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童的话一出,在场的小姑娘纷纷羡慕起来:“哇,童童你真是个好姐姐,自己都生病了还要给妞妞买花戴!”
至于涂毛毛,大家都没有在意,觉得他脑子不太好,是在学童童说话。
童童羞涩道:“舅娘辛苦养育我和哥哥,我对妞妞好是应该的,捡菌子买花给她是应该的。”
一帮半大的孩子听了她的话,都觉得她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杨家婶婶收养她没有收养错。
对上他们认同的眼神,童童暗暗松了口气。
过年的时候,她和哥哥无论怎么哀求舅娘,舅娘都不肯带她一起去秀水镇,甚至还放话要把哥哥一并留在家里跟她作伴。
哥哥无法,只好说服她继续留在家里,等她再大点能去作坊干活了,到时候再接她去作坊,一家人在秀水镇团聚。
她却知道舅娘不会带她去秀水镇,怕她去了会伤害妞妞。
琢磨了半年,她终于意识到只有再次取得舅娘的信任,让她相信她没有害妞妞的心思,她才有可能去秀水镇跟他们一起生活。
恰逢妞妞的生辰快到了,她就想抓住这个机会,通过讨好妞妞打消舅娘的怀疑,不然继续拖下去,不仅和舅娘的关系要疏远了,和哥哥的关系也会淡去。
到时候,她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在杨家彻底沦为外人。
宋安这群半大的孩子经常往山上跑,对山林的外围很熟悉了,知道哪座山上菌子多,哪座山上野果多,还没有什么危险。
只是这一次他们出来的有些晚,附近的几个山头都被其他三个村子的人占了,他们只好翻越两个小山头,去了平日鲜少去的一座山头。
一来到这个山头,宋安就察觉到不对:“怎么回事,这里的菌子也被人采过了?”
其他人走过来一看,发现地上残留着几个菌菇根,一看就是被人揪掉的。
毕竟吃菌菇的小动物,可是会连根带土一起吃下去。
半大的孩子们纷纷抱怨:“真是的,那些人来过这座山头也不说一声,让咱们白跑一趟。”
宋安也觉得倒霉,摆摆手道:“咱们换一个吧,这里都让他们找过了,肯定没有多少菌子。”
话音刚落,有个小姑娘举着一个比她手掌还大的菌子嚷嚷道:“有呢有呢,这里还有好多菌子,快捡快捡!”
宋安等人走过去一看,果然发现地上还有不少菌子,顿时顾不上换山头了,一个个在草地里仔细翻找起来。
“奇怪,这座山头明明有人来捡过,怎么还有这么多菌子!”
宋安奇怪不已,却也没有多想,动作奇快的捡菌子,没过多久就填满了竹篮的底部。
这帮孩子关注着脚下的菌子,渐渐的在山头上散开了。
这座山头连兔子野鸡都少见,野猪更是不存在,他们就很放心的捡着菌子,连少了个人都没有及时发现。
不能出远门,也不能上山,宋溪溪一心泡在屋后的地里,捕捉花植上的虫子打发时间,时不时看一看藏在藤叶间的西瓜,看到它们圆滚滚的样子,就不觉得无聊了。
就在这时,一道急切的声音自背后响起:“溪溪姐,溪溪姐!”
宋溪溪一看,就看到了面色苍白带着恐惧的童童:“怎么了?”
童童腿脚一软扑倒在她面前:“抓走了,毛毛让一个大恶人抓走了,大恶人要你去救人,说正午之前见不到你,他就、就杀了毛毛!”
宋溪溪脸色大变:“大恶人?长什么样?他在哪里?”
童童被她狠厉的眼神所慑,忍不住瑟缩着身子:
“就、就在山上,尖嘴山翻过去往左手边的那座山,他、他真的很凶,我、我差点回不来了……”
宋溪溪扭头就走,走了没两步猛地回头盯着童童的脸:“你确定只有一个人?”
童童眼皮一颤,咬咬牙重重点头:“是一个人!
”
宋溪溪不再开口,拔腿往家里跑去。
看着她单薄的背影,不知怎么的童童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这股不安迫使她嘴巴不经过大脑,失声喊道:“等等!”
……
山林深处的一处山洞里,十几个衣着破烂的大汉正围着一个沸腾的陶罐,空气中散发着浓郁的菌菇气息,还夹杂着丝丝缕缕的肉香。
一个正在喝水的大汉,重重将手里的破碗摔在地上,起身看着外面怒骂道:“他娘的,等宰了姓宋的小娘们,屠了姓宋的全家,老子就是死也不要再过这种野人一样的日子!”
角落里,手脚被死死束缚的涂毛毛害怕极了,“哇”的一声哭出来:“回家,我要回家,呜呜,坏蛋,大坏蛋,我要回家,呜呜,娘——娘——我要娘——”
大汉本来就烦,听到他撕心裂肺的哭喊更烦了,三步并两步地冲到涂毛毛面前,蒲扇大的巴掌狠狠甩到他惊恐的脸上:“脑残的玩意儿,给老子闭嘴!”
算这小子倒霉,他们没抓到宋家的小兔崽子做人质,只能抓这个仇人有几分在意的傻子了。
这一巴掌,直接将涂毛毛扇懵了,随即眼睛一闭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另一个大汉见状,走过去探了探他的鼻息,拦住了还想踹他一脚的同伴:“别打了,这傻子捱不住你一脚。”
大汉不屑道:“哼,这种傻子活在世上也是受罪,还不如死了干净!”
话是这么说,他这一脚还是没有踹下去,却是解裤腰带往涂毛毛的脸上滋尿:“干等着多么意思,还是欺负这傻子更有趣!”
只是一泡尿滋完了,涂毛毛始终双目紧闭不曾有半点反应。
大汉觉得没意思,系好裤子走到一脸凶相的卜世仁面前:“头,解决了宋家的小娘们和她一家老小,咱们下一步做什么?”
卜世仁眯起眼睛,冷冷道:“自然是弄死姓杜的狗官,他毁了我三十年的心血,不把他千刀万剐难消我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