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溪溪的陪伴下,牛呦呦发狂的频率降低了不少,有时不靠安神药也能睡上一会儿。
不过夜里还是要吃,否则会再次陷入可怕的梦靥。
直到元宵节一过,年彻底过完了,宋溪溪向牛家三口告别,回到了凌云客栈。
“溪溪,你终于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去你舅舅家找你了!”
眼巴巴的站在门口张望的陆二虎,远远就看到马背山的宋溪溪,连蹦带跳的跑过来迎接她:“这半个月我和我哥担心坏了,还以为你怎么着了呢。”
宋溪溪翻身下马,歉意道:“有点事耽搁了。”
陆二虎关切道:“是你舅舅家有事吗?需不需要我和我哥帮忙?”
宋溪溪摇摇头:“不用了,你安心待在客栈就好,等陆大哥去了考场,咱俩再去逛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陆二虎嘿嘿笑:“成,最近街上的人越来越多,我也跟着凑了几回热闹,发现了好些府城没有的小玩意儿,回头我带你过去瞧一瞧。”
宋溪溪笑着答应,将小红交给客栈的伙计,就同陆二虎一起上楼。
正在温书的陆则知听到弟弟的笑声,就猜到半个月不见的人回来了,便放下书起身打开房门。
看到嘴角噙着一抹浅笑的宋溪溪,他不由自主的跟着笑了:“溪溪妹妹,你回来了。”
宋溪溪回应道:“让陆大哥惦记了。”
陆则知确实很惦记,见她安然无恙便放心了,转身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书:“昨日去书社转了转,发现这本游记写的不错,就帮溪溪妹妹带回来了。”
宋溪溪没有跟他客气,双手接过游记:“多谢陆大哥。”
一旁的陆二虎嚷嚷道:“哥,你太偏心了,惦记着给溪溪妹妹买书籍,都不记得给我买东西。”
陆则知轻咳一声,耳根微微发红:“昨日出门乃临时起意,没有带多少银子,下回一定给你买。”
陆二虎摆了摆手:“算了算了,咱们还要在这里待几个月,银子得省着点花,你不用给我买东西。”
陆则知怕宋溪溪多想,连忙说道:“鹿鸣宴那日,知府大人赏的银子我都带上了,你不必担心银子不够。”
陆二虎震惊:“知府大人给的五十两银子在你身上?我以为娘收走了,这次都给我带来了!”
陆则知解释道:“本来是给娘了,临走前娘又给了我。”
陆二虎听罢,瞬间有了底气:“这笔银子你收好,等我和溪溪找到了商机,得找你借本钱呢。”
陆则知曲指敲他的脑袋瓜:“自家兄弟,说借太见外了。”
陆二虎哼哼:“亲兄弟明算账,你这么纵容我,会把我惯坏的。”
陆则知失笑:“就你歪理多。”
见他们兄弟如此和谐,宋溪溪竟然生出了几分羡慕。
前世她有弟弟有妹妹,奈何不是同一个爸妈生的,连面都没见过几回,相处起来比陌生人还要疏离。
这一世成了独生女,兄弟姐妹有一堆,亲缘上却是隔了一层,比起这对兄弟的亲密无间还是差了点什么。
中午,陆则知借客栈的厨房,做了好几道拿手菜,味道出乎宋溪溪的意料,竟然十分不错。
见她吃的高兴,陆则知也很高兴,一不小心多吃了半碗饭,回房后在房间里来回转了许久,那股撑意才消失。
之后几天,宋溪溪早出晚归,几乎看不到她的身影,惹得陆二虎直犯嘀咕,却识趣的没有追问什么。
陆则知也将宋溪溪的异常看在眼里,直觉是为她舅舅家的事。
和陆二虎一样,宋溪溪没有主动提起,他就只能装做不知道,每天傍晚都在大堂里等待,直到宋溪溪的身影出现才会安心。
这天,宋溪溪走进一家成衣店,出门事已然换了身打扮,竟是一个体态飘逸,面如冠玉的少年郎。
十四岁的她,身量与十六岁的少年无异,被刻意画黑了两分的脸,很好的遮掩了女儿家独有的娇艳,乍一看根本看不出她是女子。
大晋民风开放,女扮男装并不罕见,宋溪溪也没想瞒过谁,作这副打扮完全是以防万一。
她沿着河岸不快不慢的来到一处僻静的小巷,站在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前,敲响了略显破败的院门。
不一会儿,院门打开一条缝,一个平平无奇,丢在人堆里都找不到的男人探出个头来。
一看到宋溪溪,包打听满脸堆笑:“夏爷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夏爷,是宋溪溪的化名。
宋溪溪不是第一次来这里,抬脚跨过门槛走进院子,径直的来到堂屋坐在正位上:“都打听清楚了?”
包打听忙道:“都打听清楚了,那于家的姑奶奶,原是西城吴家的二老爷的通房丫头,后来生了儿子才被抬为姨娘。如今年华不再,儿子也不争气,五年前就失宠了……”
西城吴家,与东城的世家大族吴家是本家,却是早已出了五服,远不如吴家得势,如今西城吴家最大的官儿才六品,还是个没有实权的闲职。
这样的家世放在小城镇很能唬人,在权贵遍地的京城,有点体面的人家都瞧不上。
“……吴家大房的姑奶奶命好,被武安侯府的三老爷看上纳进府里很是得宠,这些年靠着这门拐弯抹角的亲戚,于家在白鹤巷很是得意,街坊四邻都要给两分面子……”
包打听一口气说完,端起茶碗一阵猛灌,末了抹了把嘴继续道:
“这于常能说会道有点本事,跟吴家少爷,也就是他的表弟关系不错,之前还借着这层关系混进武安侯府,在街坊四邻面前诸多炫耀,并靠着这点脸面赢得了怡红楼沁芳姑娘的欢心……”
这沁芳姑娘不得了,是怡红楼有名的歌姬,曾引得无数人折腰。
只是女人的芳华也就短短几年,如今的沁芳大不如前,就想趁自己还没有年老色衰,抓住一个能让她脱离怡红楼的男人,摆脱贱籍过上安稳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