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剑说,自己的角色故事里没有前世今生、投胎转世这种复杂东西,他理解不了。
莫棋说,他前世也救过一只狐狸,所以听凤小芙讲自己救过狐狸的时候莫棋一点儿也不诧异,但上辈子是个女人这辈子投胎成了男人,他就不相信了。
宋明朗感到相当无奈,该怎么解释才能让大家明白呢!
“你们两个大男人不懂,可傅贵妃你难道也不懂吗?”他寄希望于年长且有丰富御夫经验的傅贵妃,毕竟人人都知道傅贵妃是当今皇帝最宠爱的妃子,
“想当年我是一个被爱情伤透的女人,来生怎么还会愿意再做女人呢?能够投胎转世我当然许愿想做男人啊!”
宋明朗一口一个“女人”自称着,大伙看到人高马大的宋大夫顶着那张英俊的脸,说着最娘炮的话,不免觉得有些违和。
想不到大汉子心里居然住着个因失恋情殇而耿耿于怀的小女人。
傅贵妃“嘁”了一声,揶揄他道:“行吧宋大夫,那你继续讲吧!我倒要听听你为什么是鸟妖。我现在只关心鸟妖是谁。”
这话一出,大家就都明白了,傅贵妃大概收到了一个系统问题是关于鸟妖身份的,所以她听别人讲故事才会如此不耐烦。
据说那鱼璇鸭情伤之重,就开始埋怨世间的男人,觉得男人都是负心薄幸之人。
如此这般游戏人生了几年后,她越想越觉得委屈,就下定决心要报复张四丰。
后来打听到张四丰整日在地宫里闭关修炼,也不下山了,月神宫中琐事目前已全权交给张翠水打理,而张翠水也收了自己的徒弟,成为响当当的一派宗师。
鱼璇鸭觉得再不报仇就没机会了,于是鼓吹自己在酒楼里结识的一位老相好上山去拜师。
这人便是鹿大洪。
算起来,鹿大洪比鱼璇鸭还年轻个几岁,但上山时已是中壮年。
张翠水见他年纪偏大,资质愚钝,长得也一脸坏相,根本就不愿意收他。
就当鹿大洪差点被赶下山,以为回去后没法和鱼璇鸭交代的时候,丘处鸭竟然伸出了援手。
用丘处鸭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师父面前他事事都低张翠水一等,就连想使唤人都没有一个趁手的徒弟,
他一时看走了眼,被鹿大洪伪装出来的憨厚老实又真诚的表象给骗了。
鹿大洪就这样拜在了丘处鸭门下,还把丘处鸭那些勾心斗角的小心思全给学去了,暗地里就喜欢琢磨怎么跟张翠水那一派斗。
之后丘处鸭陆续又收了个废柴的二徒弟,鹿大洪就总跟老二刘谋厮混在一起,整天不务正业,当着师父的面时唯唯诺诺,背着师父时就插科打诨。
鱼璇鸭就给他支招——
“你们隔壁山头有个刚兴起的门派,叫凤鸣教,里面全是小美女,听说教中还有一宝物,叫圣火草,包治百病,没病的服用了也能身强体壮、道法精进,不如你带上老二,去凤鸣教走一遭。”
鹿大洪听了鱼璇鸭的话,带着刘谋一起去凤鸣山干坏事,欺负人家女弟子不说,还把圣女给奸污了。
不过他们翻遍整个凤鸣教,也没找出圣火草。
两人只得灰头土脸的跑回去。
凤小芙听到这里气坏了:“喂,你这人也太缺德了吧?居然教唆别人干这种事!你自己情感不顺畅,凭什么拿别人撒气啊!你要报仇干嘛不直接去找你师父啊?”
这话自然是对着宋明朗说的。
宋明朗嘴巴一瘪,显得十分委屈,“天地良心,我当时只让他们去探探圣火草的下落,再挑起两派斗争,我也没让他俩对你下毒手啊。”
“啊呸!得了吧!谁不知道你那点小九九。鹿大洪是什么货色,你心里没点B数嘛?你让这种人来我们凤鸣教‘探一探’?那能怎么探?你这人真是太可恶了。”
众人觉得凤小芙骂的有几分道理,但说话重了点。
莫棋跟石剑就一左一右的扯她的袖子,让她少说两句。
傅贵妃嘴巴撅的老高,看热闹似的说:“哟,真有意思,玩个游戏还开骂了。”
“我是就事论事!”凤小芙不服气道。
李燕燕却觉得,扮演凤小芙的这个女人八成是平时工作中被压抑狠了,现在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可以发泄一下,所以说话就很冲。
宋明朗表示理解,毕竟自己的人设有点欠儿,他也没好意思反驳。
“其实你说得对,当时我派鹿大洪上山当奸细,主要就是为了打探月神宫内的情报。结果那鹿大洪没什么本事,又斗不过张翠水那一派,总是只能传回些小道消息给我。”
宋明朗解释说,从鹿大洪的“小道消息”听闻,张翠水的首席大弟子、未来掌门继承人吴渊,竟然爱上了山上一个女子,还想弃道叛师,要和那女人私奔。
鱼璇鸭难得获取这信息,就赶紧悄悄潜上山调查此事,准备伺机而动。
这时候她体内的鸟妖基因就开始发挥作用了,
孽畜就是孽畜,怎会因幻化作人身就真的成为人?不安分的基因走到哪里都会不安分。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小时候张四丰收养她时就已经知道她是鸟妖化身成人,本以为能将其调教成一棵好苗子,谁知妖性难除。这也是为什么张四丰看见鱼璇鸭爬上自己的床,会那么决绝赶走她的原因。
可惜鱼璇鸭转世投胎成为宋明朗以后才悟出这其中的道理。
后来,她在一天夜里果真发现了吴渊行踪诡异,
她悄悄尾随吴渊,见他在一棵大榕树下刻了两行字,然后就挥剑自尽了。
鱼璇鸭当时都看傻了。
老相好不是说吴渊要跟一个女人私奔的吗?这是什么情况?
鱼璇鸭蹑手蹑脚走到大榕树下,伸出手指放在吴渊鼻下一探,确实没气了。
又见他右手的手腕上缠着一圈圈的红绳。
她不禁想起小时候师父给自己讲过的一个故事。
说是凤鸣山上有一种神奇的狐族,狐族女子与凡间男子手缠红绳双双殉情合葬在一起,下辈子就能结为夫妻,恩爱一世。
鱼璇鸭走到大榕树下看了看刻在树干上的字,立刻明白过来。
那个与吴渊有私情的女子,一定是狐族之人。
鱼璇鸭不禁哈哈大笑。
想不到啊,一向清高正派的大师兄张翠水,教出来的徒弟竟然这么叛逆。
这跟当年的自己又有什么区别?
还说什么修道中人不得深陷儿女私情,可吴渊就是最大的反面教材。
鱼璇鸭打心眼里瞧不起吴渊,既然爱了,就去追,去享受,怎么能寻死觅活期盼来生呢?
这辈子的情爱都还没体验够,何谈下辈子?
她就偏不让他如愿!
不仅要阻拦吴渊的计划,她还要将这件事闹大,让月神宫上下蒙羞!
想到这里,鱼璇鸭干脆利落地扛起吴渊的尸身,拖到密林深处一个无人知晓的山洞中,然后自己蹲坐在洞口,远远观察大榕树方向。
没过多久,果真见一个年轻貌美、身材娇小的白衣女子走到大榕树下,
女子左顾右盼像是在找什么东西,紧接着,她就发现了树干上的字。
鱼璇鸭看到那女子脸色大变,从一开始的笑容满面,突然变成惨白、惊愕。
女人脸上簌簌的垂下眼泪,口里骂着“负心汉”,“薄情郎”,然后伤心地跑远了。
众人听着十分不解,尤其是胡妮妮。
她疑惑地盯着宋明朗:“那树干上到底刻的什么字?为什么你说吴渊要跟我妹妹殉情,而我妹妹却看到字后哭着跑了?”
宋明朗支支吾吾半天没回话,脸上浮现一抹尴尬之色。
最后还是李燕燕解围,
“让我猜猜,鱼璇鸭当年想要破坏吴渊道长和白狐殉情,自然是做了些手脚。既然吴渊已经赴约去了大榕树下,手绑红绳自尽了,那就说明吴渊并不是负心汉。当年白狐一定误会他了!”
李燕燕转过身,向宋明朗走近了两步,气场一米八,直逼他的脸,“你是不是把树干上刻的字改掉了?”
宋明朗心虚地将脸转至一边。
李燕燕又说,“方才听胡妮妮念树上的字,[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永不相见],这诗句十分熟悉,现在我终于想起来了,原文其实应该是:[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后面那四个字‘永不相见’应该是鱼璇鸭故意加上去的吧?”
她再次用强势的目光牢牢盯住宋明朗,“是不是啊,宋大夫?”气势不容小觑,目光不容直视。
宋明朗直接被吓得蹲下身子,举手投降,“是是是,都是我干的!我当初那不是鬼迷心窍了嘛……你们别人身攻击呀……”
李燕燕偷笑了一下,赶紧往后退了两步回到自己之前的位置。
这宋明朗可真不禁吓,不过这样也好,自己系统出的问题总算有答案了。
她始终坚信吴渊师兄是个善良的人,不可能会是负心汉。
之前听胡妮妮说到他殉情时不敢来,害的她妹妹惨死,李燕燕还觉得事有蹊跷。
既然是鱼璇鸭从中作梗,那这事就说得通了。
李燕燕又问:“宋大夫,我吴渊师兄究竟是怎么死的,真是自尽吗?”这次语气比之前缓和了许多。
宋明朗见大家都收敛了敌意,自己也就站了起来,他这回把双臂举得更高了,
“我可以对天发誓啊,吴渊真的是自杀的,不是我杀的。只不过……我后来做了一些小手段,为了不让胡浅浅事后找回来,我就让几个村民把吴渊的尸首送回到月神宫,后来高瑛道长将其下葬之后,我又将尸首给挖了出来,丢在山洞里喂豺狼……”
这次轮到李燕燕口吐国粹了:“你TM真是丧尽天良!@#¥%……&*”
其他玩家看到她这么激动,一个个都惊得张大了嘴巴。
掘人坟墓,偷人尸首,这事得有多气人呐,才能让一向沉得住气的女孩子突然发这么大火。
李燕燕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这才深呼吸几口气,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她咬紧牙,忿忿不平地说:“活该你全家被灭门呢!看你上辈子干了什么好事!之前我还同情你,算我眼瞎。”
胡妮妮也冒出来一句:“何止这些,那鸟妖当初还带一群恶鸟来偷袭我们狐族的巢穴,叼走了数十只刚出生的狐狸宝宝!连虚弱的成年母狐狸都不放过。要我说,他全家灭门这都是因果报应!”
宋明朗连忙屈膝示好,腆着脸说:“我错了还不行吗。”心里寻思着,你们瞅我干啥,故事就是这么写的,又不是我干的,是原主干的呀……
宋明朗强词夺理说:“我是叼走了一只虚弱的母狐狸,但我后来把它给放了,你们看,我也是有点良心的。”
“得了吧你!”胡妮妮不屑地说。
这时,傅贵妃猛地插话道:“原来是你?有一只鸟妖把我叼走,在山顶盘旋了那么久,我差点就死了!”
众人听得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莫非这傅贵妃,竟也是一只狐狸吗?
宋明朗嘴巴张成了一个O型:“什么情况?”
傅贵妃:“其实我本是一只尚在修炼的狐狸。有一次族中遭遇鸟妖偷袭,我被一只大鸟叼走,险些丧命,后来大鸟松开嘴将我扔下地,我奄奄一息摊倒在一个石缝中,有人救活了我。
我醒来之后,身体非常虚弱,肋骨碎裂,连爬行都困难。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隐蔽的山洞打算先给自己疗伤,再借天地灵气继续修炼仙法。
就在那时我发现了一个俊美男子躺在山洞深处,他人已经死了,身体却经久不腐。我当时猜想他有可能是我的救命恩人。
他的尸身经久不腐,说明他一定有仙法护体,我见他手腕上绑着红绳,我想起咱们狐族人的传说,与得道高人绑红绳殉情,便可求得一世安宁。
那时我已经察觉到自己身体里有一股妖气流窜,我控制不住那妖气,我的真身也一直被妖气反噬,我知道自己活不久了,只能将自己和那个男人用红绳绑在一起,以求也能得仙法庇护。
之后没过多久,我一口气喘不上来,直接就晕死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是过去了数日,那男子的尸首早已灰飞烟灭,可我竟然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