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这具尸体,我沉声道:“是人为的……”
难道,拓跋灵担心的事情真的出现了?西玛族的人真的来进攻了?
可是没道理啊,现在西玛族正在忙着献祭的事情,怎么可能还会来进攻呢?
再说了,如果西玛族进攻的话,为什么不直接攻打进来,就在峡谷外骚扰?
段苏然有些惊道:“这是什么人干的?”
我摇了摇头:“现在还不知道,继续往前看看,找找其他人……”
段苏然说:“好……”
于是,段苏然撑着竹篙,继续往前划行。
又往前划行了大约五十米,我看到,在河面两边水草比较深的地方,又有两具尸体,死去的人依旧是桃花潭的土著人,只不过这两具尸体上的羽箭更多,其中一具尸体身上密密麻麻插着羽箭,很明显是被乱箭射死的。
段苏然忽然指着水草丛中,道:“你看。”
我顺着段苏然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水草丛密密麻麻到处都是漂浮的羽箭。
想来,这里一定遭到了某一群人的攻击,而且还是用弓箭来攻击的,因为莫西卡他们当时在木筏上,所以根本没有藏身的地方。
说是任人
鱼肉也毫不过分。
“继续……”
我的心也紧张了起来,我生怕我和段苏然再往前一点,也要被乱箭射死,可是我更担心的是柳玲珑。
正是对柳玲珑的这份关心,让我忘记了死亡的恐惧。
段苏然可能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一只手从手肘上滑出一把短刀,另一只手用来撑着竹篙。
木筏的行动速度开始慢了起来,我也把尼泊尔军刀取出来紧紧握在手中。
越往前,河面上的血迹越浓,当我们到达这条小河入口的时候,我发现那河水完全被血迹沾染,本来十分清澈的河流,居然是连一丝洁净也瞧不见了。
更让我和段苏然吃惊的是,此时,在小河的入口,飘着十几具尸体!
当木筏抵达岸边的时候,我蹲在木筏上,仔细查看这些尸体,果然都是从桃花潭出来的人,他们都是被人用箭射死的,连木筏也都靠在岸边。
两张木筏上都有人,不过已经都是死人。
我惊慌地在这些尸体中寻找,却没有瞧见柳玲珑,连莫西卡也没见到,我心里松了口气,没有出现在这个死人堆里,是不是说明他们还活着?
可越是这样,我的
心里就越加紧张。
“上岸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上了岸。
段苏然把竹篙放在一边,然后十分警惕地跟在我身后,左右环顾,她的两把短刀都早已准备在手中,以备随时应对即将发生的意外。
我们往前走了一小会儿,就看到那草丛中居然也是血迹斑斑。
我赶紧加快脚步,掀开草丛的一处,就看到两个黑衣人的尸体躺在草丛中。
段苏然惊道:“是西玛族的人!”
我没想到,居然还真是西玛族的人。
这两个西玛族的黑衣人死状极惨,其中一个人的头颅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另一个人也是被人用竹篙硬生生从头顶穿透到臀部伸出。
能拥有这样惊人的力量的,我想,除了柳玲珑之外,没有其他人了。
这说明,柳玲珑很可能已经上岸了,而且在这里和西玛族的黑衣人们发生了战斗。
这样一来,我的心里就稍微轻松了一点,因为我知道,目前还没遇到能在陆地上能打败柳玲珑的人,即使是遇到了围攻,她应该也有办法能够脱身的。
我和段苏然继续小心往前走,越往前,就看到了更多的黑衣人
的尸体。
在一处空地上,我看到,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不出意外,这些尸体都是缺胳膊少腿的,想来应该又是柳玲珑的杰作。
现场可以用血流成河来形容,粗略估计了一下,至少也是有十具尸体。
饶是段苏然再镇定,此时也忍不住问道:“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这才想起,段苏然根本不知道这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儿,当时柳玲珑上木筏的时候,段苏然和左明珠并不在。
而段苏然和我出来,也完全是看我神色紧张,出于章潇的面子,所以来保护我的。
于是,我解释道:“之前你和左明珠去村子里逛了,峡谷外面出事了,有桃花潭的人死在这里,所以莫西卡带了人出来看看,当时柳玲珑不想桃花潭这个地方受到伤害,所以也跟着出来了……”
段苏然惊道:“这么说来,是西玛族的人来偷袭桃花潭了?”
我点点头:“不排除这个可能,只是我搞不懂的是,西玛族既然想要灭桃花潭的话,为什么派了这么少的人?西玛族既然又担心桃花潭出来干预献祭的事儿,为什么又要主动挑衅?这不是硬要把桃花潭
拉下水吗?”
段苏然依旧没听懂我在说什么,我也理解,她不知道西玛族和桃花潭的利害关系。
段苏然想了一会儿,又说:“看来,这些尸体……只怕都是玲珑所为了。”
我说道:“是的,但是现在不知道玲珑人在哪儿……”
段苏然道:“我们继续往前走,看看……”
我嗯了一声,这一次,段苏然走在了前面,我也是时刻注意着草丛周围的动静,因为随时可能会从两边窜出黑衣人来偷袭。
我最怕的还是我们在明,对方在暗,所谓暗箭难防。
就在我们前行了不久之后,段苏然忽然在前方说道:“那边好像有动静……”
我还没反应过来,段苏然的身影已经飞快往前方掠去,我急忙追了出去,就听到咣当一声。
刚刚掀开草丛,就看到段苏然的身体往后面连退了好几步。
这时,我看到,柳玲珑浑身是血,气喘吁吁站在我们对面,她的手里,正握着一根铁钩。
而段苏然在看清了对方是柳玲珑之后,也急忙叫道:“是我们!”
柳玲珑那血红的目光在我和段苏然身上扫了一眼之后,便即松了口气,扔了手中的铁钩。