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唐宁和宋墨白向我军传出去重要情报,R国的一名元帅会在昨天出现在一家日本餐厅,我军打算趁机刺杀此人。
可昨天元帅并未出现,反倒是餐厅被布下陷阱,如果不是我军的决策者反应快,发现了餐厅不对劲,差点被R军抓到。
R国人,已经察觉到他们的特务机关中出了内鬼!
或许这场鸿门宴,就是对他们的试探。
又或许,这是耶稣受难前最后的晚餐。
“阿宁,你说……我们真的能活着看到那一天吗?”
宋墨白暗绿色的眼眸映照着佐藤宅院门口的明灭灯火,像冰冷的琉璃盏,含着泪,哀伤而迷惑。
唐宁主动拉住他的手,素净的脸因为参加晚宴而画上了精致的妆容,将她衬得清冷到不近人情。
可面对他人那么淡漠冰冷的人,她的手却是热的。
她的心,也是。
唐宁轻声道:“少爷请相信,或许我看不到那一天,但那一天,一定会到来的。”
她清亮的桃花眸看着远方,眼神坚定而执着。
宋墨白并未注意,她说的是我,而不是我们。
说完,唐宁主动迈步,走进宅院。
宋墨白跟在她身后,挺拔的背影渐渐融入滚滚人群之中。
“卡——”孟导满意地喊道,摸了摸花白的头发,露出一个和蔼笑容。
“今天收工,少爷啊,你的演技是越来越好了,有没有考虑拍完《暗谋》继续接戏啊?”
因为宋墨白是宋家小少爷,唐宁又一直叫他少爷,所以片场许多人也都叫岑熠少爷。
岑熠根本不理孟导,仍呆呆地站在原地出戏。
池漾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岑啊,我还没死,唐宁也还没死,你要是哭的话……留到杀青再哭呗。”
岑熠感觉她的话就像自己在学校的导师,说:你这论文如果写的不水的话,还是不水的。
池漾是会安慰人的。
他觉得自己心情好多了,于是吸了吸鼻子,眼眶红红的去换衣服。
“池小姐,贺助理来了。”陶桃跑来,指了指远处。
让池漾意外的是,来接她回家的人不是裴洲,而是贺忱。
“怎么是你?”池漾一脸疑惑,她记得裴洲早晨还说,会亲自来接自己。
贺忱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道:“池小姐,先生在停车场等您。”
池漾疑惑地跟随他离开。
贺忱瞥了一眼陶桃,镜片后的黑眸含着温柔笑意,变魔术似的掏出一个可爱的粉白色书包。
“你那个书包带总是松,这个给你,”他小声道,“和你原本的书包是同一个牌子,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陶桃接过书包,小幅度地点了点,然后把书包背到背上,还将他送给自己的保温杯和自己的小桃子挂件,全都转移到新书包上。
这样一来陶桃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土拨鼠助理居然送了自己这么多小东西:书包,保温杯,挂件,还有小雨伞和装池小姐糖的好看糖罐……
三人刚到地下停车场,一只大黑耗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来——
“漾漾姐姐姐姐姐!”
伴随而来的还有小孩子清亮的呼喊声。
池漾连忙后退两步,让这只“大黑耗子”扑空。
男孩踉跄了一下,“啪叽”摔到地上——但他毫不在乎,迅速爬起来,继续抱着池漾大腿不松开。
“姐姐姐姐姐姐~~~”
池漾忍住给男孩一个过肩摔的冲动,就见一辆粉色宝马从自己身旁擦身而过。
车窗敞开,副驾驶坐着一名穿着干练白色小西装,五官精致,容貌明艳,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的女人。
女人对着池漾眨了眨眼,露出一个动人的笑容,道:“小池,岁岁这段时间,就拜托给你们咯。”
说罢,车窗无情关闭。
贺忱伸出一只手,面露绝望:“裴女士,你就这么走了?不——”
裴女士?
池漾猛地反应过来,女人是裴洲的小姑,裴卿云!
她刚到裴家的时候,遇见裴卿云带着儿子程岁岁回来看望裴老爷子。
裴卿云得知自己救过裴洲后,就非要让自己也叫她小姑,还问裴洲对自己好不好,如果不好,她就帮自己揍他。
小姑常年和丈夫维斯生活在国外,基本上一年才回来一次,池漾离开裴家后,已经四五年没见过她。
“小姑还和之前一样漂亮。”池漾喃喃道。
那么说,刚才那只大黑耗子……
就是三岁时往自己作业本上撒尿,被裴洲喷哭的程岁岁!
她低头,见这只抱着自己一条腿不松开的男孩,穿着一身黑色运动风童装,还戴着一顶黑色小帽子和黑色口罩。
这穿衣风格很炫酷,莫名有些像以前装酷的裴洲。
裴小狗不是说程岁岁讨厌他吗,这小屁孩分明很崇拜他这个表哥,他又骗自己!
“你妈都跑了,你抱着我有什么用?”池漾高冷地说。
“我妈不要我了。”程岁岁摘掉口罩,哇的一声开始掉珍珠,短暂地松开胳膊,迈着小短腿追赶裴卿云的车。
吓得裴卿云赶紧让司机开得更快点。
“呜呜呜,漾漾姐姐,我妈真的不要我了,妈妈——我的妈——”
地下停车场内,回荡着程岁岁聒噪的哭声。
池漾听着他哭,脑袋都大了一圈,看向贺忱:“怎么会这样,裴洲呢?”
“漾,漾漾,我在这儿……”
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裴洲步履蹒跚地跟在程岁岁身后,似乎才追上他,语气沧桑,仿佛老了十几岁。
“是这样的,”贺忱叹气解释,“今天早晨裴女士就把程岁岁领到总裁办公室,他……已经折磨我和先生一整天了。
在此之前,裴女士和程先生都在国外工作,但近期两人工作调度要回国,岁岁也会转学到海市附小,裴女士说她最近要忙的事情太多,刚好岁岁又一直想找表哥,于是就请先生……帮忙带几天孩子。”
裴洲痛不欲生地点头。
想到自己一整天的经历,他感到深深的疲惫:“我刚才还在跟小姑谈条件,但她把孩子扔下就跑了。”
下一秒,追不到妈妈车子的程岁岁跑回来。
他一边抹眼泪,一边擦鼻涕,然后手脚并用,灵敏地扒拉住裴洲的裤腿,仿佛小猴子似的窜到他背上。
裴洲崭新帅气的黑色西装外套皱巴成一坨报纸,他死死地盯着程岁岁手里试图往自己胸口抹的鼻涕,眼神杀人般阴沉冷酷。
贺忱:“先生,冷静,冷静,杀人犯法。”
裴洲深吸一口气,自言自语:“嗯,杀人犯法,我有老婆,我不能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