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屋,司清耀正挺直着背,一脸严肃的等在门前,见司清卿出来,忙换了笑容上前迎着。
“卿儿,事情都已办妥,重要的文书一个没落下,我全带过来了,交给你放着?”
司清卿松了一口气,看着司清耀,有些心疼。
整夜没合眼的来回奔波,司清耀眼下已经泛出了淡淡的黑眼圈。
“大哥,就收在你那里,稳妥些,现在时候还早,你快回屋睡会。”
司清耀轻轻一笑,整个人都明媚起来,严肃的样子浑然不见。
只是纵使如此,也还是盖不住满身的疲惫。
他笑着答应,又嘱咐司清卿再继续睡会,才转身离开。
回了房间,司清卿坐下唤班如过来询问。
“现在是什么时辰?”
班如想了想回答:“现在才卯时,小姐是要去请安吗?老夫人约摸还得再有一个时辰才会起来。”
司清卿点点头,自己的猜测正在一步步确定。
现在需要确定的是二婶姑母是不是真的有觊觎家产之心,有偷偷将手续文书据为己有的计划。
“先不去祖母那里,派人去二婶院里传一声,我去看看她。”
司清卿不动声色的安排下去。
……
丰珠这一夜睡得很香,她早已与司媛计划好一切,也快等来动手时机。
先说服老夫人缓住司秉一行人,她手下的人手明日也将往阳都城尚书府去。
到时候里应外合,先神不知鬼不觉的偷一些出来。
只要房产地契在自己手上,后面的事就好办的多。
整个知州府上下她都明里暗里的打听寻找过,不过只有些寥寥银两以维持府中大小开支。
她安排了小厮混进尚书府,方才知晓整个司家家产的藏身地。
尚书府坐落阳都,防卫森严,她花了小几年才培养出一批身手不错的暗卫。
如今尚书府已是半空,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想到自己这几年的忍辱负重如今终将一步一步完成,她头夜里连晚膳都多用了不少。
贴身丫鬟进门通传的时候,她还在做着手握尚书府知州府泼天富贵的春秋大梦。
骤然被丫鬟喊醒,不由的怒从中来,听明来人以后,反而气消了不少。
“尚书府嫡小姐,你也做不了多久了,居然上赶着送上门来了。”
丰珠想着,嘴角也不由自主的向上扬去。
她原是兴州境内一县令嫡女。
谁知父亲丰启禄贪得无厌笼络下属荒诞无度,一度害得所治之地民不聊生。
司修明奉旨追查,一纸奏折将丰启禄打入了天牢处死。
司修明见丰启禄妻女着实可怜,顶住压力在皇帝面前为丰珠和母亲求来一线生机。
皇恩浩荡,并未继续为难丰启禄妻女。
丰启禄妻子自觉无颜继续在兴州生存下去,况且,她并无任何生存本领。
朝夕之间从不愁吃喝的县令夫人沦为了丧家之犬,一时羞怒抛开丰珠自己寻了短见。
丰珠当时只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面对家破人亡束手无策。
为求活命,她辗转流离三年,到了阳都,自己入了青楼。
所幸丰珠长得明眸皓齿,肤如凝脂,再加上曾经阁中也饱读诗书,琴棋书画不在话下。
一来二去竟成了阳都城出了名的千乐楼头牌。
辗转流离的苦,千乐楼的屈辱只有她自己一人知晓,她恨司修明,恨司家。
司清卿端坐在厅里,不卑不亢,只安静的坐着等着丰珠过来。
丰珠远远看到司清卿,便做出一副慈爱的模样来。
“清卿,是你啊,怎么那么早便过来看我,也不知道多睡一会,整个司家的孩子啊,就数你最孝顺最重礼数了。”
司清卿一直悄悄观察着丰珠的言行举止,见并无异样。
看来丰珠动手的时机并不是昨晚,随即也展开一副单纯的笑颜。
“二婶抬举卿儿了,一年未见二婶,清卿心中思念的紧,这不,一夜无法安睡,天刚亮我就巴巴的赶过来了,不要误了二婶休息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