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这支珠花粉嫩可人和你很衬,你喜欢吗?”
珍宝铺子里,宋青青拿起一支珠花在宋年年的头上比划了一下,发现这个颜色式样很适合她,想要买下来送给她。
宋年年受宠若惊:“是很漂亮,我也很喜欢,可是它看起来很贵,姐姐真要送给我吗?”
自从逃荒路上姐姐对她改了态度,就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对她和颜悦色过,还要送如此精致的珠花给她,这、这太让人意外了,像在做梦一样。
宋青青心里一酸,越发愧疚:“你喜欢就好,再贵重你也值得!”
说罢,她直接将珠花轻轻插到她的头上,向掌柜问过价钱就掏出一张小额银票递了过去。
比起金玉翡翠,珠花价钱不高,这一支只要三两银子,还是上面有几颗光泽不错的珍珠才卖上这个价,不然普通的珠花几钱银子足够。
“谢谢姐姐!”宋年年爱不释手地摸了又摸,没有跟宋青青客气。
她知道三姐妹最穷的是自己,接受一支三两银子的珠花对宋青青而言不算什么,她拒绝了才是见外。
买下了珠花,三姐妹没有马上离开,想找一找适合家中长辈戴的饰物。
这时,角落的楼梯上走下来两个人,还伴随一道娇柔的声音:“阿文,这只手镯我很喜欢,今日让你破费了。”
紧接着就是一道含情脉脉的男声:“只要雅雅喜欢,我这双手便是抄书抄断了也值得。”
这熟悉的嗓音,熟悉的腔调,不是周秋文又是谁?
背对着他的宋青青猛地回头,看到前世杀死自己的仇人,浑身的气血直冲头顶,不受控制上前,试图弄死这个歹毒的贱人!
“青青!”
宋溪溪见势不妙,一把抓住了宋青青:“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宋青青如梦初醒,身形僵在了原地。
宋溪溪恍若未觉,拣起摆台上的一只玉镯就往她的手上套:“你的手腕很纤细,这个圈口你戴着正好,就买下来戴着玩儿吧,也没有几两银子。”
宋青青缓缓吐出一口气,充满恨意的看了迎面走来的周秋文一眼,顺着宋溪溪的话道:“确实不错,不过每天要干活,戴着这个不方便,你给自己挑一只,账算在我头上。”
宋溪溪对金银玉饰兴趣不大:“算了,每天舞刀弄棒,戴在手上怕是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一旁的宋年年未曾留意到宋青青的变化,却在看到周秋文的瞬间一张脸拉得老长:“怎么碰见他了,真扫兴!”
话音刚落,周秋文也发现了她们三姐妹,神情微微一变,忌惮地盯着宋溪溪和宋年年,直接忽略了两人中间的宋青青。
这一世,他根本不认识宋青青。
周秋文身边名叫雅雅的姑娘,敏锐的察觉到心上人的变化,警觉地看了宋溪溪三姐妹一眼,随即娇声问道:“阿文,怎么了,你与这三位姑娘认识?”
周秋文心头一紧,本想说不认识,又怕宋溪溪和宋年年当面拆台,只得含糊道:“我娘曾给一家绣坊打络子,她们就是那家绣坊的人。”
雅雅姑娘恍然大悟,看向宋溪溪三姐妹的眼神透出丝丝轻蔑:“这个年纪应该是绣坊的学徒吧,居然也能出现在这里,倒是有缘分的紧。”
这意思分明是在讽刺宋溪溪三姐妹身份卑微,这家珍宝铺子不是她们该来的地方。
宋年年这个傻白甜没听懂,还觉得这雅雅姑娘声音好听,人长得也美,身后还带着两个丫鬟,显然出身大户人家。
就是眼神不好,瞧上了周秋文这个表里不一,品德败坏的玩意儿。
宋年年是个善良的姑娘,纠结着要不要提醒这姑娘,免得她被周秋文这个斯文败类骗财骗色,谁知门就闯进七八个气势汹汹的貌美女子。
观她们的穿着打扮和步态,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她们出自花街柳巷。
看到这群女子的瞬间,周秋文彻底变了脸色,下意识转身要往雅雅主仆身后躲藏。
为首的红衣女子眼神多利啊,三步并两步冲上来一把揪住了周秋文的后领:
“好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对我家艳儿妹妹花言巧语哄骗她的卖身钱,来珍宝楼给别的女人买东西,太贱了!”
宋年年没想到能目睹这种热闹,嘴巴直接张成了“O”:“天,要真是这样,姓周的岂止是贱,那是贱到太姥姥家了!”
宋溪溪捏了捏她的脸蛋:“看热闹就看热闹,别多话。”
“行嘞,我就闭上嘴巴看戏好啦!”
宋年年笑嘻嘻,目不转睛地盯着红衣女子和周秋文,遗憾进店前没有买袋瓜子,不然这会儿一边嗑瓜子一边看戏多痛快。
宋溪溪无奈的摇了摇头,眼角看向宋青青。
见她拳头握得紧紧的,看向周秋文的眼神依然充满恨意,但是人显然冷静下来了,不会在这种时候暴起伤人。
“哪里来的疯女人,竟然在这里撒野,你们珍宝楼是怎么做生意的,什么人都敢放进来!”
周秋文恨得牙痒痒,当着新欢的面根本不敢承认,用力推开厮打他的红衣女子:“还不快叫人来把这群疯女人撵出去!”
最后这句话,是冲着回不过神来的掌柜叫嚷的。
掌柜心里不爽,并没有给周秋文面子:“小店开门迎客,进来的都是客人。若是二位有私人恩怨,不如移步它处,以免惊扰到其他客人。”
周秋文碰了个软钉子,却顾不得对掌柜发火,急切安抚变了脸色的新欢:“雅雅,你别听这女人胡说八道,我根本不认识她!”
话音刚落,红衣女子两手叉腰,一口子痰重重唾到他脸上:“呸,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要不要我当众告诉这位雅雅姑娘,你的屁股蛋上有个疤?”
其他女子纷纷支应:“是啊,有种的话你就把裤子脱了,咱们当众验一验,看看是我们姐妹信口开河,还是你这个狼心狗肺的负心汉说谎!”
周秋文简直要疯了,根本没想到老相好会把如此隐秘的事告诉其他人。
看着又惊又怒的雅雅,他顾不上否认自己与红衣女子她们相识,着急的握住雅雅的手:“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心里只有你,只有你才是我周秋文发誓要娶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