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儿,你这太不小心了,怎么能让外人看见呢!”
宋金皱起眉头,不赞成地瞪着弟弟:“明年咱家要种绿红卖,这事儿能不外传就尽量别外传,不然像豆腐一样被人惦记上,又是一场大麻烦!”
宋财自知大意,讪讪的没有分辨。
“地里的绿红不多,除去自家人吃还有送人,没有多余的拿来卖。”
宋溪溪拍了拍大西瓜,对宋财他们叮嘱道:“任何人问起都说没有,不过真有人看中了绿红,八成会出高价买种子,你们也无需理会。”
宋财忙道:“成,以后谁来问我都这么说!”
说罢,他看着西瓜的目光渐渐变得火热:“种子足够的话,咱们把庄子上的八十亩地全部种上,就是村里几十户人家的地,也能借来种一些,淮安卖不完还能卖到外头去!”
每个绿红的瓜籽不少,不紧着这两年多种一点多挣点钱,以后瓜籽都传开了家家户户都种,他们再种绿红就卖不上价了。
“放心,种绿红的事都安排好了。你呀,就安心做你的生意!”宋金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心里美得不行。
他和老二脑瓜子不够灵活,不是做生意的料,但是论起种地十个老三拍马都追不上。
明年他和老二专心侍弄庄子上的几十亩绿红,顺利的话挣到的银钱肯定不比老三经营豆制品生意挣得少,到时候老娘不会总骂他们两个傻了。
宋青青来到宋溪溪身边,低声道出心头的困惑:
“小妹,这绿红的种子是你从番邦商人那里买到的,这么说来他们那边有很多绿红才是,怎么就没有传到咱们来?”
宋溪溪眼皮微颤,简洁明了地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宋青青摸着大西瓜,喃喃自语:“这么好吃的东西不应该被埋没才对,真是太奇怪了!”
前世她到死,都没听说世面上出现了甘甜多汁的新瓜类,这一世小堂妹随便买的一堆种子里,就夹杂着绿红籽和辣椒籽,这是不是太巧了?
想到这里,宋青青的目光落在宋溪溪的脸上,似乎想看出点什么。
宋溪溪面色平静,心态稳如老狗:“你盯着我做什么?怪瘆人的。”
宋青青盯着她的眼睛,特别诚实地说出心里的想法:“就觉得小妹的运气太好了,一时心血来潮买的花种,竟然藏着大宝贝,这要是传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
宋溪溪神色一正,语气变得极其严肃:“你说得对,这要是传出去肯定有人以为我是神仙转世,指不定想方设法把我偷走,所以你要保守秘密不能让别人知道!”
噗~宋青青笑喷了:“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脸皮这么厚!”
宋溪溪捏了捏自己的脸,诡异的发现手感不错,忍不住又捏了两下:“最近喝的汤汤水水比一年都多,脸皮变厚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宋青青见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伸出爪子在她的脸上捏了一把:“光洁细腻,又软又弹,果然好摸!”
宋溪溪呆住了:这副小混混调戏良家女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她被一个活了两辈子的女流氓调戏了?
“哈哈哈!”
宋青青再也忍不住,捂着肚子笑的眼泪都传出来了,第一次发现小堂妹如此可爱,可爱到她还想再欺负几次。
不过顶着宋溪溪刀子似的眼神,她只敢遗憾的在心里作妖罢了,先前升起的那点怀疑,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丫头纯粹是运气好罢了,怎么可能像神话故事里说的那样,携有乾坤袋这种神器宝物,想要什么都能从里面掏出什么呢!
看着姐妹俩又笑又闹,一旁的大人们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只希望她们姐妹永远如今日一般无忧无虑,情谊长存。
宋溪溪三人还要去府城,说完正事就带着剩下的几个西瓜离开了。
赶着驴车来到城里,正好赶上中午的饭点,他们便直接来到了梧桐巷的宅子,在这里吃个饭休息一会儿,等日头没那么烈了再出去办事。
“姑娘,你来得正好,今早隔壁的婶子送来一条活鱼,奴婢也买了豆腐吊在井里,做一道鲜鱼豆腐汤再好不过了……”
看到宋溪溪,芽儿开心极了,麻利地系好围裙就准备烧饭:“前阵子种的菜也长好了,奴婢一个人都吃不完,只能每天摘下来送给左邻右舍……”
说话间,她从桶里捞起活鱼,是一条一斤多重的黄辣丁:“这鱼做汤特别鲜,姑娘爱吃的话,一会儿奴婢再问隔壁婶子买两条,她家亲戚是打鱼的。”
看着菜园里长势旺盛的菜蔬,宋溪溪就知道小姑娘费了不少心血:“这些菜种的不错,你要是吃不完可以拿去集市上卖,正好买点好吃的给自己补补。”
芽儿熟练地给黄辣丁开膛剖腹,自然而然的说道:“要是都卖了,姑娘来了就没有新鲜菜蔬吃了。”
宋溪溪怔了一下,没有说自己不缺新鲜菜蔬,反而关心起她来:“前阵子永发赌坊的东家逃了出去,他们有没有来这儿找你的麻烦?”
芽儿摇头:“常捕快带来了你的口信,奴婢听你的话躲了出去。后来听说他们都抓到了,奴婢就放心的回来了。”
宋溪溪迟疑了一下,问道:“你表舅的事,你知道吗?”
芽儿手里的动作慢了下来,声音变得低落:“奴婢知道了,后来和表哥表嫂他们一起去义庄接回了表舅,将他安葬在邹家的祖坟里。”
表舅对她确实不太好,可是人已经死了,回忆起来便都是他的好了。
宋溪溪不再提这茬,注意力被芽儿口中的表哥表嫂吸引住:“你表哥表嫂对你如何?他们有没有关心你的如今的处境?”
芽儿回忆道:“表哥表嫂都是好人,在邹家的时候对奴婢也挺和气的。那次见面,他们问起了奴婢的处境,知道奴婢被姑娘收留,过上了吃喝不愁的日子,还很为奴婢高兴呢。”
宋溪溪沉默了,想起刚才她打开门,看到自己时惊喜的模样,她第一次对这个早已没有家,也没有亲人的姑娘生出了心疼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