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洞里二三十户人家就这么在洞里安家了。
都在等什么时候雨停了,洪水退了,就可以回家收拾收拾了。
他们以为这应该不会等太久,哪知道他们是永远也回不去了。
这天夜里,大家都睡的沉沉的。。
半夜里,外面传来轰隆隆的山崩地裂的声音,好像就在耳边。
大家伙如惊弓之鸟似的立马惊醒,感觉到整个山洞好像都在晃,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声音太过骇人,人群又慌张又惊恐,六神无主的相互问道: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不会是地动了吧?”
“呜呜呜,天呐,今年怎么那么多灾啊,洪水还没退呢,地动就来了”
"这是存心不让我们活啊?"
······
有人站起来就往外走,人群跟着一窝蜂的往外跑。
刘立夏一醒来感觉到地在动,叫醒爹娘弟弟,拿上放在头边的包袱就就跟着家人往外走。
一伙人慌慌张张的跑到了洞外,惊魂未定的到处看,这会天黝黑黝黑的,啥也看不见。
“这什么都看不见啊,到底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哎。这会好像没动静了诶,你们看看是不是?”
“诶,是哎,好像不动了啊。”
又等了一刻钟左右,还是没有动静。
就算这样,大家也都不敢进去,万一洞塌了呢?
累的不行的人也不管地上是不是湿的,一屁股就坐下了,人背靠背的打起了瞌睡,不一会儿呼噜声就响起来了。
刘立夏也累的很,打着哈欠,靠在她娘身上眯起了眼睛。
一伙人在洞外直等到了天亮。
天亮之后,有人最早醒过来,左右看看,只看到山脚下自己的村子,面色巨变,一时惊愕的说不话来。
陆续有人醒过来,也看到了村子的景象,一个个沉默的看着他们的家园。
“天呐,杀千刀的啊,这是怎么回事啊,啊啊啊,这下是彻底的回不去了啊,呜呜呜......”
一个老太太看到已经被山石树木完全埋了的村子,哭喊起来,激动的差点晕了过去。
这一哭把大家都给哭醒了。
有那伤心的,一时不能接受现实的直接晕了过去。
还有哭天抢地的,大骂老天爷作孽的。
更多的是眼含热泪,沉默的看着这一切的人。
这是他们的家啊,是生活了几辈子的地方,如今就这么没了,往后他们该怎么办呢?
一群人久久的跪在地上,失声痛哭,
刘立夏也是一脸的惊愕,原来昨天晚上的声音是山体滑坡的动静。
关键的是这还不止一处发生了滑坡,几面山除了他们这里,全都有不同程度的垮塌,才导致山脚下的整个村庄都被埋了。
她看着这周围的人,包括她爹娘,弟弟,都面色惨白的看着下面的家,面上,眼里都是不知何去何从的惶然无措。
从此之后,他们这群人就是无根之人了,跟那漂泊无依的浮萍似的,不知道哪里才是家。
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们,想说家人在哪里哪里就是家。
但是想到在现代都有落叶归根的思想,想来这里的人应该更甚,只能沉默的看着这一切,无能为力。
家没了,村里的人这下真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洞里的气氛一时死气沉沉的,就连孩子们都不吵闹了,乖的很。
刘立夏见她爹娘也跟大家一样,就连两个小弟也垂头丧气的,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说,开始生火煮饭。
很多人却连饭都懒得煮,动都懒得动弹一下。
刘立夏饭做好了,一碗一碗打好,强行塞到各人的手上,“这天塌下来了,总得吃饭吧,你们这样子,那垮了的山还能缩回去不成?”
嗯?
几人面容一动。
刘立夏乘机低声道:“爹,娘,老先生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们村被山石埋了,说不定不是坏事呢?”
这话一出,刘大柱跟周氏总算有反应了。
下意识的问道:“为什么不是坏事?”
刘立夏想了想道:“你们看啊,当然我们是从好的一面出发啊。
这家被埋了,我们就得重新找地方定居不是,。
这重新找地方我们就可以选择了,可以选择离县城近一点的。
这样以后我们来去县城就方便了,挣钱也方便多了,就是青山跟青河入学堂也不是梦了。”
夫妻俩却没那么乐观,“哪那么容易啊,要重新找地方,哪里能容得下我们呢,就是能容得下我们,那能容得下我们村那么多人吗?”
“是啊,万一我们要是和大家分开了,在别的村也难以生活的下去,这村里人都排外,我们初来乍到的,很容易遭人欺负,但时候连个帮手都没有。”
刘立夏皱眉,想到这古代都是讲究族群,像他们村,村里大多姓刘,所以叫做刘家村,甭管有没有亲,都自觉是一个族的人。
除了刘姓,还有一家王姓,一陈姓,一家张姓。
这几家都是后来才搬进去的,平常看不出来,一到关键的时候就看出差别来了。
就说去年冬天砍柴的事吧,当时明明有好几家砍伐树木做柴偷偷往外卖的。
结果受到处罚的只有那王家人,被勒令一冬不许在山上砍树了,大家伙一个说情的都没有,这要上哪说理去呢。
“村里不能去,那就去县城好了,正好,那离城里更近。”
这会就连两个小的都摇头,县城那房子多贵啊,再说了一家人住进去,吃啥喝啥,总不能坐吃山空吧,就那点银子能霍霍到几时?
家也回不去了,再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刘立夏在陪着家里人在山洞里伤心缅怀了两天后,决定要走。
就在这个时候,洞外响起一阵喧闹嘈杂声,洞里麻木的人群眼睛里有了光彩,纷纷站起来就往外奔去。
刘大柱也激动的站起来往外走。
刘立夏跟在后面,就见外面拖家带口的一大群人,人人身上都背着东西。
两方人一见面就抱头痛哭。
这时有个胡子花白的老人从对面人群中站出来,刘立夏认出来那是他们村的里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