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带回你的孩子,准备三十万人民币。”
“想带回你的孩子,准备五万人人民币。”
“想带回你的孩子,准备二十人民币。”
一连几条短信,用词和句子结构没有任何差别,唯一不同的地方就只有金额,以及接收的手机是年代按键机和智能机的区别。
很快宁湘琦又调查陈斌案中,技术部门根据手机信号制作出的路线图,以及昨天发现六名儿童尸骨的位置。
其中一名刑警当场惊呼出声,“陈斌上山的路线,再往前走一公里就是那些孩子的尸体发现地!?”
如果一个巧合是巧合,那么间隔二十年的多个巧合就真的不能不让人怀疑了。
此刻众人都忍不住低声地议论,如今看来陈斌的案子并不是一个赌徒走投无路所犯下的极端案件。
如果以上猜测都能成立,那么陈斌的学生绑架案就是当年案件的重演。
邵清辉点头说:“基于以上的情况,我今天就会向上层递交申请并案侦查,同时小赵你负责再次调查陈斌,尤其是他沾染赌博期间的异常,胖子你去跟进二十年大巴山绑架案的重启工作。”
“另外,小刘,小李你们去访问绑架案的家属。”
从会议室出来,本来高悬的太阳都已经有落下的势头,无论这件案子有再多的令人心惊之处,他们疲惫的身躯也没办法再多支撑。
宁湘琦也是熬了一夜做出的尸检报告,脖颈处的疼痛感实在是让人无法忽略。
“疼?”
邵清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宁湘琦头也没回,自顾自地往前走说:“工作不易,这个年头不加班很容易被领导排挤的。”
邵某领导:“……”
“案子需要向上申请合并,早一日申请就能早一日展开调查。”
宁湘琦揉着脖子吃惊地回头看他,“所以,邵队长这是在解释吗?”
“那你接受这个解释吗?”
宁湘琦冷冷一笑,“当然不,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是我的工作职责,邵队可别说得我工作多不负责一样。”
宁湘琦很少跟谁这样发过脾气,她给人的印象多数时候都是,专业能力强,性格稳定且坚韧,即使有时候也会开些玩笑,也都无伤大雅。
但向今天这样说话带着棒子,明显的针对还是很少见。
邵清辉自然知道她为何会有这样的变化,一时间有些好笑,突然起了想要再逗一逗她的心思。
“宁法医工作认真负责是全警队公认的,在你入队后,也为警队破案提供过很多有益的帮助。”
一套十分官方的夸赞脱口而出,邵清辉当了多年的队长,场面话说得少但并不代表就不会。
宁湘琦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激励鸡汤泼得有些费解,眼神里带着明显的质疑和警觉。
“但……”
果然转折紧接而来。
邵清辉站定脚步,面无表情道:“申请的资料需要法医部再出示一份详细的证据推论,我的意思是……”
说着,邵清辉顿了下,上半身朝着宁湘琦稍稍侧过去一些,神情是意味深长。
此刻,他们还在开放式办公室,又都才散会,不少同事都在工位上处理工作,宁湘琦耳边甚至还能听到同事交谈的声音。
因此,邵清辉这种突然拉进的距离,让她非常地不适应。
有一种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做坏事,随时都有可能会被发现的错觉。
几乎是他靠近一点,她就仰头离远一点,几乎是防备地看着他,宁湘琦脑子里已经预想出当初学过的几招散打动作。
邵清辉看着她肩膀稍稍靠后,就知道这是极限距离了。
只见他轻笑一声,低声说:“明天早上,我还要看到新的两案并案申请的工作报告。”
说完,邵清辉重新挺直身体,一向不苟言笑的他甚至难得得面露笑容,抬腿错身离开,动作利落干脆,走得很潇洒。
就留下宁湘琦一个人在原地,她这算是被压迫和戏弄?!
宁湘琦脑海里第一反应就是:。领导对打工人的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摧残
宁湘琦多年学霸生涯,也控制不住地捏响拳头。
这种男人真的是……活该一辈子打光棍。
宁湘琦用力压下卡在胸口的怒气,转身快步离开。
可她没注意到的是,当两人一离开原位,那些本来还在低头认真的工作的警员们一个个纷纷抬起头,双眼一片闪闪亮亮的精光。
“哇!原来邵队谈恋爱的样子不是这样的,好酥!”
“果然男人啊,陷入爱情的男人,多滋润~~”
同样还是男性警员一脸沉重,“姐姐不值得啊,邵队不回家的!”
“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
胖子哼着歌飘进邵清辉的办公室,手里还搬着能挡住他半个身体的案卷,但挡不住他轻盈的脚步和绕梁的歌声。
“老大。”
胖子用肩膀关上办公室门,隔绝一众视线的同时,朝邵清辉抛了个媚眼。
下一秒,办公室外的警员就听见邵清辉中气十足的声音,“出去!”
当下整层刑警大队办公区域笑成一片。
胖子脸皮比城墙还厚,嬉笑着就把手里资料全部堆在他办公桌上。
“老大,下次注意点时间场合,都还有一半人在外面呢,没看见您的现场直播,同事之间厚此薄彼多不好。”
说完,他又撩了一下头发,说:“哎!还得看胖哥我,替你多宣传光辉事迹。”
邵清辉并不搭理他的胡搅蛮缠,随手拿过他带来文件的最顶上一份,只翻了两页,又立刻换了一本接着翻。
片刻后,邵清辉问道:“你跟杨叔联系过了吗?”
杨毅虽然退下来了,但他多年在刑侦一线工作,也曾经教过邵清辉很多办案技巧,再加上又是胖子入队的师傅。
门口因此两人经常去看望,称呼上也亲近许多。
胖子提起这个,肩膀稍稍耷拉下来。
“还没呢,师傅很重视这个案子,要是他知道,他挂心了那么多年的孩子,其实一直都埋在山里,得多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