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定心神,不紧不慢的看着司秉:“整个家里就你官最大,你得道啦,连我这个老母亲也不放在眼里。
我虽说是你父亲的续弦,却也勤勤恳恳将你抚养长大,如今我做的决定你也要来指手画脚吗?”
司秉见老夫人生气了,心下暗自后悔,忙起身低眉顺眼的行礼道歉:“娘教导的是,是儿子逾越了。”
司媛也翻着白眼,紧接着说:“大哥,真真不是你家的人你不心疼啊,我家嘉许,不也是为了这个家才日夜奔波在外赚点银子,
如今为了祭祖大事连夜赶回来,你连个安稳觉都不想让他睡?”
司修明哑口无言,只觉得司媛说的甚有道理,是自己唐突欠考虑了。
正尴尬着,一旁的司珹忽然开了口。
“你怎么跟大哥说话的?边嘉许自己不上心家里祭祖的事,惹得全家人改了日子等他一个,你还在这揶揄什么?”
司秉感激的看向司珹,自己却浑然不知,司珹三言两语间,已将祭祖延后之事敲定,他的反抗和思量,毫无作用。
倒是司清卿在边上把司珹的话里里外外听得明明白白,丰珠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也被司清卿尽收眼底。
不过这样的场合,司清卿并不适合站出来争辩。
她只定定坐着,老夫人提出的祭祖延后,许是听了丰珠或司媛的耳边风,拖延时间罢了,边嘉许此刻也许就在自己府上享清闲呢。
只可惜再拖延时间也是没用的,司清卿心知肚明他们的算盘,这一次,恐怕这些人的算盘,是要落空了。
司清卿轻轻拍了拍司秉,悄声说:“爹,无妨,那便再多留一日吧。”
司清耀看向她,她只满脸运筹帷幄的朝着司清耀眨眨眼,司清耀明白了,也劝起司秉来。
丰珠听到司清卿的话,心下十分满意这个傻孩子一次次的帮自己,笑起来对着司秉说:“大哥真是好福气,有个如此通情达理的好女儿,嫂嫂以后啊,可有福气着呢!”
这语气听上去稀松平常,背地里的汹涌只有丰珠和司秉知晓。
司秉不愿、也不想与丰珠多说话,他只觉得丰珠是个水性杨花丢不下荣华富贵的市井女子罢了。
虽说是自己没有将话说的明白害她苦等,可她一转头嫁给了自己的亲弟弟司珹,直奔司家的富贵荣华而来。
他的愧疚也早在丰珠与司珹成亲后和美恩爱中消散了。
当初阳都人人把她传的宛若天仙,连不少同僚都邀约他无数次,去见识一下千乐楼头牌的真容。
他当时刚到阳都上任不久,正红火着,每日来府上登门拜访的客人都快把门槛给踏破了。
他敌不过来访之人都会多少提一嘴的千乐楼头牌,好奇跟着去看了,没成想这一眼给自己惹出个风流债来。
当时丰珠远远的在楼上一见他,便推了当晚所有客人,让楼内小厮将他请了去。
司修明本身对于烟花柳巷女子无偏见,也不好弗了女子的心意,便去了。
这一去,推杯换盏一夜畅谈,司秉都没把拒绝的话说出口。
他言辞凿凿满是朝廷和自己的鸿鹄之志,碰都未曾碰丰珠一下,丰珠却就此认定了他,说什么也要他娶她进门。
他怎么肯,自己早已有心仪之人,便是那二品将军府内落落大方对她一见钟情的赵婉。
只等自己进朝为官造福一方后,八抬大轿迎赵婉进门做他唯一的妻。
赵婉不知其中还有这层关系,她担忧的是,司清卿实在太过单纯,只怕丰珠与司珹保不齐哪天就害到自己女儿身上。
眼下气氛实在焦灼,可软弱如她,还是坐在椅子上说不出话来。
司秉见夫人如此,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冷冷的答应丰珠。
“我与婉儿的孩子长得好,多亏了我娶此贤妻,她辛苦操持日夜教导,希望弟妹也如此教育天逸便是最好。”
司珹连连点头:“大哥说的是,大哥说的是。”脸上竟看不出一丝悦。
丰珠看着眼前的男人,阳都正三品尚书,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