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清辉将手机递过去,继续问道,“你看看是不是他,我们是他朋友,想多了解他一下,这人平时都不肯说。”
老人眯着眼睛仔细分辨,然后笃定的点点头,“就是他,脸蛋张开了,不过跟他爸一模一样!”
邵清辉很会察言观色,又会说话,三言两语让老人就信了他俩是朋友来随便问问,将何华小时候的事情都全说了出来。
坐在车上,宁湘琦整理刚才老人说的信息,“何华年幼的时候被父亲家暴,所以心理存在暴力倾向,但他后来做了心理医生。”
“我怀疑他的心理诊所并不真的在治疗患者,而通过暗示引导他人犯罪。”
“通知胖子他们过去,趁着他还没有做出下一步动作。”
邵清辉想到那些男人还有个共同点,就是中阶层人士,平时压力多,就想去疏解,性格或固执刻板,或老实不善交际,这种人容易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被人洗脑。
“不行,这人肯定狡猾,只能试探,我现在过去装成患者找他沟通,然后套话。”
宁湘琦捏紧了手机,做了一番思想挣扎才下定决心,邵清辉却将车停了下来,认真盯着她。
“就算要去也不是你,你没有任何做卧底的经验,你只是个法医。”
邵清辉感觉她不只是想破案这么简单,想到上次暗件的事情,眉头皱起。
“你们警队的人容易被识破,我也学过一些心理学,不容易被催眠。”
宁湘琦语气坚定,她直勾勾的盯着他,希望可以得到肯定的回答。
最终还是妥协,让宁湘琦去作为诱饵,因为局里几人都没有办法做到不被催眠。
她对着患者的照片化妆,邵清辉就静静看着她,不过半小时她就将患者模仿的惟妙惟肖。
宁湘琦还没有进入诊所,就感觉很浓郁的消毒水味道,似乎是想压制住其他的味道。
“您好,请问何医师在吗?”
宁湘琦掀起门帘走了进去,看着空无一人的诊所出声询问。
“我就是,是先前预约的病人吗?”里间走出来一个长相清秀的男人,他上下打量着她。
何华转过身去让她跟着进来,眼镜下的放反光却露出寒冷的目光。
宁湘琦跟在她身后,余光瞟着身边的装横,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除了消毒水的味道过于刺鼻。
“坐下吧,我记得你上次跟我说谈完后轻松了许多,还以为你不会过来了。”
何华微笑着看着她,给她倒了杯茶水,然后坐到了对立面的座椅上。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交谈着病情,宁湘琦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又继续回答他的提问,这人说话滴水不漏,根本没什么套话的机会,反而有些被牵着走。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宁湘琦感觉身体发热,头晕乎乎,眼前何华的身影也有些模糊,她看着何华嘴念叨着,像是在说什么催眠话术。
等她再次睁开眼,就看到自己被绑了起来,何华面带诡异的笑意盯着她发笑。
“宁法医初次见面,那杯茶水就算是见面礼,听说阿东栽在了你手里,你们宁家人果然很难缠啊,都把我家底查完了。”
何华一边说着一边在他的工作台上忙碌,拿出一瓶液体,将它抽进针管。
“你们到底是什么组织,为什么要祸害我宁家!”
宁湘琦咬着嘴唇,让自己保持清醒,她居然中了这么低级的圈套!
“宁法医别急啊,阿东应该也跟你说了不少吧,你想知道我可以让你亲眼看看啊,你还不知我父亲当年怎么去世的吧,我将他催眠后但又让他脑子清醒的状态下,做了一个梦,他被惊吓死在梦里,但医院却诊断他脑死亡。”
何华说到这里哈哈的放肆大笑了起来,显得猖狂中带着些病态,他拿着针筒逼近她。
“放心,我手很稳,不会疼,你马上就能看见他们了。”何华按压着她的手臂,将针头扎进了她的血管。
宁湘琦晃动着身体,可何华绑得死死的,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药品注入,随后她就感觉自己眼前模糊,头变得沉重。
“你应该也很好奇,那个婴儿去哪儿吧,那女人脑满肥肠,不过那个孩子特别鲜嫩,我将孩子解剖了出来,剁碎,熬煮成汤,在他过来治疗的时候,给他喝下……”
何华看着宁湘琦已经开始神智不清的样子,围着她在耳边轻轻的将这些犯罪的经历,手法都一一说给她听。
宁湘琦迷糊间仿佛听到了刀具砍剁的声音,忽的她又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猛的用力睁开眼睛,却发现她在熬煮东西。
不对,这不是她,为什么会这么真实,她是在梦境还是被催眠后的幻想?
手不由自主的将锅内的东西搅拌着,又拿起碗盛了一碗汤,转过身,她看到堆积在旁边的尸体,女人瞪大眼睛,张嘴似乎还在呐喊。
肚子被剖开了一条大口子,鲜血还在顺势流淌着,地砖被侵染,宁湘琦感觉这副身体看着眼前这一幕,很是兴奋,耳边听到何华的声音。
“还不够,光做到这样还不够,你马上就能和你父亲团聚了,一家三口多么美满啊!”
可怖凄厉的笑声回荡在房间,她想让自己逃离开这个噩梦般的景象,再次睁眼回到了当初宁家被灭门的场景。
她怔怔的往老宅的方向走去,手放在门上却迟疑了,她明白门后是什么样的场景,心揪做一团,鼻头酸涩。
“啊——”
一声接替一声的惨叫响起,宁湘琦手忍不住的颤抖,她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她不可以乱了心神。
宁湘琦咬着牙将门推开,映入眼帘就是爷爷手臂被人剁掉的场面,她泪水止不住的涌入,跌跌撞撞往前跑过去,却怎么也靠近不了。
她拼命的拍打着眼前看不到的空气墙,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家人被迫害的样子反复在她眼前重演。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的家人,你是谁!到底是谁啊!”
宁湘琦抽噎着哭喊,匍匐跪倒在地上,她感觉自己呼吸越来越喘不上气,像是有人扼住她的喉咙,声音也渐渐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