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栀宁不达眼底的笑意,让萧文策误以为自己的行为刺激到她了。
他深情地看了赫连婧一眼,挑眉浅笑:“阿婧不仅是孤的侧妃,孤早将阿婧视为正妻,待时机成熟,孤会向父皇禀明,抬阿婧做孤的太子妃。”
这话萧文策说过不止一次,可当着贺栀宁的面说出来,无疑取悦了赫连婧。
她眸色盈盈对上他的目光,故意提高两分音量:“策哥哥,阿婧不在乎任何名分,阿婧只愿一生一世和策哥哥恩恩爱爱,白头到老。”
听到这番过于耳熟的对话,贺栀宁只觉从赫连婧身上看到了前世酿下大错的自己,心中顿时涌出丝丝恶心感。
敛起唇角的笑,面色冷淡地施礼道:“殿下,臣女还有事要忙,先退下了。”
话毕,转身去了衣坊后堂。
此举再次让萧文策误会她不悦是因为他将太子妃许诺给了赫连婧。
他心以为,只要贺栀宁对自己念念不忘,他便有机会趁虚而入,将她重新掌控在手中。
赫连婧在贺栀宁面前扳回一局,心中得意,“策哥哥,我们回去吧。”
心怀鬼胎的萧文策盯着贺栀宁的背影,似没听到赫连婧的话。
见此,赫连婧的脸又冷了下来,重重哼了声,甩袖离开。
萧文策这才回神,拄着拐杖跟上赫连婧的步伐:“阿婧,你听孤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赫连婧走得更快。
萧文策只好利用腿伤博取同情,“阿婧,孤的腿还没好,你走慢些。”
赫连婧下意识停下脚步。
“阿婧,孤……”
萧文策的话被赫连婧打断,“萧文策,我想回无妄了,你休了我吧。”
闻言,萧文策眼底划过一丝惊愕。
没等他开口,赫连婧继续说道:“我不傻,我能看出你始终没能忘了她,也放不下与她那段过往。或许,你确实有那么一丁点喜欢我,可只要你的白月光出现,她什么都不用做,我就已经输了,我也承认我比不过她,所以萧文策,成全我,放我走吧。”
萧文策,“……”
赫连婧不知,萧文策从未对贺栀宁动过心,何谈放下忘记,他在意的,自始至终都是萧玄璟手里的兵权及相府和定北侯府的拥护支持。
可凭他的实力,目前根本无法得到他想要的,只能把主意打到贺栀宁身上。
赫连婧说完这番话,才明白自己对萧文策的感情比她预想得还要深,她死死咬着下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阿婧……”
很怕他说一句‘好,我放你走’,因而萧文策一开口,赫连婧的眼泪便抑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看到她泪如雨下,萧文策只觉心里有些烦躁。
他不知道自己烦躁什么,只知不愿看到她哭。
内心的真实想法驱使着他扔掉腋下的拐杖,伸手捧着她的脸替她擦着泪痕,温声哄道:“孤从未喜欢过她,更谈不上忘记与她的过往,孤看上的,是她身后的相府和定北侯府而已。”
闻言,赫连婧忘记了哭泣,不可置信地眨着眼:“你、你说什么?”
萧文策沉默刹那:“孤的心里只有你一个,听话,不哭了。”
“可你看她的眼神分明……”是有欲望的啊。
“只有她能助孤除去萧玄璟。”除了皇后,萧文策从未对任何人吐露过自己的野心,可此时此刻,却选择告诉赫连婧。
除、除去摄政王?!!
赫连婧如遭雷劈,怔在原地,迟迟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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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文策说罢,有些后悔,又有些自我怀疑。
他向来谨慎隐藏自己的另一面,不明白今日为何要与赫连婧说这些。
想了许久,都没能想通。
或许这个女人于他还有利用价值,他不允许她脱离自己的掌控,至少在除去萧玄璟之前。
僵滞良久,赫连婧嗫喏启唇:“那……那我呢?”
也是利用吗?
“不是。”萧文策当即否认,“孤对你是真心的。”
赫连婧紧抿着唇没说话。
“不相信孤?”萧文策拧眉问。
“没。”
“没有孤的允许,以后不可再说休了你,离开孤!”萧文策板着脸道。
赫连婧破涕为笑,握拳朝他的胸口锤了一下,“谁让你不早点告诉我,害我误会。”
萧文策顺势踉跄了一下。
赫连婧吓得连忙搂住他的腰,紧张问道:“腿有没有事?”
“有点疼。”萧文策垂眸睨了眼倒在地上的拐杖,没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暗含几分撒娇的味道。
赫连婧将萧文策扶上了马车。
……
等太子府的马车离开,贺栀宁才从后堂出来,刚与掌柜说上话,门外进来一青袍少年。
少年环视一圈,走到两人面前,“我是顾府的,找宁老板,麻烦通传一声。”
“祁弟。”贺栀宁用着宁之鹤的声音开口。
顾千祁满眼惊讶:“你、你是……你是宁大哥?”
贺栀宁打发了掌柜,才道:“怎么,两日不见,就听不出我的声音了?”
“宁大哥,你怎么……”顾千祁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般,从头到脚打量着贺栀宁,“你怎么是个女人啊。”
“……”贺栀宁嘴角抽了抽,“女人怎么了?瞧不起女人?”
顾千祁连连摆手,“不是不是,宁大哥……不对,现在应该叫宁大姐。”
“宁!大!姐!?”贺栀宁咬了咬牙,她看上去很老?
顾千祁挠了挠耳垂,憨笑道:“不是不是,是姐姐,宁姐姐。”
“这还差不多。”贺栀宁低眉看了眼他手里的账册,“账册都看明白了?”
顾千祁把账册递给她,拍拍胸脯:“当然,这么简单的账册,怎么可能难得倒我。”
“哦?那你说说,账册上有哪些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