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夏心脏疼抽搐的厉害。
眼泪沾湿了枕头,大片的水渍刺眼夺目。
她不知道,宴樾是怎么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番话。
怪她埋怨,怪她小气。
可是那天晚上,她明明第一个电话打给的就是他。
他在周意身旁,陪着她,留宿在她身边,甚至连她的电话都不愿意接。
简夏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这样的情况,不止一次。
在周意和自己中间,宴樾永远会优先选择周意。
她咬着唇,鲜血淋漓,却不及心口的窒息来得疼痛。
白月光,白月光,就是一颗蒙尘的明珠。
只要拨开雾,永远都是最闪耀的那个。
简夏哭得累了,眼睛红肿涨疼。
想到今日和宴樾撕破了脸,晚上送饭的应当是管家,便起身朝着浴室走去。
管家伯伯和老爷子待她好,她不是没良心的人。
不想让他们替自己担心。
冷水敷了眼,红肿散去一些,简夏才又躺回了床上。
外头枯树枝桠,和她褪去血色的脸一样,毫无生气。
顾砚北打来电话的时候,简夏的眼睛刚恢复。
裹着一件厚大衣站在窗户前,寒风刮过她的脸,微微刺痛。
顾砚北的电影刚杀青,孟鸯的事情后
他便去了大西北,失联一个月。
那地方黄沙飞没,信号也不好,顾砚北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就连关于徐向往的那些八卦,也是回了市内才得知的。
听闻简夏生病住院,他打来电话询问。
得知她已经快康复,顾砚北自然替她感到高兴。
“对了,还有件事我想和你说,孟鸯被抓了。”
“什么?”简夏一怔,坐直了身子,“你从哪儿听到的消息?”
“之前晓晴的事情,我留了人盯着孟鸯,有一段时间她没出现,我便撤了人。”
“我回来的时候,那人和我说他之前不见孟鸯没在意,后来偶然看见了人,又盯了上去,结果没两天就发现她被捕了。”
顾砚北顿了顿,“我查了下,动手的人是宴樾。”
简夏面色微怔,心跳加速,嘴唇喏了喏却没发出半个字。
“简夏,这件事和你有关?”
顾砚北试探出声。
得知简夏住院,又听说孟鸯被捕,让他不得不多想。
孟鸯是周意身边的人,可动手的却是宴樾。
宴樾对周意什么态度,整个公司的人都看在眼里。
为了孟鸯,宴樾也没少和简夏对着干。
“这件事我不太清楚,我最近都在医院
里。”
顾砚北闻言,沉默了片刻:“嗯,那你好好养身体,等你回来。”
“好。”
简夏笑着应了声,挂断了电话。
捏着手机,她面色发白,得知孟鸯被抓,她的心里没有半分高兴。
反而,生出了一种恐惧。
在公司的时候,宴樾为了帮周意捧孟鸯,几次三番地打自己的脸。
现在顾砚北却告诉她,宴樾亲自将孟鸯送进了监狱?
如果不是不得已的情况,宴樾是不可能动周意的人。
简夏手指发白,抖动得厉害。
如果真是孟鸯派人强暴自己,那宴樾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这件事中,周意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他惩治孟鸯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替周意掩盖犯罪,帮她找一个替死鬼?!
简夏眼眸睁圆,破碎的唇微张,胸口起伏得厉害。
她要找宴樾问个清楚。
简夏哆嗦着手拿起手机,指尖划过屏幕在宴樾的名字上点了几下,却怎么也拨不出去电话。
“夏夏。”
病房的门被人推开,宴樾拎着食盒。
简夏坐在床上,窗户外破碎零星的光落在她脸上,将她的眼泪照映得清晰可见。
她像个空了壳的娃娃,近乎白到透明的脸上闪过一丝恐惧。
她转过头,空洞的瞳孔一点一点凝聚起来,声音干哑。
“宴樾,孟鸯被抓了,你知道吗?”
宴樾心头沉下,疾步走上前去,将食盒放在床头柜上,扭头抱住她。
“我知道。”
“是孟鸯对吗?”
她没有推开他,靠在他怀里的身躯颤抖得厉害。
宴樾轻蹙眉头,用力地抱住她。
“是,夏夏,我替你惩罚了她。”
宴樾没打算要告诉简夏是孟鸯所为。
但消息不知道从哪儿泄露出来,简夏已经知道,他瞒不住了。
简夏轻轻地推开他,布满泪痕的脸上生出一丝期望。
“宴樾,这背后,有周意的手笔吗?”
宴樾大掌掠过她的发梢,盯着她发红的眼底,怎么也说不出来实话。
“夏夏,孟鸯不会出来了,她会一辈子在监狱里受惩罚。”
简夏眼底的光渐渐散去,那谨慎的一点期望也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她往后缩了缩,黑瞳之中冰凉的寒意逐渐覆盖。
简夏看着他,充满了憎恨与厌恶。
“宴樾,你知道你现在在我心中如同什么吗?”
宴樾张了张嘴,试图伸手去拉她,简夏却钻进被窝,将她自己裹得密不透风。
她恐惧地看着宴樾,拒绝他的触
碰。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宴樾,我就是伯仁,而你就是王导!”
简夏放声嘶吼,双眸猩红骇人。
宴樾向来镇定的面上闪过一丝惊慌,“夏夏,不是的这样的。”
孟鸯找人强暴简夏,周意才是真正的指使者!
在调查孟鸯的时候,宴樾就已经知道。
周意说,她是被孟鸯逼怕了,才口不择言,没想到孟鸯真的敢那么做。
宴樾选择替她掩盖,不是因为他维护。
而是因为仅凭一句话,并也不能给周意定罪。
宴樾有苦难言,看着简夏逐渐冷漠的面色,他缓缓垂下手。
“夏夏,你相信我吗?”
他艰涩地吐出一句话。
简夏却笑出了声,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她瘫坐在床上,一字一句地说道:“宴樾,我相信了你无数次。”
“可是你无数次让我失望,曾经的信誓旦旦,都灰飞烟灭了。”
“宴樾,你还想让我相信你什么?”
简夏嗤笑,浓烈的恨意刺痛了宴樾的双眼。
他垂下头,缓缓吸了口气,“简夏,说到底,你还是从来没信任过我。”
“你和周意的每一次针锋相对,最后不都是你赢了?”
“简夏,为什么你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