远上许多,在知州府的西北角。
司天逸心中慌乱,连突然吹过风都能将他吓得一激灵。
见院外鹅卵石小道边有座假山,他有些慌忙的往假山后躲去,等苏争榕出来。
他原是那般谦谦君子的脾性,却不得不走这样肮脏的一步棋。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这样对女子表明心意,也从来不曾对谁有过非分的行为。
若是司清卿心中之人也是个踏实可靠的,不论门第贵贱,他都不至于如此不甘。
苏争榕进了屋,司清卿倒是还没睡下,正端正坐在窗前的桌旁看着书。
苏争榕挤出笑脸,凑到司清卿身边套近乎:“三小姐,这屋里,只有一张床么?”
司清卿正看得入迷,听苏争榕这样一说,不愿搭理她,随口回答。
“这院里拢共就三间屋子,你若是不愿与我同住,那便去了丫鬟那屋里,同你的丫鬟一起歇了就是。”
苏争榕连连摆手:“三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着今日途中,我见了那匕首伸手要抢,失了礼数,怕三小姐不愿同我住。”
司清卿嘴角微微扬起。
“怎么会,我没那样小的肚量,苏小姐多虑了。”
从苏争榕认识司天逸,到追来兴州,方才又一起等在院门,看来定是又想了什么上不得台面的腌臜法子。
苏争榕是个翻脸极快的女子,若是有利可图,睁眼说瞎话,上午一出下午另一出也是做得出来的。
苏争榕见司清卿并无异样,心中放下心来,为了事后能洗脱自己的嫌疑,又开始对司清卿洗脑。
“不过我确实没想到,哥哥也将那匕首给了你。若他这次确实是认真了,倒是还真得谢谢三小姐,母亲父亲都为了哥哥的亲事头疼着呢,我看三小姐也不是难相与的,倒是真希望哥哥能娶你。”
司清卿虽然眼神一直没有从书本上离开,心中却是有些不悦。
“若真如此,那便日后再好好上门来谢吧。”
被苏争榕这样一吵,司清卿倒是看不进去了,将书本收好就要睡觉。
“姑娘,明日还要早起,不管你是真愿意同我一起睡还是心里抗拒,都早些睡下,也别再同我说话赶了我的困意。”
说着,身边的红乐也将床榻帐幔放下,此时屋内,只有她们三人。
苏争榕早早禀退了贴身丫鬟,说是屋子太小,有司清卿的值夜丫鬟守着就行了。
“行,三小姐睡吧,我差人来梳洗好就睡下。”
司清卿没出声,只是在榻上翻了个身,背对苏争榕。
苏争榕出了寝屋,将下人唤来备水洗漱,约摸半个时辰,她才又重新回了寝屋。
司清卿还是背对着她睡着,塌边的红乐许是今日也累了,睡得很沉,浅浅的呼吸声一阵阵传来。
苏争榕忙悄悄将藏着的迷香拿出来,偷偷换了香炉内燃着的安神香。
做完这一切,苏争榕倒是松了口气,打开屋门在门口等了一会,又拿帕子捂着口鼻进屋查看。
苏争榕蹑手蹑脚走到司清卿床榻边,小声喊她。
“三小姐?三小姐?”
没有回应。
苏争榕这才悄声出了屋子,将门关严实,往院外走去。
司天逸等了许久,心中也曾再次动摇。
只是苏争榕已经开了个头,他便再也没有收手的机会了。
或许,他自己,也是不愿收手的。
见苏争榕左顾右盼悄声从院里走出来,司天逸也从假山后走出去迎她。
“差不多了,现在正安稳睡着呢,交给你的东西,进去立即放进香炉内。”
司天逸点点头,身子却有些发颤,不知是恐惧还是紧张。
苏争榕对司天逸比了个“进去”的动作,转身正要走,又想起来什么似的,脸上笑的暧昧。
“对了,边上还有个丫鬟,少爷还是将丫鬟想办法挪开吧,不过……少爷若是两个都想要,我也是管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