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孙志扬,宋溪溪向客栈掌柜打听附近的学堂,最后根据掌柜的指引来到了第一所学堂。
这所学堂乃三位秀才合办,招收的都是五岁到十岁的男童,专门给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启蒙,在附近小有名气。
这会儿天色尚早,学堂还未上课,宋溪溪顺利的见到了其中一位夫子。
“怎么是个小姑娘?”夫子一看到宋溪溪,眉头就皱了起来:“你一个小姑娘来学堂做什么?你家大人呢?”
宋溪溪扯了个谎:“我爹在外面跟熟人说话,我是偷偷跑进来的,想问问您学堂收不收女学生。”
大概是看她年纪小,又瘦瘦弱弱的,夫子的态度还算和蔼:“不收,城里的学堂只收男学生。你要是想念书,让你家大人想办法,把你送到大户人家的女学堂去。”
宋溪溪追问道:“就没人办女子学堂,专门收女学生么?”
夫子摇头:“不曾听说。”
但凡有点志向的人,都不会办女子学堂。女子不能参与科举,便是聪明绝顶也只能埋没于后宅,谁会想不开去培养女学生?
宋溪溪不肯死心,再次问道:“要是有人开办女子学堂,聘请夫子坐馆可行么?”
夫子颔首:“这个自然可行,不过不是谁都能坐馆,须得经过官府允许才行。”
若是给女学生授课,官府对坐馆夫子的要求更加严苛,但凡言行上对女学生有一丝逾矩,都会被官府追究罪责。
教授女学生有诸多限制,稍有不慎便会名声扫地,甚至被剥除功名,因此大多数读书人不喜欢去大户人家的女学堂坐馆。
从学堂里出来,宋溪溪又去了另外两个学堂打听女子学堂的事,得到的答案与第一位夫子所言几乎没有出入。
总之有朝一日她有能力开办女子学堂,聘请坐馆的夫子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更何况与府城相比,宋家岙称得上是穷乡僻壤,愿意去那里坐馆的读书人就更少了,须得砸重金才行。
总之以她如今的能力,想在宋家岙开办女子学堂是不成了。
宋溪溪心情郁闷,一头扎进了一家食肆,把食肆里所有的吃食全部品尝过了,才在客人们目瞪口呆中,拍拍肚皮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下午,赵明朗又来到了客栈。
得知宋溪溪明日就要回去了,他颇为不舍:“这么急着回去做什么,你还没有去我家做客呢,我祖父祖母早就想见你了!”
宋溪溪解释道:“我家忙着开荒,我爹急着回家干活,苗家兄弟也需要尽快安置,等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去你家做客。”
赵明朗听罢,愤愤道:“老赵真不会办事,当初直接给你们弄块熟地不就好了,如今也用不着辛辛苦苦开荒了!”
说着,他又担心起另一件事:“你们家的银子够买粮食么?会不会庄稼没种上,你就先饿死了?”
宋溪溪不想跟一个智障说话,摇摇头直接上楼了。
待赵明朗发现她房间里堆着五麻袋大米,顿时福至心灵,如此这般的叮嘱了护卫一番,对小伙伴可能会饿死的担忧才消失了。
来的时候,父女俩只有两个小包袱;回去的时候,不得不花重金雇下两辆马车。
一车拉人,一车拉物。
临上车时,宋财望着满满后面满满一马车东西,心有戚戚的对宋溪溪道:“乖宝,你奶奶要是打我,你可一定要拦着啊!爹这副小身板,可经不起你奶奶一顿毒打!”
宋溪溪踮起脚尖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奶奶会留你一口气,让爷爷接着来,你至少会经历两顿毒打。”
要是老两口打嗨了,再来一场混合双打,她肯定来得及救人。
宋财听得脸都绿了:“乖宝,我可是你亲爹!”
宋溪溪疑惑道:“我没说你不是啊!”
宋财额角暴跳,恨不得先把她摁在膝盖上揍一顿。
察觉到他脸色不对,宋溪溪麻利地爬上马车,特意坐到苗小牛身边,免得真打起来,她担心控制不住力道,把宋三儿给打下去了。
父女俩吵了一路,个个妙语连珠,苗家兄弟脸都笑僵了。
直到马车停在红枫镇,宋溪溪才向手脚冰凉的宋财保证,不会让老两口动他一根手指头。
道路狭窄,马车不能驶入宋家岙,宋溪溪觉得扛着五麻袋大米的画面太过惊悚,干脆到木工作坊买了一辆板车,把马车上的东西全部搬了上去。
这种板车人力蓄力皆可用,正好宋家缺一辆,买回去不亏。
一开始,是宋财拉车,宋溪溪三人在后面推。
等到了没人的地方,宋溪溪实在嫌他速度慢,便自己拉着板车走得飞快,根本不需要人在后面推,再次把苗家兄弟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怪不得,怪不得当初你们能打败镇长小舅子那帮祸害……”苗大牛一脸钦佩的看着宋溪溪的背影,扭头问宋财:“那些人都是溪溪打死的吧?”
宋财迟疑了一瞬,选择实话实说:“当时情况危急,村里有好几个汉子受伤,乖宝不得不痛下杀手震慑住那帮劫匪。”
苗大牛听罢,脸上的敬佩化作了敬畏:“有溪溪这孩子,是你们整个宋家岙的福气!”
见他没有害怕和排斥,宋财松了口气,自豪道:
“那是,这一路逃荒下来,要不是有乖宝在,不知道会折损多少人。”
就连他们一家十四口到底能活几个,大概只有老天爷知道了。
一行四人到家的时候,宋家人正在吃饭。听到宋财的声音,一个个放下碗筷就出来了。
相邻的几户人家也听到了动静,纷纷端着饭碗走了过来。
看到板车上堆满的货物,顿时羡慕的不行:“昨日送回一大车,今日又带回一大车!阿财,你这出去一趟是发大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