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有十几个人特意爬到山顶上,朝着四面八方喊人已经找到了,通知其它山头的人下山。
待大家伙儿走到山脚下,其它几路人都已经等着了。
“安安,我的儿啊——”刘小玉看到宋安的刹那,扑过来紧紧抱住他。
没有经历过的人无法想象失去儿子踪迹的一天一夜里,这位母亲经历了怎样的绝望。要是宋安回不来,谁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熬下去。
“娘,对不起,呜呜,以后我再也不乱跑了,呜呜……”抱着又哭又笑的母亲,捡回一条命的宋安忍不住失声痛哭,对自己冒险的举动也后悔不已。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宋安的父亲宋二勇上前揽住母子俩,无比庆幸儿子还能平安回来。
看着一家团圆的一幕,周围的人也备受感动,暗暗为他们高兴。
激动过后,宋二勇和刘小玉直接给宋溪溪跪下了:“溪丫头,多谢你,要不是你我家安安就回不来了,你是我们一家的大恩人啊!”
宋溪溪连忙扶起他们:“一笔写不出两个宋,互帮互助是应该的,你们不必这样。”
刘小玉摇头:“要的要的,你救了安安的命,怎么谢你都是应该的!”
宋溪溪很无奈,死活不让他们再跪。
直到张春兰劝刘小玉夫妇,宋溪溪是晚辈,他们做长辈的跪她,是在折她的寿,夫妻俩才作罢。
回到村子里,宋溪溪和二百五受到了更为热烈的赞美。
这种赞美宋溪溪没少听,已经能够从容应对了。
倒是二百五有些不适应,莫名对伸过来的一只只大手小手怂了,一个劲儿地往宋溪溪身后躲。
见宋溪溪没有帮它,还闹脾气地冲她大呼小叫,示意她赶紧管管,不然这一身光滑的皮毛都要撸秃了。
宋溪溪看够了狗子的热闹,才制止了还想撸它的人。
见二百五如此机灵聪明,弯头村一村民开玩笑道:“官府破案少不得寻些人证物证啥的,既然二百五有这方面的才干,你们不如送它去吃皇粮!”
宋五福哈哈大笑,指着惨不忍睹的桌腿椅子腿说道:“这狗聪明归聪明,性子却不稳重,喜欢乱咬东西,被子都让它撕过几个大窟窿,可没有吃皇粮的本事!”
最重要的是,这狗还忠心得很,家里这么多人,只有小孙女能降住它。
其他人想使唤,只有手里拿着吃的或是带它去玩,才会勉强搭理他们。
仿佛为了应和他的话,趴在桌子下的二百五牙齿痒,抱着一条桌腿张嘴就啃,一边啃一边呜呜叫着甩尾巴,别提多得劲儿了。
村民们嘴角一抽,终于意识到老宋家对一条狗多么娇惯,都这么败家了居然能忍住没有打死它。
宋溪溪表示,哪里没有打,只是这货记吃不记打,她早就放弃治疗了。
天色不早了,村民们待了会儿就纷纷离开了宋家。
“饿坏了吧,快来吃饭。”张小妹亲自去厨房端来温在锅里的饭菜,招呼饥肠辘辘的宋溪溪过来吃。
“谢谢奶奶!”
宋溪溪确实饿坏了,接过筷子给二百五喂了块炒鸡蛋,就抱着大碗埋头吃起来,第一次觉得宋年年烧的饭菜如此美味。
二百五也得到了一份一模一样的饭食,哐哐几口就干掉了狗盆里一大半的食物,看得野猫崽的眼珠子都瞪圆了。
宋家人笑眯眯地看着一人一狗大快朵颐,黄秋云却眼尖地发现了宋溪溪掌心的异样:“你的手怎么又红又肿的?”
其他人一听,紧张地围过来。
刚才看宋溪溪能站能走,衣衫的破损也不多,就以为她没有受伤,没想到这伤竟然伤在了手上。
宋溪溪摊开手看了眼,轻描淡写道:“绳索勒的,养几天就好了。”
众人心疼得不行:“皮都勒破了,没有十天半个月哪里好得起来,这罪遭大了!”
张小妹不放心,一把撸起她的袖子,见白嫩的胳膊上有数十道划伤和青紫的挫伤,更是眼泪都掉下来了:“你长这么大,除了逃荒路上让歹人吓到那回,啥时候遭过这种罪啊!”
宋溪溪不怕挨骂挨训,就怕关心她的人掉眼泪:
“都是皮外伤,养养就没事了,我又不是豆腐做的,没你们想的那么脆弱。”
黄秋云蹲下来撸起她的裤腿,果然看到从小腿到膝盖,都是青青紫紫的磕伤,看起来触目惊心,顿时也红了眼眶:“你爹娘在镇上辛苦挣钱,让他们知道你伤成这样,不知道该多难过!”
宋溪溪头皮发麻,赶紧保证道:“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我一定先回来告诉你们,不会自作主张跑去救人让自己受伤了!”
宋五福虎着脸道:“这话是你自己说的,你要说到做到!”
宋溪溪哪敢不应,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做不到就是二百五!”
“嗷?”埋头苦吃的二百五听到自己的名字,茫然地抬起头看着主人,嘴边还沾着不少饭粒,看起来又蠢又萌。
应付完长辈们如山似的关爱,宋溪溪出了一脑门汗,觉得比救宋安出坑还要累。
不过以后再遇到这种事,还是得由她亲自动手,把危险转移给家人算什么事儿?大不了再小心点别让自己受伤就是了。
接下来几天,来宋家的人络绎不绝,男女老幼都有。
他们都是冲着二百五来的,想看看会找人的狗究竟长什么模样。甚至有些家里不缺吃喝的人,偷偷给二百五带来了吃的。
煮鸡蛋、鸡肉块,肥猪肉什么的,都是乡下难得的美食。
二百五来者不拒,对投喂之人的撸狗行为勉强能忍受。
宋溪溪却看得直皱眉,决定对这傻狗训练一番,让它不要接受陌生人的投喂。
不是每个人都对它心存善意,万一有人使坏,极有可能会要了它的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