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溪溪做了一个长长的噩梦,梦里她被一头足有屋子那么高的恶虎穷追不舍,吓得她不停奔逃恨不得长出四条腿来。
没想到梦里什么都有,在快要被巨型恶虎追上的那一刻,她当真长出了四条腿,瞬间跑得飞快逃离了恶虎的血盆大口。
只是除了四条腿,她还长出两个脑袋四只手。
两个脑袋各有意识,不知怎么的就吵了起来,吵得她脑瓜子嗡嗡的,像是有无数只蜜蜂钻来钻去,难受的她恨不得自行摘掉一个。
结果没等她动手,两个意识也吵够了,嚷嚷着要“分家”,说着就不知从哪里弄出一把大斧子,就要将两对手脚和两个头砍下来,另外组成一个新的人体。
躯体仅有一个,它们还玩起了剪刀石头布,谁赢了谁就先在躯体上砍一斧头,砍下来的就是自己的。
没被巨型恶虎咬死的宋溪溪,差点被这两个意识吓死,在睡梦中生生出了一身冷汗,终于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醒了醒了,乖宝醒了!”
守了一夜的张春兰看到叫喊了半宿的小侄女终于醒了,顿时喜极而泣急忙朝着门外喊。
紧接着,外面传来了几道急促的脚步声,一群人呼啦啦的全部涌了进来。
不仅有激动的宋牛两家人,还有板着脸的贺洪和红着眼睛的赵明朗。
下一刻,人堆里又多出了三颗狗头,冲着床上虚弱的宋溪溪摇头晃脑,嗷呜直叫。
看着面前一张张或激动或担心或愧疚的脸,宋溪溪意识回笼,终于记起昏迷前的事,不禁心虚地往被子里缩了缩。
张小妹一眼看了出来,冲到床头抬手就要给她两下:“你个不省心的玩意儿,是吃了多少熊心豹子胆呐,竟敢一个人去打老虎了,你当老虎是五百变的任你揉搓?”
巴掌都悬在了宋溪溪的脑袋上,硬是没舍得抽下去,最终老太太恨恨地拧住她的耳朵,唾沫星子喷了一脸:“还敢不敢?还敢不敢了?”
宋溪溪连忙求饶:“不敢了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祝三玉却不信她的话,咬牙切齿地对张小妹说道:“亲家,这个虎妮儿就是让你们惯坏了,上次也说不敢再冒险,这才过去多久啊!这回不好好收拾收拾,她以后还敢有第三次!”
张小妹一听,火气“噌”的一下又上来了:“说得对,她就是让我们惯坏了!亲家,你来,你好好收拾她,我绝不多一句嘴!”
看着外孙女雪白的小脸儿,祝三玉如何下得去手:“亲家,你是她亲奶奶,你教训她是应该的。”
张小妹也下不去手啊,可是不把这虎了吧唧的小孙女好好收拾一顿,她真能干出比打老虎更危险的事。
她年纪大了,受得住一次两次惊吓,可受不住三次四次一百次。
两位老太太你推我我推你,都想给孙女(外孙女)一个深刻的教训,却又谁都下不了狠心,险些在病床前吵起来。
宋溪溪愧疚极了,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奶奶,外婆,你们别吵了,这次是我太鲁莽,我确实知道错了,保证不会有下次!”
吵得正凶的两个人脸色大变,齐声道:“谁让你起来的,快躺下!”
张春兰也赶紧劝道:“快躺下快躺下,你肋骨断了好几根,必须躺下静养不能乱动!”
宋溪溪一听,摸了摸胸口:怪不得觉得憋闷喘不过气,原来肋骨断了啊!
这回受得伤,比上回被卜世仁砍的那一刀严重多了,怪不得两位老太太气成这样,都想在病中对她动手了。
想到这里,宋溪溪紧张兮兮地问道:“宋三儿和牛小花不知道吧?”
要是他们知道了,这会儿两位老太太根本不必吵,她早被来回收拾个遍了。
“哼,你还知道怕啊!”
张小妹没好气地瞪着小孙女,恨不得撬开她的脑壳看看里面装的什么:“你等着,等他们两个回来了,有你好果子吃!”
宋溪溪暗暗松了口气:不知道就好,不然以这两人的性子,怕是生意都不做了,专门待在家里寸步不离的盯着她。
瞧她怕成这样,黄秋云又心疼又好笑:“既然知道怕,干啥还要冒险打虎?你知不知道这么做有多危险!”
其他人一听,俱是看着宋溪溪,想听她的解释,好端端的为何要去招惹老虎,还被老虎伤成了这样。
宋溪溪看向贺洪和赵明朗,想了想还是如实说出原因:“那头恶虎侵入狼群的领地,咬死了好几头狼,还想咬死二百五和它媳妇,我来不及找帮手只能出手阻止……”
上次她被卜世仁那帮人围剿,危难之际正是狼群及时救援才捡回一条命。
这次狼群遭受恶虎的威胁,于情于理她都不能坐视不管,更何况她与狼群渊源颇深,还有二百五这条傻狗在,她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和一撮毛葬身虎口?
只是她还是低估了恶虎的厉害,豁出半条命才将其打死,稍有不慎她这条小命就要葬送了。
听了宋溪溪的解释,宋家人和牛家老牛口沉默了,有心怪她却无从怪起。
说到底,这丫头确实欠狼群一条命,是一辈子偿还不清的大恩!
“怪不得。”
一直没做声的贺洪开口,看向宋溪溪目光流露出淡淡的赞许。
宋溪溪疑惑地看着他。
赵明朗感慨道:“怪不得是狼群送你下山的,原来你们早就认识了,还互有恩情!”
宋溪溪诧异道:“是狼群送我回来的?”
她还以为像上次那样,是狗子们回来报信,家里人进山把她找回来的,没想到竟然是狼群!
想到这里,宋溪溪不由得揉了揉额角:狼群如此高调地送她回来,以后想装作跟它们不熟都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