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场。
宁湘琦等在门外，按照邵清辉的说法：“女人不合适。”
即使，她非常想知道什么工作是男人合适，女人不合适的。
但邵大队决定的事情，很少有轻易改变的。
“下次带上你。”
留下这一句话，邵清辉就拉开车门大步走到街边角落一家普通的商铺门前。
也不重大他跟蹲坐在外面的人说了些什么，很快，商铺的卷帘门从里面拉开，邵清辉低头钻进去，门又很快被关上。
此时正是下班高峰分期，这条街道路边零零散散停放不少电瓶车，邵清辉大概走了十来分钟的时间，宁湘琦就眼睁睁看着一条街都快被电瓶车和小商贩占满。
一条双行道都不必单行道宽。
因此就显得他们这辆越野车格外地扎眼，不少行人来来回回都会嫌弃地看一眼，仿佛是他们挡了路。
宁湘琦果断拿出手机给执法大队打电话，维护交通通畅，深藏功与名。
“哥，哥，饶过我，诶诶——”
宁湘琦见邵清辉已经提着人出来，就连忙挂断电话，开车门下去，问：“这谁啊？”
“哎哟，漂亮警……邵哥，错了错了，是大姐，大姐！”
宁湘琦：“……”
眼见邵清辉一把薅在男子金黄的头发上，男子对宁湘琦的称呼一下就从某种雅称，变成接地气的俗称。
“黄毛，你开包装公司放高利贷也就还没查到你头上，就飘了？跑赌场拓展生意？”
被叫做黄毛的男子，嘿嘿一笑，他长得是有点精神小伙，但绝不算是猥琐，半弯着腰背显然就是老油条。
黄毛语气吊儿郎当地说：“邵哥，您这话怎么说的，就是兄弟几个来玩的。”
“你要是真来玩，还不配让我来管你，就是别一不下心又落在我手里。”
邵清辉明显是认识他的，冷冽的脸上也多了几分戏谑。
黄毛连忙嬉笑着从兜里掏了几下，拿出一包中华就给他递烟。
“说笑了，我这点胆子，哪敢进您那个地方，平时我也就配麻烦麻烦派出所的警察叔叔。不过，我发誓，我这半年安分守己，啥都没干，您抽根烟。”
宁湘琦挑眉看着邵清辉，她很难想象，原来他也会跟这样的老油条打交道。
邵清辉打开他的烟，解释说：“这是这片的黄毛哥，年纪不大，混得挺好，听说你以前的老大都让位给你了？”
“您这话说得，那一辈子都是我大哥，他那不是进去了。”
黄毛自己给自己点了口烟，“等他出来，我混好点，还能一块吃饭。”
“跟你吃那口饭，早晚还得进去。”
邵清辉毫不客气地打断他，随即转入正题，“这个赌场像是个新开的，你也有份？”
黄毛连连摇头摆手撇清关系，“不敢，我可不敢，我是正经做生意的！”
宁湘琦冷笑，“那你今天是来照顾人家生意？”
黄毛嘿嘿笑，“刚说了，玩玩，就哥几个过手瘾。”
宁湘琦看了眼邵清辉，对方也是明显地不相信。
虽然只有几句话，但黄毛几乎都是左拉右扯，显然是多的是浑水摸鱼的经验，无论在警察面前表现得多谦卑，可话里却不见得有一点真东西。
宁湘琦眼睛眯了眯，换了个角度问：“新开的赌场，那里面来玩的，都还是熟人？”
“这位姐姐……大姐！”
黄毛顶着身边的压力连忙换称呼，语气还稍微正经了些，“您这话就唬我了。这种地方除了那么几个回不了头的，三两天一批来试试手气的也多得是，哪里有什么熟人。”
“回不了头？”
宁湘琦侧侧头，笑道：“不赌自然就回头了，别渲染什么致郁思想。”
“啧！”黄毛眼神一变，压低了些声音。
“大姐以前没见过您，您可能就不懂这方面了，来赌的大多都分三种：一种就是路过尝尝鲜；一种是手手脚脚压上去，才知道疼，但也称不上回头。”
“另一种，就是没底地输，已经发狂的人，算是人吗？”
宁湘琦眉尾挑了挑，眼里稍微露出些吃惊来，“我确实没听过，只听说过输光，你们还有‘没底地输’，这种说法？”
“当然，你没钱，赌场有啊。”
黄毛脊背停止了些，混道上吹牛的劲就起来了，“赌场的钱可跟银行不一样，赌场的钱是水，水流会断吗？不会。”
说完，他又吸了口烟，思考下说：“有的人吧，一天输个几十万，上百万，这种人……”
还没等他说完，宁湘琦就一脸不耐烦地打断他。
“吹什么牛，赌场的钱就算是水，那也是资源。把钱糟蹋给你说的那样的人，到最后还不上，说到底还是赌场让人白玩，还有你说的压上手脚，当刑警队不存在吗？”
黄毛一听急了，“没啊，手脚的事就是瞎说的。”
说完他有些讪讪地朝邵清辉讨好地笑，同时保证，“邵哥，绝对没有，法治社会，现在谁跟谁还会过这种刀口舔血的过节。”
邵清辉双手环抱，拇指与食指轻轻搓动，目光冷冽。
黄毛一下就心领神会，立刻交代道：“您到底想问什么呀？”
“要说这间赌场，前段时间确实有个男的，借了也输了不少。但那种人，咱们道上的都不会去碰。那根本就还不上，弄死也还不上，谁会去折腾！”
宁湘琦知道问到点上了，立马推进一步道：“你们不借，他哪儿来的钱？”
黄毛小心翼翼地看四周一圈，又凑近几分声音压得更低。
“听说是个女的，她不是咱们这片道上的，也不知道从哪里来，无论那个人借多少输多少，她都借。”
黄毛一阵挤眉弄眼，大家心里都清楚，这种明显就是个套子。
宁湘琦继续问：“你说的那个男人，知道那些钱的来路吗？”
“当然不知道，也没人会告诉他。”
黄毛抽完一杆烟，吐出烟雾，直接扔地上次踩灭。
“赌场又不是搞慈善，有人愿意出钱玩，管他们是玩什么。赌场永远不亏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