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宋家人吃过饭,就迫不及待地去大街上看热闹了。
每逢元宵节中秋节这样的喜庆节日,宵禁的时间都会往后推一个时辰,今晚自然也不例外。
街头巷尾各式各样的大灯笼,将夜空照的恍如白昼,行人摩肩接踵比白天还要多。
第一次在夜晚看到这样的盛景,宋家人显得异常兴奋,穿梭在挤挤攘攘的人群之中,一看到新奇的玩意儿就凑过去,把路边的小摊儿挤得水泄不通。
在这样的氛围下,一向会过日子的张小妹也开始头脑发热,忍不住往外掏钱买了好几样只能看不能吃,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用的小玩意。
待冷风一吹脑子冷却下来,瞅着手里没甚意思的玩意,不禁大声嚷嚷道:“不能逛了不能逛了,净是些没用的东西,买回去都嫌累赘!”
宋五福安慰道:“就是图个热闹,左右都不贵,亏不了几个钱。”
张小妹还是有些肉疼,一股脑的塞到他怀里眼不见心不烦。
宋五福抱了满怀,挑出一串大红绳编的葫芦往自己的腰间比划:“当做裤腰带还挺别致的。”
张小妹一看,觉得这葫芦还挺好看:“嗯,是不错,回头弄一下给你系上。”
宋五福又挑了好几样,一边比划一边说着该做成什么,张小妹渐渐觉得自己的眼光很不错,每个看似废物的玩意儿都能有不错的用途,再也没有唠叨着费钱了。
看着老两口的相处模式,宋年年偷偷对宋溪溪道:“奶奶总是嫌弃爷爷,却也离不开爷爷。”
宋溪溪笑道:“这都让你看出来了?”
宋年年哼唧:“我又不是眼瞎,当然看得出来!
”
说罢,她露出向往的神情:“以后我找夫君,也要找一个捧着我让着我的,最好还能长得再好看一点,不然他惹我生气了,看着这张丑脸,我想原谅都没法儿说服自己。”
宋溪溪:“……”
原来颜狗还能遗传,奶奶看爷爷是这样,宋三儿看牛小花是这样,如今这丫头也是这样。
不过才十一岁,现在就思考这个问题是不是太早熟了?
想到这里,宋溪溪突然犯了老妈子心,严肃无比的提醒道:“你还小,精力要放在刺绣上,不要被乱七八糟毛都没长齐的毛头小子影响了。”
宋年年很是老成的说道:“放心吧,咱们姑娘家十三岁才会开始议亲,我这还有两年呢,不急。”
宋溪溪:“……”
不说还好,一说更焦虑了。
可是焦虑也没用,在这个时代,来了大姨妈就是大姑娘,十三四岁议亲再正常不过,一般十五岁就能办喜事,十六岁生娃更是普遍,三十出头当爷爷奶奶几乎有一对算一对……
宋年年却是对这事儿来了兴趣,凑到宋青青跟前问道:“姐姐,你比我还要大,咱们姐妹肯定是你先议亲,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宋青青恍惚了一瞬,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那个贱人的脸。
虽然那个贱人不是东西,欺骗她的感情害了她的性命,但是第一眼的悸动做不得假。
她说不清自己喜欢那贱人什么,或许是他英俊的相貌,或许是表现出来的才气,亦或许是被他伪装出来的文雅之气所惑。
事实证明,她的眼光真不行,被骗感情就罢了,连命都丢了……
宋青青甩甩头,深深地吸了口气:“没有喜欢的,爷爷奶奶他们看中的就行。”
说罢,她比宋溪溪还要严肃地警告宋年年:“你也是,别人一看就知道你好糊弄,你别被一些人的外表骗了,有时候他们就是披着羊皮的狼,会吃的你骨头渣都不剩!”
宋年年缩了缩脖子,有些不信邪:“我也是长得眼睛的,不信运气会这么差,连看个人都看不准。”
宋青青拉下脸,冷冷地盯着她:“你翅膀硬了不肯听我话了是不是?”
宋年年好不容易和她缓和姐妹关系,求生欲极强:“没有没有,别人的话我不会听,姐姐的话肯定听!”
宋青青勉强满意:“嗯,你一个人长住府城,别搭理那些凑上来套近乎的人,不然以你的脑子,被骗了还要帮着数银子。”
宋年年不敢有二话,小鸡啄米似的猛点头:“嗯嗯,姐姐说啥就是啥。”
不过姐姐让她不要搭理凑上来套近乎的人,小妹却让她拿这些人练手提升心智,她该听谁的好呢?
唉,姐姐的话要听,妹妹的话不能不听,夹在中间真纠结!
在府城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元宵节,宋家人也没有急着回去,接下来两天又在城里逛逛买买,都添置了一些平日里舍不得买的贵重物件。
宋溪溪得到了一只翡翠手镯,是宋财和牛花儿听掌柜忽悠,说戴翡翠对身体有益,他们俩就迫不及待地买了,直接掏空了这两年积攒的几十两银子。
翡翠手镯的品质很一般,根本不值这个价,但是宋溪溪没有说出来,由着牛花儿给她戴上了。
她的手腕太细,圈口有些大了,牛花儿又让宋年年教她编了一根红色手绳,勉强将手镯缠绕半圈,这样戴上倒是刚刚好,不会一甩手就甩脱了。
宋溪溪瞒着夫妻俩去了他们买手镯的铺子,按照牛花儿的喜好,从头到手挑了一整套翡翠首饰,还给宋财选了一块翡翠牌,色泽水头都是上等的。
如此一算,价值不菲,共计一千两银子,把掌柜喜得不行。
直到宋溪溪伸出左手,露出翡翠手镯,将其真正的价值说明,掌柜抹着冷汗给了她一个不错的折扣,最后算下来收了九百两,还是宋溪溪占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