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你把这儿当什么地方了？”
张勇一拍桌子，汪嘉眼睛都没眨一下，熟练地轻轻扶了下笔记本电脑，算是意思一下。
“哎呀，激动什么，不就是个死人，保险公司每年都要见不知道多少死人，你们警察见的也不少吧，激动干什么？”
摆了摆手，田歌平撇撇嘴，不过看得出来，拍桌子还是有点用处的，不然应该继续挑衅下去。
简文星又看了看系统，这个田歌没有杀人的罪名，也没有包庇之类的，估计是什么别的原因得知了这个消息。
“那你说说看，怎么回事。”
戳了戳张勇，简文星出声让田歌继续说，张勇瞥了一眼，也没继续发飙。
“我认识这个人，高桐雨，没落的电竞队员，有一天晚上酒吧喝酒呢，正好看见他自己在那喝闷酒，旁边还有个风骚的女人陪着。”
“风骚的女人？”
张勇一听这个算是打起了精神，之前调查高桐雨的信息，来来回回都是那些，什么不善交际，内心孤独，全是相同的说辞，这突然冒出来又是酒吧又是风骚女人的，风格可是完全不一样了。
“啊，风骚女人，衣服这样的，那裙子，这样的，这样的，表情，这样的，那胸……”
说到这里，田歌还有点兴奋，给眼前的几个人比划起了自己看见的衣服，要不是那凳子他站不起来，可能还会现场表演一段。
简文星很想夸一夸这个田歌的表演能力，几个动作，几个手势，把对方的行为举止展现的就差不多了，这要是去做表演指导，估计比干保险有前途，只能说误入歧途了。
“啊行行行，别比划了，说话形容就行了。”
汪嘉先是看不下去了，连忙出声阻止对方继续比划下去。
毕竟他现在的工作是要记录，田歌这种只有表演没有语言叙述的，一点也不利于工作的展开。总不能一直写“这样的，那样的”这种毫无表述能力的词语。
“我这不觉得用肢体语言更具有感染力，你们看的明白点吗……”
正表演在兴头上的田歌有点不高兴，但是现在他可没有余地，只能“哦”了一声。
“你是怎么认识高桐雨的？”
“这小子，想给自己买份保险，保自己如果参加比赛没得冠军，能拿一笔钱，傻不傻啊，保险公司出这种保单的话，那不是赔成狗了？他买份自己拿了冠军的能拿钱还差不多……”
虽然田歌说话不好听，但是道理是这个道理，只能说高桐雨思想还是太单纯了一些。
“那你为什么说他死了？而且是死在仓库里？”
“我这算不算立功？”
见张勇这么问，田歌转了转脑瓜子也知道，自己这是碰上立功机会了。
这个场景简文星总觉得见得多了，有点无聊，每次犯人知道自己有机会给警察提供线索的时候，都会问上这么一句，然后张勇就会说什么，都按流程走之类的。
简文星决定下次给张勇搞个录音，审问之前先给犯人循环播放个十几遍，说不定效果不错。
张勇抖了抖眉毛，手指敲了下桌子，简文星估计差不多了，要说的台词来了。
“那要看你的表现了。”
“咦？”
简文星小小吃惊了一下，台词竟然变了，张勇竟然懂得创新了！
“如果你说的对我们有帮助，那肯定都是按照流程来的。”
果然，该说的还是那句话，不过至少还算是变了点花样，有进步了。
“哎，说就说嘛！”
清了清嗓子，田歌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想到了穿成这样、那样的女人，此刻有点小兴奋的样子。
“我知道这人死在仓库是因为第二天我又去了那个酒吧，结果就只看见了那个女人，不过这次她旁边不是高桐雨了，是个外国人，壮得跟头熊似的。”
“当时看他们俩喝得都上头了，又笑又抱的，我呢……就想趁机揩点油，就拿着个酒杯溜溜达达过去了。”
说这些的时候，田歌倒是无所谓的，汪嘉偷偷翻了个白眼。
“我溜达到女的身后，就听他俩在小声嘀咕，周围啊太乱了，我还特意竖起耳朵好好听来着。”
“结果就听着这那男的说，昨晚小白脸死得够快，果然宅男身体不行什么的，女的呢就在那笑，说死了就死了，再找下一个。”
“外国人说的不是外语？”
“这不废话吗？说外语我哪能听得这么清楚，你真是太高看我了。”
田歌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也不知道是自嘲还是真的觉得有点可笑。
“你刚才说‘死在仓库里的那个伙计’，你这对话里也没说仓库，更没说是死在仓库的。”
“你别急啊，我这不还没说完呢，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着急呢？”
话音未落，张勇又拍了下桌子，汪嘉依然能够很好地应对，简文星甚至觉得汪嘉自己给自己装了个什么警报器，还挺好用。
“那个外国人说已经塞进一个冷链大货车里了，司机休息的时候他们找了个女人去陪……然后尸体藏进车里的货箱子了，差不多就这样咯……至于死在仓库，我说的不够严谨，应该说被运到仓库了，怎么死的我可不是知道哦！”
说着说着，突然觉得好像需要撇清一点关系的田歌坐得笔直，两只手一齐摇了起来。
“哪个酒吧？另外那两个人你还记不记得长什么样子？”
“女的还记得，男的就不记得了，毕竟我爱好是女。”
“你倒是挺诚实……”
张勇小声说了句，然后转头看了眼简文星，一副“该你出场了”的表情。
简文星也知道自己该干活了，但是提前没带工具过来，于是急匆匆出门，又急匆匆赶了回来。
田歌并不知道眼前这些人要干什么，等他看到简文星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几张白纸和铅笔，一脸好奇。
“警察同志，你们这还要写保证书的？”
进过派出所的都知道，派出所在处理一些事情之后，如果情况不严重，会让涉事人写一份保证书，田歌别的没想，直接就想到这了，看得出也算是个派出所的常客了。
“想啥呢，你现在是写保证书就能完事儿的情况？”
“那、那要干啥？”
“看你那么喜欢那个跟高桐雨一起的女人，让你再见见。”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