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皇贵妃带着皇三子离开翊坤宫,最觉解脱的是皇长子。
除了在翊坤宫养病的皇帝,慈宁宫里听经学佛的太后,坤宁宫内一心扑在照顾六弟七弟七妹的皇后,对宫中各人影响最大、最为各人惧怕的人,当属延禧宫的皇长子了。
倒不只是因为皇长子位极至此,还有关于他在宫中的那些传言。
马蹄栗蓉糕就是其中之一,现在仍长留于慈宁宫中、外在毫发无损、精神内在已经完全崩溃的翠娥也是其中之一,“国本之争”也是其中之一。
当然与众人最直接相关的还是——景阳宫的皇长子生母王恭妃了。
传言是这么说的,王恭妃虽是皇长子生母,而生父是否真是万岁,是一件存疑的事。
当年那个报备过《起居注》之后,自缢于慈宁宫、却不准任何人再提的典簿,就是一个很好的佐证——宫人再愚钝,也略能猜出一些其中缘由;此外还有,花去整整一年时间,才因诞下皇长子,终获册封“恭妃”的那名慈宁宫宫女,似乎也在印证这一点。
而在这恭妃之后,最让所有人明里暗里对万岁是否真为皇长子生父产生怀疑的,则是万岁对这第一位皇子——同时也许是整个万历朝第一位合理合法的继承人的态度。
世人都知“喜得贵子”的简单道理,反而到血脉亟待得到延续,广阔疆域仍需后主的皇家,头一个出生的儿子,怎么反而还得不到父亲珍惜了。
皇宫内城外城都知万岁对自己长子爱答不理的态度,内城通过他对王恭妃、皇长子生活上的“格外”安排,外城则是通过他对皇长子的“参差”教育。
皇长子之前,万岁只有皇后最初诞下的嫡长公主。无论从生活起居还是教育修养,忙于政事且正在从后张首辅时期收回皇权的万岁,仍能从百忙之中抽出功夫对她加以关注。
而仅相差一年出生的皇长子,却从未收到过同等的对待,一天也没有。
每每想到此处,这般刻意被生父忽略的经历,如同被强迫与生母分离一样,即使如今已至二十岁,皇长子无论如何也忘不了。
他入住延禧宫后,距离生母王恭妃居住的景阳宫不足六十丈,区区三百六十步之遥。而在皇帝的苛刻要求下,此三百六十步是皇长子的世界里最遥远的一段路程。
确凿一些说,景阳宫宫门到王恭妃居住的正殿殿门那一段距离才是最遥远的,其次才是到宫门之前这三百六十步。
然而这三百六十步恰恰又是在宫中二十年里,得以距离生母最近的一段路,说是难,不如说是讽刺。
小的时候,皇后和太后都这么欺骗过他,“待皇长子足够听话,学为人,学持家,学御疆,学治国,自然可与母亲恭妃娘娘相见了。”
可在他真的这么做时,一句来自皇帝的“都人子”就足以把皇长子做的所有努力抹消,哪里还敢谈什么见母妃的事。
而这期间最万劫不复的部分,来自于翊坤宫,郑皇贵妃自始至终的过度受宠,使亲眼得见过母妃如何被皇帝厌弃的皇长子几近失去理智。
明明同样都是女人,受到的对待竟有如此天壤之别,这其中虽有皇帝自身的原因,那个妖异妩媚、口无遮拦的郑皇贵妃也定使用过何等邪术,才让皇帝如此流连忘返。
这样的想法像一颗浸泡了足够久的种子,在他心中直接生根发芽,而从芽苗迅速长成大树的那一刻,是皇三子的出生。
母亲所受的区别对待已属不可理喻,而晚于自己四年有余降生的皇三子,一经诞出就压过所有要事,仿佛他的降生才是大明的荣耀,赋予整片疆土以荣光。
长成后才知道的事更让皇长子咬牙切齿,皇帝四处筹集的十五万两庆生银子,一意孤行许下的皇贵妃之位,暗自做出的立储承诺……
“到底何人才是尔之长子?‘立长不立幼’这条千年铁律因何在尔之面前形同虚设?”皇长子见皇帝体质虚弱,喉中带痰,入睡难眠,于是令御医给病中的“父皇”添一些助眠药物,令他沉睡。
自己每到这时,则在床边扮演孝子的角色,逢人便说皇三子因爱见识民间,随郑皇贵妃娘娘对秀女初选监场而出宫,弃父皇于不顾,自己作为长子,理应在病榻前多多加以照顾。这番说辞如何不能取人好感?
因一时遗忘代行部分职责的郑皇贵妃已移驾东郊行宫的内阁、大小臣子们,仍一路行至翊坤宫预备启奏、议事。
结果来了却不能得偿所愿,既不能讨论正事,借此机会进入暖阁,在万岁面前露脸、嘘寒问暖一番也未尝不可。
众人获允进了暖阁,就见到早已在病榻旁等候多时的皇长子和他精心设计的孝顺一幕,为人臣子的自然不会对此情此景无动于衷,嘴上简单夸赞两声,回到衙门恨不得能为皇长子之孝举修书三封,待万岁梦醒之后详细阅读。
为众人留下此一番印象未必足够,更多的是要像病中的皇帝区别对待自己妃子一样,体现出皇帝被区别对待的一面。
每每到这个时候,皇长子提前安排好的宫女、太监就要在一旁附和,“若三皇子殿下在,万岁就能见到最器重的二位皇子一同在跟前伺候了……”
大臣们消息未必灵通,大多只知郑皇贵妃下到民间是为秀女初选监场而去,未必知道皇三子也有体察民情之意,才一同前往的,只当是他爱玩、好事,才在这种万岁病重的非常时刻,借故溜去民间。
一时背上不孝之名,却不在现场、无从争辩的皇三子怎知皇长子还有各种添油加醋的办法,又怎知常在皇宫外城活动的糊涂大臣们连这点好歹也分不出来。
而在御医备下的助眠药物失效之前,皇长子早已离开翊坤宫,去往景阳宫外,门前的卫兵虽想屈从于皇长子施加的压力,但违抗皇命却是性命难保,因而若无太后、皇后应允,绝不肯将他放入宫中——太后、皇后又怎会轻易应允皇帝三令五申之事。
故而,卫兵能做的只有在午膳、晚膳之时将宫门尽量大开,由宫门外的皇长子与殿门外的王恭妃远远对视一阵。
这是最让人难忍动容的部分,王恭妃久居暗处,视力不足以瞧清楚宫门外的人影,只能从声音判断,母子分离十数年,皇长子的哭腔如何能轻易辨出,他又不能轻易喊出那声“娘”,倘若此声一出,两人一相认,待皇帝之病痊愈,还不知将如何处置。
这时,他只能咬着牙,冲宫门内喊,“恭妃好好用膳!皇长子说惦记您呐!”然后带着对皇帝的深深恨意和一份无可奈何,走三百六十步返回延禧宫。
站在延禧宫外,穿过景仁宫上空,可以看见乾清宫的房顶,他转身回到只有太监们服侍的宫里,沈一贯沈首辅已经在里头等候他多时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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皕廿九章 假戏真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