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自己在乎的人不再满心满眼是自己时,比跌落城墙的那一刻还痛。
萧玄璟哑了片刻。
看着怀中的小姑娘很委屈,却隐忍着不让自己落泪的模样,他不知该高兴,还是该难受。
未得到回答的贺栀宁眼眶一紧,不觉泪珠乱滴,但被他圈在怀里无处可逃,又不想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只好一头扎到他怀里,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腰。
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似是要将对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
萧玄璟,你说此生只爱我一人。
这次……我原谅你了,以后不许来这种地方。
她没资格跟萧玄璟说这样的话,只能在心里默默的说。
感受到腰上的力道越来越紧,怀里娇柔的身子也跟着微微颤抖起来,萧玄璟忙轻抚着她的脊背,温声解释道:“阿宁,本王……我来秦楼是有些私事要办,并非你想的那样。”
“我想要的只有阿宁,始终如一。”另一只大掌挪到后腰,试图掰开她的小手。
闻言,贺栀宁从他怀里仰起脑袋,手上的力道却没松下来。
撞入那双掩藏不住悲伤的眸子,萧玄璟心揪得很紧,原来他的小姑娘比他想象得还要在乎他。
此时此刻,他极度后悔今日进了秦楼。
俯首贴近她轻颤的羽睫。
眼睛上像是落了个什么东西,贺栀宁下意识闭上了眼,盈满的泪珠被迫滑落。
在两片柔软温热的唇瓣离开之时,萧玄璟带着三分歉疚,三分乞求和四分哄慰的嗓音从头顶传来,“以后我绝不再来,阿宁原谅我这次好吗?”
明明不是他的错,先道歉的却是他。
贺栀宁的心蓦地化成一滩水,摇头如捣蒜:“萧玄璟,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我不该胡乱揣测,不该误会你……对不起。”
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一点都不像她娘那样敢爱敢恨,不知何时开始,她变得患得患失,害怕有一日会弄丢这个爱她如命的傻男人。
萧玄璟似是看穿她的心思,轻轻抱住她,认真凝注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吐声道:
“贺栀宁,你给本王永远记住,萧玄璟此生只爱贺栀宁一人,会娶她为妻,会与她白首偕老。”
言毕,觉得不够直白,又正色补充一句,“萧玄璟此生只会有贺栀宁一个女人,若她不愿跟着本王,本王会将她掳回去,终身囚禁王府。”
四年前从北境回来,他便绞尽脑汁地想把她娶回来,可那年她不过金钗之年,他只能等,等她及笄。
好不容易等到她及笄之年,她却在及笄宴的前一日告诉他,她有心仪之人……
她的心仪之人不是他,而是他的皇侄。
他永远都忘不了她提起萧文策时,眼中似星辰皓月的笑意,就像是一把尖刀插进他的心口,鲜血淋漓。
他萧玄璟看上的女人,岂能嫁给别人!哪怕变成一具尸体,也只能属于他萧玄璟!
于是,某些疯狂的想法趁机从心底破土而出。
及笄宴上,她笑靥如花,梨涡轻陷,像是坠入凡间的仙子。
那般美好的笑容,落在他眼里却极为刺眼,因为能让她展颜的男人……不是他。
及笄宴结束,他做了个连自己都意料不及的疯狂之举——
不顾一切,将她掳回了王府,囚禁在一方不大的院落。
他想,倘若她未曾亲口说要嫁给他,只嫁他,他一定会将她终身囚禁在摄政王府……
贺栀宁听到他温柔而霸道至极的话,先是愣了愣,随即抬手爬上他的脖颈,将他拉到自己面前,轻踮脚尖用行动回应着他的话。
唇上寸寸灼热,萧玄璟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
情到浓时,贺栀宁拉开他的衣领,狠狠在他胸口啃了啃。
一排通红的牙印烙在心口的伤疤附近。
她用指尖摩挲着牙印,仰头看着男人,凶巴巴道:“烙了我的印记,就是我的人,永远。”
“好,你的。”萧玄璟不觉疼痛,深邃的眸光闪烁着笑意,微微颔首,并强调道,“身心都是你的。”
他的声音磁性温柔,又不失沉稳,给人十足的安全感。
而他的话像是一块蜜糖,在贺栀宁的心尖慢慢化开,她再次搂住他的脖颈,踮脚往他身上一跳。
萧玄璟未料到她会有此举动,面色顿时紧张,忙不迭双手托住她。
贺栀宁的双腿紧紧勾住他精瘦的腰,轻笑出声:
“萧玄璟,三行一生一世尽,唯愿与你共白首。”如若可能,她愿生生世世与他做夫妻。
“吾亦如是。”萧玄璟垂眸瞧着她,眸光潋滟,恍如这一瞬有种做梦的感觉。
贺栀宁心里甜滋滋的,在男人岑薄绯红的唇上啵唧了一口。
一触即离的吻,萧玄璟并不满足,却见她唇上破了一块,才想起自己方才失控时弄伤了她,“还疼不疼?”
贺栀宁愣了愣,随即摇头:“不疼。”
她微微撅起小嘴,似有索吻的意图。
萧玄璟喉间一紧,不由自主地凑了上去。
就在四片唇瓣即将触碰到一起的那一刻,巷外传来苏晏礼冰冷急促的声音:“宁儿!”
紧接着,苏时锦激动到跳脚的声音响起:“表姐,你们……你们……啊啊……太羞耻了。”
说话间,双手捂住眼睛,却又忍不住从指缝间偷看。
苏北湛震惊得瞪大了双眼,嘴巴亦张得能塞下一个拳头。
这还是他那个温柔端庄的表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